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教贯通境的强者用剑,”宁小沧玩味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本事呢?”
韩暄只当他在开玩笑。不想他真举剑刺来,又急又狠,吓得韩暄忙不迭滚落一旁。
“哎唷!”这一声里多少有些装腔作势的成分,韩暄跌到床下,觉得浑身筋骨酥麻,险些就给跌散了架。
眼见宁小沧不依不饶,韩暄沮丧无比,灰溜溜地说了一句:“连你也要杀我。”
他知道这句话的效用,果然一经说出,对方立即收剑。韩暄这才看清他手里的剑,原来是一把竹制的形器。
宁小沧看他狼狈的模样,心中稍稍有些不是滋味。他想方才的这一句话,不见得韩暄只是随口一说。这种在生死之间,颠沛流离挣扎了一个多月的痛楚,他很小时候就已有所体会了。
韩暄想起他最初说的两句话,于是坦白:“什么用剑?我现在一剑也用不出来了。”不必坐照自观,他已猜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巨大变化。
“能让彼岸侯这种人物都交口称赞,”宁小沧却直言不讳,“怎么表哥你身上会一点境界没有?”
韩暄无奈答道:“我跌境了。”他坐起身来,眼神飘忽不定。
在他手握着天帝剑的瞬间,他对自己的境界达到前所未有的认知。他清晰地察觉,自己的“坐照”境界,可能不止自己设想的那样简单。
可是眼下,他还能坐照自观,却失去了内境第二层的境界实力。他的内力空空如也。
“就你一个人来追我?”韩暄回转心思,想到这个问题。
宁小沧答他:“我把你那个死士朋友打下水里,有点不放心,就吩咐他们到下游打捞追捕去了。”
他心里还藏着那么几句话,比如他在离开宁城后,才渐渐知道逃出城关的人是自己的表哥,因此难免有些擅权的行为。但他不会说。
韩暄倍感紧张:“你这么说,他还没死?”
“他中了我的晴岚枪法,再怎么说,也应该活不久了吧?”宁小沧不以为意地道,“就算还活着,落到肃清司的手里,我也建议他现在就死。”
韩暄听明白来龙去脉,不由多为他焦心几分。同时他想到宁小沧出城的目的。
“你表哥我呢,你是知道的。”对付自己的这个表弟,他耍赖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反正表哥打不过你,要杀要剐,只好悉听尊便。”
宁小沧是个少年,别的不说,优点总是重情感。而且外表越冷酷,内心越火热。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并不算很多:“我只要把你带回去,剩下的事情就与我无干了。”
“怎么会与你无干?”韩暄慷慨激昂地反驳,“你要是忍心看你姨母泉下不宁,那就把我带回去吧。反正小爷活不活也无所谓了。”
话虽如此,他心中忐忑,几次想找机会夺门而出。但看宁小沧表情孤绝,一副六亲不认的面目,他很识趣地不敢妄动。
宁小沧还算满意这样的结果,从小到大,他同这位表哥有过无数次的交锋,无不以对方吃瘪结束战斗。显然眼下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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