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清晨,北风凌冽,满天霜雪飘舞,宁锦之壁城头上的火把已经熄灭,城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嚎。
宁锦之壁位于两山之中,扼守着绝径群山通往罗德兰王国的咽喉要道。这座由太阳王葛温亲自下令修筑的城关呈长方形,东西长五里,高达十五丈,城厚十丈,用巨岩整体切割而成,无一丝一毫的缝隙,令人叹为观止。城关的防御工事也一应俱全,瓮城、马面、女墙、敌台、望楼等面面俱到。
与宁锦之壁一同构筑成防线的还有城关外一百二十个高低林立的墩堡寨墙,它们大多周长百米,高十余丈,或高耸于山顶监视远方,或立于山间扼守险要,或屯于河道控制水源,与宁锦之壁一起构成了罗德兰王国的东北防线。尽管已经过去两百多年,许多设施老旧不堪,但光是看到宁锦之壁的面貌,依稀仍能回忆起当年的荣光。
此时城头上人满为患,一个个民夫背着箩筐,挑着扁担,提着口袋上下奔忙,他们的身后是凶神恶煞的守军,正用皮鞭督促他们运送物资。城头上摆满了灰瓶、火药与滚木擂石,一口口大锅下的柴灶也已经点好,随时准备熬煮金汁。
一员银盔银甲的骑士正背着手四处检查,他走到一个民夫旁跟前夺过土袋翻了翻,随即大骂道:“我要的是土袋,不是石袋。”他从袋子口中抓出一把碎石,狠狠地砸在民夫的脸上,后者吃疼后哎哟一声,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连连告饶。
骑士烦躁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下去再拿过,下次再偷懒我就将你就地正法。”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多谢大人不杀之恩。”民夫跪伏在地谢恩后,拿起土袋便灰溜溜的下了城楼。
“庞培阁下,您的仁慈会得到回报的。”一个身穿褐色长袍,褐色斗篷,头戴巨大宽檐帽的人走了过来。
“罗根先生,用土袋防护对方的灵魂枪是你的主意。这些泥腿子偷奸耍滑,这不是拆你的台吗?您居然还替他们说话。”
“军团长,你未免也太小气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对民夫太过苛责,他们要是偷开城门迎接不死人进关的话……”又一位银盔银甲的骑士走了过来,不同的是,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重达千斤的精钢大锤,从外表上看仿佛是打铁用的铁砧。
听到这话,庞培的眉头紧皱起来,两眼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骑士“雷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息怒,息怒,两位都是为了国事,这时候更应该同舟共济,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吵呢?”大帽子罗根在一旁劝解,他缠满绷带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看在罗根先生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下次再这么目无上官,即便大家都是银骑士,我也不会放过你。”
庞培声色俱厉的恐吓着雷多,但后者全然没有放在心上,随口应承道:“是是是。”雷多看着城外的皑皑白雪话锋一转道:“军团长,你说这不死人在打什么主意?之前飓风谷一战我军尽墨,按理说他们应该乘胜追击才是,怎么都过了一个月了都没有消息?”
“兴许是他们怕了吧,这宁锦之壁可是神国的东北屏障,两百年来多少巨兽恶魔来围攻都失败了,只凭他们区区两三万人就想进攻,真是可笑。”
“军团长,战场上可不能一拍脑子就以为这以为那的,还是让我去哨探一番,看看这些怪物都打着什么主意。”
庞培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他强忍心中的怒气咳嗽两声“哨探自然有外围的墩堡负责,好好做你的监军待在城里,别总给我添麻烦。”
雷多一甩大锤,掀起一阵狂风,将堆放在地的器械弄得乱七八糟“啊,对啊,我还是监军,监军可是有临机决断的权力的,那我这就出去哨探啦?”
看雷多嘻嘻哈哈的笑脸,庞培怒火中烧,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吼道:“去去去,死了别回来。”
“遵命!”雷多单膝下跪行礼,随即大步流星的走下城楼。
“雷多阁下真是勇士啊!”大帽子罗根觉得雷多的执着与自己钻研魔法时颇为相像,于是随口夸了几句。
“哼,什么勇士,不过是个幸进之徒罢了。”庞培冷哼一声,又继续抱怨道:“仗着生了一副好皮囊,接近监国的葛薇雅公主,这才让他得以青云直上。”
“息怒,息怒,既然雷多阁下有一腔报国之心,何不就让他出去闯闯,待他碰钉子了,撞得头破血流了,阁下您再恩威并施,将他收为己用,有他在公主身边美言,阁下日后也能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吧。”
庞培惊讶的低头看着这五短身材的魔法师,心中窃喜不已,嘴上却是淡淡的“罗根先生还真是个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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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之壁东北五十里,在一片河谷当中密密麻麻的驻扎着数百帐篷。帐篷外鹿角壕沟齐全,俨然是一片颇有章法的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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