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洁白的月光轻轻的洒在了大地上,山间的小路都格外清晰。透过稀疏的针叶看向远处的山脚下,零落的散布着十几个茅草屋。这个村子东边的一处晒谷场里,正亮堂堂的燃烧着一堆篝火。
这靠近绝境群山的冷冽谷春寒料峭,太阳还没完全落下温度已经急剧下降,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在奥斯卡的脸上刮,他的皮肤已经不断的龟裂,甚至流出了血。
奥斯卡拿着树枝捅了捅火塘,让火势更大些。他紧了紧身上的皮甲,挪动了屁股,靠在了火塘边上的凉棚柱子上。
奥斯卡身后的矮屋内走出一个较小的身影,卷曲的金发在火焰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红扑扑的脸蛋明艳动人。她身着一件麻布单衣,手捧着一堆枯黄的干草,干草很高很高,她只能仰着身体让干草不要掉下。
崔茜走到了奥斯卡跟前,将干草一把丢在了地上说道:“还说养我们,现在到好,还要来我们这里借宿。”
奥斯卡尴尬的笑了笑,摸着灰色的头发回应:“我这不是才开始奋斗嘛,等我以后出息了,你们就等著住别墅开豪车吧。”
崔茜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在一起缩着脖子说道:“别墅豪车?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奥斯卡一边将地上的干草细细的铺匀,一边低着头说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就知道吃。”
崔茜走进篝火,双手使劲的在单衣遮掩不到的大腿上搓了一把不忿道:“哼,等你先让我们天天都能吃面包再说别的吧,大话精。”说罢崔茜风一样飞奔回那个低矮的茅草屋里去了。
奥斯卡将搜罗来的树枝树叶搭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帐篷的入口面向着篝火,背对着凉棚,这样夜晚睡觉的时候才勉强可以不被冻死。
看着那低矮却在风中巍峨不动的茅草屋,奥斯卡自言自语道:“真想进去暖和的睡一觉啊,可惜男女授受不亲。”奥斯卡最后往篝火里又添了一把柴火后,就躺进了自己的帐篷。他想起了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和诗圣有着一样的情操了。“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奥斯卡喃喃的念着这一句,却担忧着佣兵团,不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此刻在距奥斯卡五十步外的一颗大树下,头戴兜帽的艾达站在离地数丈的松树枝上,默默地监视着。
第二天一大早,奥斯卡和崔茜被她母亲唠叨一通后,如约来到了冷锋城西门。
虽然崔茜说她在山中摘野菜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灰烬湖,看起来也就是半天的路程,但奥斯卡谨慎起见,还是让她带上了三天的口粮,自己也就近采摘了一些野果子随身携带。看看崔茜身后那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奥斯卡就想起了她母亲那无比怨念的眼神。
“哟,来得挺准时的嘛。”奥斯卡抬起头,一张俊俏的男人映入眼帘,黑色的分头打理得一丝不苟,鹅蛋脸上的湛蓝色眼眸,配合着迷人的微笑,心旷神怡。瘦高的身材撑起了看似沉重的铁链甲,黑色的靴子一尘不染,在这城内的土路上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
奥斯卡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这人细看,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低下头细细的回忆,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人,全都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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