石像看起来全无生气,但奥里略有种莫名的心悸。当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石像时,感觉告诉他,他的父皇就在石像内。
天行者与克拉苏斯站在他的身后,仔细端详着这石像很久。
铺着青草的花园
夜虫在默默地喃喃呓语
今晚的月光下
谁又在思念着谁?
谁又在为谁浴血奋战?
谁又在俯首低吟?
这一池的月亮井
照着那破碎的月光
就似等待的人
那颗支离的心
酒红色的花瓣
滴下晶莹的露珠
便激荡了整个世界
………………
千魂殿外传来幽幽的乐声,那声音从顶层穹庐的空中透入,袅袅盘旋而下,顺着阶梯,竟慢慢幻化为一个人形。
“武罗,你竟然能够避开曼里乌斯结下的防卫圈,潜入这里!”克拉苏斯回头瞧去,武罗正缓缓从阶梯上走下,微笑着看着众人。
“皇帝正熟睡着,你们莫要用粗暴的方式惊醒他。”武罗微微一笑,从背后抽出一根长笛来,垂下长长的睫毛,将嘴轻轻放在笛上,便慢慢吹了起来。
天行者突然站起身来,全身的纹路亮起了黄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但黄光又立即黯淡下去,似乎被什么力量压抑住了。
“你的乐声充满了强大的真如。”天行者冷冷道,“可是曼里乌斯的力量远比你强大多了。”
武罗没有理会他,继续吹着长笛。
这个世界就像一条长长的曲子,
布满了各种音符,
它们组成的旋律,
有高亢,
有陷阱,
有悲欢,
有离合,
有生离死别,
有缘聚缘散,
在命运之河上漂浮的人啊,
怎么斗得过那惊涛骇浪呢?
你们是那么手足无措,
那么拼力抵抗,
却不知道暴风雨的咆哮,
也夹杂着嘲笑,
你们在一叶扁舟上,
却以为你们占领了整个世界,
旋律的大海,
终将把你们吞没,
撕裂,
直到无穷尽的远方……
“咔咔咔……”
那石像似乎裂开一条缝,在音乐的牵引下,一个人形透过那石像,竟然幻化为一道幻影走了出来,刚开始他的身形似乎非常不真切,但当他被完全吸出石像时,竟完完全全保留着他的肉体。
武罗的笛声戛然而止,那人没有了音乐的支撑,颓然倒地。
克拉苏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武罗的音乐竟然将一个人从石像中拯救了出来。
“啪嗒!”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石像中出来的那人时,武罗的长笛掉落在地,他支撑不住,重重倒在地上。
“能冲破曼里乌斯的力量将这人从石像中救出来,你这家伙值得我钦佩!”天行者俯下身去,将武罗抱起,运起微小的真如输入武罗体内。
“我这是在哪里?”那人在地上抖了抖,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
奥里略奔到他身边,跪倒在地,将虚弱如一滩软泥的他扶起,顿时泪流满面:“父皇,是我呀,父皇,还记得我吗?”
康茂德慢慢抬起头,死人一般的眼中立即恢复了生机。
“你……是,我儿!~”他干枯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使出毕生的力量将奥里略抱在怀中。
克拉苏斯立即单脚跪下,默然不语,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般的狂喜。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康茂德立即恢复了精神,“曼里乌斯放你们进来?”
克拉苏斯忍不住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无用,不知你一直在此受苦!皇子他,是被曼里乌斯抓来的!”
奥里略道:“父皇,儿只能见你最后一面了,明天一早……”
“什么!?你说什么?明天一早要怎样?”康茂德似乎猜到了什么。
“曼里乌斯要处决他!”克拉苏斯哭倒在地,“我们在想办法,怎样才能救出他!”
康茂德一拳砸在地上,怒道:“这畜生,将我囚在这里这么多年,现在又要杀我儿,若谁能杀得了他,我便是将整个国家和盘送出,又有何不可?”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谁都不是曼里乌斯的对手。
“哼,要让他不死也容易!”天行者放开了武罗,他感觉武罗的真如又开始运转起来了。
康茂德突然扑了过来,天行者看到他异常坚定的眼神,坚定得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什么方法?你说,我都愿意去做!”
天行者微微一笑,道:“现在只有我们几个在此地,但谁都不能出去,唯一的方式,就是有个人替他去死!”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但嘻嘻一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天行者的话,其实直指康茂德,老皇帝愣了愣,笑道:“要我去死,何不直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是曼里乌斯抓来的,你们要掉包,换你们任何一个人,明天都会被曼里乌斯发觉的,也只有我,能与皇儿掉包,让我替他去死!”
“不!让我去死吧!这个国家还需要父皇,有朝一日,曼里乌斯倒了,还靠父皇重振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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