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长的如花似玉，我们营长就有福了。”三四个谁也看不上的大老粗，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家伙竟然做起美梦了。
“李森林，你死了吗？”走着的时候，苟熊突然间又想起了背上还背着一个人，这个家伙刚才被小鬼子捅了一刺刀。
李森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解骡子大声咧咧道：“肯定死俅了，营长把他扔了吧。”
“你才死俅了，你全家都死了。”说话间，李森林竟然从苟熊背上跳了下来，倒是把几个家伙吓了一大跳。
“嗨嗨，是，我全家都死了，中原大战的时候，家里没有粮食，全都饿死了。”解骡子一张脸苦笑着，恬不知耻。
“哈哈，你狗日的竟然活下来了。”
苟熊拍了拍李森林的肩膀，李森林龇牙咧嘴装作很痛。
“我们排最后一个兵了。”三排的排长郭蛋蛋回头看了一下阵地，有些留恋。
不管怎么说，当兵还能吃上军饷，要是当了土匪，这穷山恶水的还不把人饿死。
“哈哈，都是土匪了，什么兵不兵的，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李森林咧着大嘴笑道，
“妈的，这话是你该说的吗？这话应该营长说。”郭蛋蛋举起手掌，李森林怯懦着躲开，生怕眼前这些老兵油子看出来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李森林了。
能够预知太原会战的最后结局，他也懒得跟着阎老西这个典型的反动派搅合在一起，还不如单干自己发展的痛快。
“说的好，以后我们就不是兵了，就是土匪了。”苟熊抓住了郭蛋蛋的手腕，“就他娘的一个兵啦，你还舍得打。”
苟熊心里是真疼，一个营的人现在就剩下他们六个啦。
一行人漫无目的，整体西行，往南会碰上溃兵，只能往西，距离小鬼子越远越好。
走了不到五百米，苟熊突然回过头看了看林森林，关心地问道：“你的伤口不疼吗？”
“不疼。”李森林笑着说道，“鬼子的刺刀就刺入一个尖，连骨头都没有伤着，到了阎王殿门口，阎王不让我进门，还给我发了一根烟。”
李森林没个正形，其他人就跟着胡咧咧：“看把你能的，阎王没有给你摆上一桌酒席吗？”
“那可不，刚才在营长背上正和阎王喝酒呢？要不是他叫醒我，恐怕我都喝醉了。”
对于李森林的伤势，这些老兵不以为然，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简单消毒就可以存活。
就这样漫无目的，一路往西，忻口会战的战线很长，他们生怕再遇上鬼子，把命给搭进去，否则，不是白逃了吗？一路上慌慌张张，像做贼似的，愣是没有碰见个人影。
当逃兵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因为没能摆脱对死的恐惧，苟熊总是过十几分钟，就会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小鬼子追过来。连长和三个排长也是四处顾盼，即便不碰上鬼子要是碰到高于自己的军官，也可能被就地枪毙。
“看你那熊样，团长被炸死了，谁认的我们。”苟熊抬腿踢了二排长徐老虎一脚，徐老虎个子不高，一脸麻子，在阵地上打起仗也不含糊，只是当了逃兵，瞬间就失去了那个狠劲。
没有热血了和激情，他们从来也没有信仰，变化也是瞬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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