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纳多也听到了山下的叫嚷,由于担心自己后路被断,他快马加鞭的赶回原地,头上的汗水还来不及擦拭,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整个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们哇哇怪叫着四散奔逃,土路上,荒野上,田埂上,水渠上全都是人,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上上下下的乱成一锅粥。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知是谁趁机放起了火,凌乱的火苗四处乱飞,黑烟处处,自家原本雄壮的队伍也因此骚动起来。扈从们还算淡定,那些被收拢回来的溃兵已经是哭爹喊娘,若不是还有扈从与骑士上前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只怕他们就会作鸟兽散了。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欲上前问个究竟的时候一声声巨大的欢呼浪潮让他打了退堂鼓,他躲到了树林中间,透过混乱的人潮,看见有一支十多人的队伍神色亢奋,大吼着从浓浓黑烟中冲出,他们挥舞着手中简陋的农家器具,带着一脸决绝冲向了自家的队伍。
光头男冲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睛只盯着威廉直直向前。见他气势沉稳,围拢在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逐渐汇聚成一股黑色的洪流,咆哮着扑向立花家的队伍。
一个骑士大声叫骂,周围的五个扈从才带着十个民兵扑了上去。扈从们人人身披皮甲,手持长剑,民兵则多是麻衣布鞋,草叉棍棒,但与对面的“乱民”相比,已是阵容严整了太多。
光头男见状冷笑一声,两只胳膊突然肌肉隆起,青筋暴出,不等身边的人列好阵势便大吼道:“兄弟们,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打死狗娘养的!”大家伙一拥而上,两股奔腾的潮水刹那间便撞在了一起。
光头男一双铁拳舞的虎虎生风,身周被他护得水泼不进。他一拳砸断刺过来的草叉,顺势将这民兵给扯了过来。用胳膊夹着敌人的头一用力,卡嚓一声脑袋便耷拉了下去。
余光一扫,左右两侧的扈从同时冲了过来,他们的长剑直直刺向了他的两肋。光头男后撤步躲开了左边的刺击,一拳打断了对方的手臂。接着他夺下长剑,转身劈倒了右边冲来扈从。
见光头男转瞬之间便阵斩三人,跟着他的民众全都士气大振,他们血脉喷张,嗷嗷叫着冲向了其余的敌人,替光头男牢牢的护住了两翼。
立花家的队伍在三人死后便是一阵骚动,阵型逐渐变得稀疏,民兵们纷纷后退。有两个民兵见身前的同伴血光一闪倒在地上,下身更是一阵阵尿意闪过,哇的一声哭出来,他们丢下手中武器,抱头鼠窜。
威廉见状眉头一皱,他瞥眼示意,一个轻甲的骑士立即上前,站在阵后大声呼喊:“向前,向前,有胆敢后退者杀无赦!”他冷冰冰的命令让扈从们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但没见识的民兵可没想那么多,对他们来说大不了换个领主,没必要在这里死磕。
见恐惧仍在蔓延,轻甲的骑士叹了口气,策马上前将后退的民兵全部砍翻,逃出数十步的也被他一一追上砍下了脑袋。
看着地上拢在一起的脑袋与剑尖滴落的血液,骚乱逐渐停止,扈从们全都抬头挺胸,民兵们也握紧了手上的武器。
威廉见光头男又阵斩熟人太过勇猛,挥手示意仅剩的两名骑士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务必将那光头大汉击杀当场。”
“是,子爵阁下。”骑士们放下面罩,举起手中的长枪长剑策马飞奔。
“啊啊!!救命啊!!”一浪浪惊恐的尖叫从阵后传来,一个山羊胡子的大汉带领着十多人从侧后方突袭立花家的阵列,刚一出现就将收拢回来的溃兵杀得四分五裂。
“怎么还有。”威廉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两位近侍命令道:“你们两个过去,赶紧把他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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