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中,平遥公主倚窗西望,今天是他远行的日子,但她真的无法为他送行,房门外站着的两名宫女并非她的手下,而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她们已经在门外站了三天,站得毫不疲倦,仿佛一直可以站到将她送上花轿抬到窦家。
房门开,有人进来,平遥抬头:“红儿,你还没有逃跑,真的很难得!”
三天不见人了,她终于还是进来了!
房门关上,红儿慢慢靠近,眼睛里闪着光,一种让公主心动的光:“想到办法了吗?”低语,低得无法再低。
红儿轻声说:“奴婢想了三天,总共想了三个办法,说与公主听听!”
“好姐姐!”平遥大喜:“快说!……不,来里面说!”
还有一道门,进入,是公主的闺房,声音可以提高一点:“快说,我都急死了,看太后的架势,简直是想绑我上花轿!”
红儿说:“第一个办法:答应太后的要求,嫁到窦家!”
“什么?”平遥怒道:“什么馊主意?这是什么办法?”
“公主别急!”红儿说:“奴婢会随同公主一同到窦家,只要公主坚持,有奴婢保护,谅那个小子也休想近得了公主的身!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事实上公主还是女儿之身,等到那个人回来,公主再与他重叙旧情,岂不是两边都能过关?”
平遥瞪她一眼:“你想得美,我嫁过去了,还需要带着你,你一方面可以得到太后的夸奖,另一方面又可以逃避我对你的处罚,对你倒是一举两得,你想没想过我?我嫁人了,哪怕不**,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何况进了那个贼窝,又由得了你作主?一旦失手怎么办?”
窦家父子计谋多的是,明着不敢对皇家公主怎么样,但暗地里绝对不会不想将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用点什么小计谋或者一点什么药,将她占有了,也没多少人敢说什么,因为她本就是窦家的媳妇!
红儿惶恐地说:“奴婢绝对没想过自身,关键是太后这一关的确难过!既然公主不赞成这个主意,奴婢就说第二个主意了!”
“好!你说!”平遥说:“必须是不嫁人的主意!”
红儿点头:“第二个主意就是公主干脆远走高飞,奴婢拼却一死,将外面两个人杀了,让公主混出宫,那个人今天刚走,公主一路西行,必定可以追上他,你们就在西域安家,从此不回长安!”
公主心动了,是啊,只要能逃出去,与他相见,从此不回长安,不就可以在西域过上一世的逍遥日子吗?荣华富贵算什么?公主身份又算什么?比起与他的相伴相随来说什么都不值!但是……这只是自己的想法,他又会怎么想?他能舍弃自己的官职吗?应该可以的,但他家里还有父母亲人,想到这,她心冷了,他是重情义之人,绝不会舍弃自己的父母亲人,如果因为自己而导致他的亲人丧命的话,他不会原谅自己,就算他能原谅自己,他也不会快活。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她不能!绝对不能!
红儿看着她的目光从兴奋变成沮丧,就知道她再次否决自己的方案,轻轻摇头:“奴婢其实也觉得这办法有问题,拐带公主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会为这个付出惨重的代价,公主肯定不会愿意,还是说说第三个办法吧!”
第三个办法是最后的办法,也是公主最后的希望。
在她充满希冀的目光中,红儿缓缓地说:“公主可知道,皇家每逢大事发生,太后都会去天宁寺?”
“是的!”平遥目光闪烁:“可是,这有关系吗?”
“有!”红儿说:“天宁寺主持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还会占卜,他的话太后向来深信不疑!”
平遥微微一震:“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他,让他帮我出个主意?”
“不是出主意,而是下一个结论!”红儿轻轻一笑:“这位主持曾经指点过奴婢的武术,算得上奴婢的师父,只要他认定公主患了一种奇怪的病,一出嫁就会……就会大难临头,太后就算不全信,也会半信半疑,有了这个疑问,她就不敢贸然让公主出嫁。”
平遥静静地看着窗外:“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让他告诉太后,我有一种奇怪的病,不能出嫁,一出嫁就会死,只要太后不愿意我死,她就会毁婚或者推迟婚期,直到证实为止,对吗?”
“公主聪明,奴婢正是这个意思!”
平遥轻轻叹息:“你这个计划匪夷所思,的确是妙计,但……但至少有两个漏洞!”
红儿抬头:“公主请讲!”
平遥幽幽地说:“第一,太后绝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我前几天刚刚提出不嫁人,立刻就有这种病,她绝不会相信,弄不好,那个好心的主持也会因我而受牵连;第二,你认为太后会顾虑我的性命,其实你错了,她不会!相对于皇家的颜面而言,所有人全都不在她考虑之中,包括我在内,就算我真的会死,她一样会在我死之前将我送到窦家!因为她已经答应了窦家的婚事!”
红儿愣住了,她知道公主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太后的确就是这种人!公主虽然将这个难题交给她解,但她自己考虑得更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