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见到那个又丑又矮的胖子时,曹操心中甚是欣喜,但表面上,却装作很镇定。
“你就是庞统?”曹操的语气很不客气。
庞统却丝毫不以为忤,恭恭敬敬行礼,道:“在下庞统,见过丞相。”
“传说荆州有卧龙、凤雏,想必你是诸葛亮的好朋友了,今日是来做说客的么?”曹操使了个眼色,两旁站满了铁甲卫士,正是许褚的禁卫军,许褚将钢刀往地上一扣,曹操皱了皱眉头,那木质地板禁不起重扣,被许褚砸出一个坑洞来。
效果是不错,可是你许褚也太鲁莽了吧,这是在船上,若在殿中,也有好几块名贵石砖被你扣碎了,只是演演戏吓吓他,你还当真了。
庞统哈哈笑了起来,道:“人人说曹操如何如何,我今日一看,不过耳耳。”说完摇头晃脑,便要转身而走。
曹操正有笼络他之意,见威吓不成,忙呵斥许褚道:“谁叫你带着这些铁家伙来的,快滚!老夫议事之地,如何能有兵刃?当日长坂坡,老夫也是只身一人去见赵云,何曾怕过什么?”
许褚是个老实人,见曹操呵斥,心想不是你吩咐,我怎敢带着铁甲禁卫军进来?但嘴上不敢说,将气撒在卫兵身上:“还愣着做个鸟?快给老子都滚了!”
庞统道:“丞相向来唯才是用,今日庞统领教了,不用相送,庞统走了。”
曹操心急起来,忙站起身来,不顾脸面走下去,一把拉住庞统,认真道:“未说三两句话,就执意要走,何故啊?不看老夫的脸面,至少也看看圣上的面子吧?”
庞统想你翻云覆雨还真快,我要走什么原因你还来问我?怪不得称你为奸雄!
庞统转过身,道:“丞相的话,令我汗颜。卧龙凤雏之名,乃荆州儒生所取,孔明与我,虽然相识,但并不熟悉,我们居住之地,也相距甚远,我与他理念不一,非同道中人,卧龙、凤雏之名,非和合之名,乃争竞之名也。丞相何故听信一言,而妄作判断?”
说得曹操面红耳赤,庞统继续道:“因此,庞统既非诸葛亮的亲信,更遑论说是他的说客了,庞统见大战在即,丞相若不施一计,千万生灵将死于非命!”
“士元言过了吧,与孙权大战,我军死不了多少人!”
“丞相还在掩饰!北方军师,一上战船,就头晕呕吐,丞相以为操练几个月,就能把这习惯改过来吗?”
曹操心惊,见瞒不下去,只好又变了一副嘴脸,道:“请士元教我!”
庞统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不想来给你出这个主意的,毕竟荆州士人反对你的人很多,若知道我出了这个主意,我庞士元如何在荆州再待下去?我反复思索,虽然丞相与孙权是权力之争,但与我无关,我只是希望战争早些结束,士兵们可以少一些伤亡,早日回家服侍父母,照看妻儿。”
曹操道:“老夫何尝不是这样想呢,请士元说吧。”
“我曾远远观看过丞相的战船,大船不少,小船则作为游机接应之用,何不让大船悉数锁定起来,船连船,这样车马行于上,如履平地,而这些大船同时推进,东吴的船如何能匹敌?一旦大战开始,以大船作为主攻,强势推进,呈碾压之势,小船则负责攻击东吴之侧翼与后方,互相接应,往来呼应照顾,得东吴,片刻间耳!”
曹操刚要说好,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荀彧突然大喝道:“好个庞统,你是要来害丞相是不是!”
庞统心惊,面不改色道:“这位是荀文若吧,何以见得呢?”
“将大船连起来,只要东吴一把火,我们都烧为灰烬了!”荀彧毫不客气,一语中的。
曹操心中也是一惊,当庞统说到锁船,他立即想到那晚左慈的袭击,他只想着锁船了,哪里会想到火攻?
庞统仰天长笑,笑得曹操和荀彧莫名其妙。
“人说荀彧神机莫测,诡计多端,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庞统先嘲笑他一番,道:“请问丞相,曹军位于什么位置?”
“江北。”
“孙权位于哪里?”
“士元说笑了,当然在江南。”
“现在是冬季,吹什么风?”
曹操与荀彧顿时醒悟,冬季吹的是东北风,若孙权火攻,岂不是自己烧自己吗?
荀彧本想让庞统下不了台,结果自己下不了台,只好默不作声。
曹操大喜,道:“好,士元之计甚妙啊!请士元留下来,为老夫出谋划策,如何?”
庞统大笑道:“我本为苍生而来,这便告辞了,不过,庞统来前,已经为丞相画好了设计图,并准备好了荆州一等一的工匠,只要丞相一声令下,明日便可开工!”
曹操甚为感动,道:“士元,此去一别,何日再相见哪?”
庞统知道,曹操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投靠哪一方?
“丞相,庞统乃闲云野鹤,功名于我如浮云,此去一别,庞统重新过我的乡野村夫的日子,请丞相不要派人来找我。”
曹操知道,要留他很难,只要他不投靠刘备、孙权,他就放心了:“好,来人,赏五百两黄金!”
庞统推辞道:“丞相不必费心,庞统去了!”
说着,早踏出议事大厅,挥挥手便去了。
“真乃高人,派人暗中盯着他,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了。”曹操暗自吩咐荀彧。
翌日,曹操视察战船,军士来报,庞统推荐的工匠已经到了,曹操吩咐接见,只见工匠头子是一个年轻人,身高达九尺,曹操远远望见,便坐下来接见,令他相距三丈处停下,仔细打量着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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