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罕的家与当地一般人家不太一样,大得多,也气派得多,一个大门进去,一连三排,前面是罗布泊,左边是胡杨林,右边是几棵古树,虽然古老,但一片郁郁葱葱。
当然,外面更是画得乱七八糟,不过线条柔美,一见就知道是拉罕的手笔,有意思,原来以为是小孩子的淘气,没想到这却是画师的标志,这些木板如果能够留到两千年以后,肯定比敦煌壁画还珍贵,但眼前却是那么普通。
拉罕画功大进之后,对自己原来的画怎么看都不顺眼,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想将这些木板全部洗干净重新画,但眼前贵客临门,他当然是招呼客人要紧,先将他们安排在正中间的房子中,立刻有黑衣仆人过来跪下献茶,地板是木的,房子是木的,家具也是木的,这个地方是与木头有亲还是与木头有仇?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风雅!特别是这些粗加工的木料房间中,更是一种风雅。
一个老者出来了,衣服与下人的明显不同,是白色的,式样也是筒裙形式,拉罕过来:“这是我的父亲,他西域语说得不好,专程向贵客问好。”
张谦三人连忙站起,学着老者的模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鞠躬为礼。
与老者语言交流不善,也就由拉罕作翻译,无非是对大汉贵客的最崇高的敬意而已,正在张谦隐隐不耐烦之际,外面有声音传来,清脆动听,女子的声音!张谦兴趣大增,抬头,眼前一亮,一个美女出现在门口,眼睛好大,鹅蛋脸,眉毛又黑又浓,脸色却是白如玉,眼睛还隐隐有点淡蓝,略略一转,风情万种,异域风情的美女!
这不奇,奇的是,这女子与画中的女孩颇有几分相似,特别是后一幅立体画中,脸部特征更是相象,莫非是模特儿到了?
女子目光一转,突然看着张谦说:“哥哥,这就是那位会画水的画师吗?”一开口,牙齿好美,小巧的舌头在口中轻轻一弹,动人之极。
拉罕笑了:“贵客,这是我妹妹脱娅!”
脱娅细腰一扭,在张谦旁边坐下,侧身:“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你吗?”大胆啊!
张谦点头:“是的!其实也不是,是你哥会画,我只是说句话而已。”
“又是又不是的!”脱娅咯咯娇笑:“哎,你叫什么名字?”
大姑娘家能一来就问客人名字吗?这个时节,衣服不会多,这个脱娅更是只穿一件短袖衣服,下面倒是长裙,一双白生生的胳膊肘儿就放在张谦的椅子边,张谦一时难以回答,或许是忘了回答。
格兰轻轻咳嗽:“他姓张!”
张谦受她提醒,侧身,格兰眼中有一丝什么含义,收到!张谦向她这边靠了一点:“我叫张谦,这是我的妻子格兰!”
受她的委托来提醒脱娅的!
脱娅好象根本没收到信号,笑道:“大汉的男人长得真好看!……他也是大汉的吗?”指着小四。
可怜的小四,因为长得不那么好看,被人质疑起身份来了。
小四不懂她的话,怔怔地望着她,更显出三分傻样,张谦解围:“是的,虽然他长得算不上好看,也是大汉的!”感慨啊,人长得丑也是罪吗?
格兰再咳:“郎君,你不问问今天比画的结果吗?”对这个美女她深忌之,这么露骨地勾引男人,真不要脸!勾引别人无所谓,但她勾引的却是自己的郎君。
张谦醒悟,转向拉罕:“拉罕,今天你最终胜利了吗?”
“是的!”拉罕脸上笑开了花:“国差大人刚才说,让拉罕明天就去王宫!”
“王宫?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张谦心一动,这是进见国王的好机会,说了这么多阿拉伯语,他已有了信心,在这个国家应该是可以顺利沟通的了,万不得已,拉罕也可以帮忙翻译。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与匈奴作战,这里是交通咽喉要道,是大汉结盟的第一站,就算他们的军队战斗力不高也没关系,作为中转站或者物资供应点也行啊。
拉罕面有难色:“国差大人只让拉罕一个人去……不过,贵客有令,拉罕一定会向国王禀报,求国王陛下接见贵客!”
合情合理啊,张谦点头:“那就谢谢拉罕兄弟了!”本来他可以使者的身份直接求见国王,但其一格兰在身边,不太合适;其二是与国王会面的机会难得,最好能先了解楼兰灭亡的原因再与他见面,提一点点合理化建议,如果能够改变千百年后楼兰的命运,这意义远大于与国家结盟而攻打匈奴。
一顿饭吃得颇有几分丰盛,素食为主,花花绿绿的好看极了,但味道却实在不敢恭维,也许只是一种饮食习惯,唯一感觉香甜的是鱼。
这是罗布泊里的鱼吗?不是,这是雅路河的鱼,这河是流入罗布泊的主要河流,里面的鱼又肥又大,湖中的鱼当然更大,但这湖是他们的圣湖,湖中的鱼是不能捉的,只能吃河鱼。
雅路河?应该是后世的塔里木河吧?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脱娅一双目光始终不离张谦的脸,笑盈盈的看不出什么恶意,但也分明有浓厚的兴趣,相反,格兰变得沉静,偶尔与张谦目光相对,也只是脸上露一点笑的模样,低头吃饭。
饭后,安排房间,张谦与格兰同住一个房间,够开放,本来格兰应该对这样的分房稍微表示一点不好意思的,但今天她很怪,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表示,神思恍惚的仿佛心事重重。
一进房间,木门一关,张谦一把抱住她:“格兰,怎么了?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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