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已至,春天的脚步在这里走得分外慢,这是楼兰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或许也是历史是最美丽的楼兰,是一种千年后不可重复的美丽。
太阳已滑入罗布泊的西端,金黄色的阳光照着波光鳞鳞的水面,天地在这一刻达成了一个共识,也形成了一个默契。
张谦站在湖边,他答应了某位女同志,今天晚上来看盛会,答应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但现在他知道了,今天晚上是楼兰的传统节日:纳容。这是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名称,历史上更没有任何记载,但他对这个名称充满想象,因为这是楼兰女子神圣的成人礼!
楼兰有一个古老的传统,所有女子必须通过这个节日,以一种独特的形式成为大姑娘,没有经过成人礼的女孩只能算是小女孩,大人能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适宜,但一旦通过这个仪式,她就是大姑娘了,可以选择自己的情郎,也可以结婚生子,所以,这个仪式是楼兰姑娘最隆重的仪式。
听到这个解释之后,张谦有片刻间的自我陶醉,想到脱娅对他的邀请,他有理由相信脱娅是准备在这仪式上选择他作为情郎,但后来他知道情况并非这样,这个仪式只是一个仪式,并非楼兰女子的择偶盛会。
罗布泊的东岸用木板搭了一座台,不高,只比水面高出三尺,湖风起,波浪刚好与木板相平,人就如同是踏在波浪之上,这台虽然不高,但长度却是惊人的,几乎覆盖了整个东岸,已有无数的年轻男人踏上了这波浪,个个衣着光鲜,神情激动,白天的劳作、一年的辛苦在这一刻都抛到脑后,剩下的只有年轻人的朝气,右边另有一座高台,台高两丈,上面却是一些老者,身着奇异的节日盛装,虽然颜色依然比较单一,但头上都缠上了红线。
女人不太多,张谦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没有找到脱娅,低台上已经站满了人,高台上他去不合适,无可奈何之下,张谦选择了另一个地方:左边的岩石,这岩石离湖面高一丈多,位置比较偏僻,静静地坐下,小四站在他后面,满是不懂:“少爷,大家都围着这湖做什么?难道湖中还搭台唱戏?”
在这陌生的地方,张谦懂得不比小四多,一样充满好奇地看着湖面,也到处搜索脱娅,这个小姑娘好玩,邀请别人来看戏,自己倒不见人了,莫非她不是看戏的,还是演员不成?不管了,反正自己来了,她来不来随便。
高台上一名老者站起,神色庄重地大叫了一句什么,所有人全部静音,看来是盛会的主持人了,他坐下,后面转出一名中年人,手中是一支长长的号角,凑到嘴边一吹,“呜……”的一声长调传来,虽然并不震耳,但空气中余音滚滚,良久不消。
这呜声一出,台上的年轻人激动了,个个朝前挤,幸好这木台前面有几根大木桩,才没有滚落湖中,张谦暗暗叹服自己的英明,选择了一个冷角,既避免了拥挤,又能看到全貌,这样的好地方为什么没有人想到?
湖中有了动静,无数的船从弯道处驰出,一到湖心,优雅地转弯,驰向这边,从这个角度看,这些船就好象是从太阳中驰出,一片金黄、也是一片朦胧,好开幕式!构思巧妙嘛,利用黄昏的落日与湖水营造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场景!
好多船,足以三、四十只之多,而且还不小,船上是五颜六色的布包裹,迎风招展,顿时湖面上如同数十朵大花同时开放,开放在太阳与湖水之间,开在美丽的黄昏下……
船在驰近,突然有一丝歌声起,宛转悠扬,清新而又美丽,极轻柔,是女子的歌声,歌词完全听不懂,但张谦有一种感觉,这就是真正的天籁之音,与湖水巧妙地融合,伴随着船儿的驰近,歌声渐大,有意思!这简直比后世的舞台效果还好!
开幕式就如此与众不同,如此清新脱俗,简直已到达张谦所能设想的极致,下面的戏还怎么演?张谦充满兴趣!
船儿在继续驰近,突然,宛转的歌声中传来另一种声音,音调完全一致,但歌词却不同,这歌词是用西域语唱的,他能听懂,大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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