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斯毫无所觉，单膝跪到床上，担心地牵起少女的手，问：“莉娜，你怎么样？没事吧？”
李聘害怕艾维斯出什么事，忙前进几步。巨大眼睛猩红的瞳孔闪过几丝玩味，扫视众人，盯着艾维斯，并没有什么动作。
少女没有说话。艾维斯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她松了一口气，小声说：“太好了，幸好没什么事，否则我怎么和秋交代……”
李聘：“……”
他把念珠收到物品格里。
少女只是闭着眼睛，胸口萦绕着柔软的白雾。
淦哦，吓我一次就算了，吓我三次有必要吗。
艾维斯将莉娜搂在怀里，恨恨地盯着老者。
老者悠悠地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你们先坐吧。”
李聘虽然借助念珠看见了异变，但是也没办法现在就告诉队员，只得顺着老者的意就找椅子坐下了。
“你好，你就是里维博士对吧？”老者面目平静，神态自若，有一种属于强者的游刃有余。李聘为了把视线从床上少女移开，主动问道。
老者又喝了一杯水，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是谁，是地下人的遗民。”他把杯子放到旁边桌子上，“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抢下我们这些被你们抛弃的人建立的优秀成果吧。”
李聘一震。这个里维博士一开口就直接结合了双方的历史传说，首先发难。
比尔直接站起来说：“你在说什么鬼话！明明是你们在压榨我们！”
里维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床前。“你们地下人，仍然是愚蠢而贪婪。”
比尔直接想冲上去，被艾维斯喝止了。
“我们的祖先确实做了错误的事，但是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
艾维斯抱着披着外衣的莉娜，说，“在我们这一代，你们把我的朋友亲人带走，做成了……做成了能源？！！你们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李聘和程怀瑜对视一眼，这两个层级的矛盾，还真插不上话。艾维斯这段话也表明了传说的真实性。不愧是什么头目的女儿，知道的确实多一些。
李聘只靠过去，把念珠递给程怀瑜。程怀瑜迟疑了一下，万分纠结地戴上了念珠。
里维笑起来：“哈哈哈，这一代……我被赶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他转身背对艾维斯，说：“你们愚蠢并且毫不悔改，留在世上只会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坏。”
“当年你们自顾自战争，把天鹅湾变成废土，自己建了避难所却不让我们这些市民入住。哈哈哈，幸亏大哥带来了这圣能源的制造方法，现在你们的地位就是自作自受！”
“圣能源多好啊，任何人都是出生在这个地球上，受到地球的供养而生存。地球为我们准备了最精妙的身体结构。而圣能源，就是将人类的生命能量反哺的地球的美好选择。”
“地下人和他们的遗族，作为地球的肥料而赎罪，为了被赶出来无衣无食的同胞而赎罪，为了我死去的妻子而赎罪。”
他突然转过身，死死盯着艾维斯。
艾维斯被这目光看的有些局促，但是这个被作为继任者培养的马尔巴士仍然顶着压力说：“你已经太久没有真正去看这个世界了！现在被压榨的是我们。你说的话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就算这些是你长辈说给你的，现在也变了！”
里维微笑起来，年迈的皮肤上浮现出类似少年的快意和深深的愤怒。
“这些就是我的经历。”
李聘警觉起来。按这个说法，面前的老者绝对超过人类的极限寿命了，他也不是一般人吗？但是刚刚戴着念珠的时候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
两个人僵持对峙着，靠在艾维斯怀里的少女胸前白雾轻轻弥漫开来。
程怀瑜突然低声说：“嗬，这还是一个屠龙者成为龙的故事。”他把手上的念珠快速脱下，递给李聘，说，“你最好现在别戴。”
房间内空气都快凝结了，老者冰冷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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