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一夜,张谦居然一直没有开口,不过也没有精神崩溃,他是风景照看,马照骑,所有的话一概听不见,不管是小四、赵阳、堂邑父还是格兰公主都一样!
内奸不是堂邑父,虽然他是匈奴人,但一样不是他,因为他只有沮丧,并没有得意,而且如果是他,也没必要隐瞒,因为他的地位本就低下,匈奴犯不着保护他,这次失败之后,他也不可能有再次参与汉族重大行动的机会。
内奸另有其人,而且是匈奴刻意保护的人,这个人使命还没有完,所以不能暴露!这个人可能是朝中人,也可能是长安的某位同志,亦有可能是各地的官员,边城的军士也有嫌疑,范围太大就等于没有范围,点太多就等于没有线索!找到这个人,是他这次行程的另一个目标!否则,大汉的一些朝廷大计、军事作战方针都无法瞒过匈奴,两国一旦交战,还有个屁的打式?
但如何套出这个内奸的姓名?普通的军士未必知道,知道这个人的眼前有一个,但她聪明不在他之下,机警之极,如何问出来是一个大大的难题,自己好象小瞧了这个世界上的人,自己的妻子燕儿给了他一个震惊,现在这个公主给自己的震惊更大,她们的智慧受时代的限制,不可能太高,但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如果自己不是从现代过来的、头脑中有她们一生一世都摸不到边的现代知识的话,在她们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
但正因为他有了现代知识,自然而然地有了一股好胜之心,就这么输给她?不!他不服!你如此狠毒奸诈,我就没办法治你?
目光抬起,落在格兰公主的背影上,颇有几分玩味!
第三日,进入一片苍茫的大草原,斜指前方:“这就是中谷!恭喜你,张大人,你有福气能够见到右贤王!”两天内,她吃多了闭门羹,依然兴致勃勃。
张谦淡淡地说:“张某人福气本就足够!有公主陪着行程数天,还不是艳福无边吗?”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格兰多少有些喜悦:“小女子还以为张大人成哑巴了!”
张谦看着前面整齐的军队和宽大无边的帐篷营:“这么多帐篷,张某人福气真的来了,说不定又可以住一回帐篷!”
听到“帐篷”两字,公主笑了:“放心,我不会再和你抢的!”
“是的!是的!”张谦喃喃地说:“做客人是可以不讲理的,这不是你们匈奴人的传统吗?”
格兰噗哧一笑!
两队骑兵射出,蹄声急响而停,响时如急雨,停时无喧哗,好军威!在马上一齐躬身:“居次!”
“我父王在哪里?”
“王爷在第三大帐!”右首一名卫士躬身道。
父王?她是右贤王之女,并非单于之女?右贤王,也是了不起的角色,地位仅次于单于和左贤王,是匈奴的三号人物!
下马,其余人全部就地站住,周围几十个匈奴骑兵围住,格兰轻轻一笑:“张大人,请!”自己并不进门,飘然而去,她的任务已完成,剩下的事情不是她的!
张谦回头,静静地看一眼他的部下,沮丧的部下,小四缩着脖子,似乎根本站不稳,也不多话,大步而去。
大帐门帘一掀,两边全是铁甲武士,正中间一位粗壮之极的汉子,四十多岁年纪,虎眼虬须,头有金环,浓眉一掀,如平地一声春雷:“汉朝特使?”
“正是!”张谦平静地盯着他。
“穿河西而过,有何居心?”虎眼突然收缩,精光大盛!
“有何居心,王爷岂非早知?”
“哈哈!”王爷大笑:“够坦诚!好胆识!……你就不怕死吗?”后一句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充满无边的杀气。
“死?”张谦淡淡一笑:“死有谁不怕?但我知道一句古话:‘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凡是一个有法度、有气度之大国,均不会杀害使者,何况,此时两国并未交兵,甚至还是姻亲!当然,匈奴远居塞外,未必算得上有法度、有气度之大国!”两国互有公主下嫁,和亲之举已延续数十年,算得上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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