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斯拿着树叶做成的简易扇子,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扇着风。来自伊鲁席尔的女骑士非常不适应笔架山的酷热。
“快走啊,快走啊。”她悄悄的跟在裸奔的欧贝克身后,透过头上的薄纱远远观察。欧贝克胡乱的找来树枝藤蔓,遮盖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但作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子弟却是不懂编织简易草鞋的。
“混账!”欧贝克将藤条树枝摔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留着粗汗。他挣扎着站起来,捏着鼻子拍掉脚底黏着的粪便。他铁青的脸突然往下一甩,张口干呕起来。
“快点啊,再不走超过一个时辰了。”希利斯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只剩两刻钟了,路程却还有三分之一。
“可恶,可恶!你们都给我等着!”欧贝克洁白的双足小心翼翼的在碎石地走着,每走一步都疼得他几乎要掉下泪来。
两刻钟后,校场上陆陆续续看到学生们的身影。山中老人放下糕点,对着一旁的欧斯罗艾斯道:“不错啊欧斯,居然还真有人一个时辰跑完。你教的好啊。”
“这是属下的本分,当不得大人谬赞。”欧斯罗艾斯躬身行礼,脸上古井不波。
“好,宠辱不惊,我果然没看错人。”山中老人站起身来,摆摆手道:“走,让咱们看看是谁先拔头筹。”
随着山中老人摆驾,庞大的侍从队伍也忙乱起来。先是十多人趋前洒水净道,接着十多人摆开山中老人的伞盖旗号,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前进。在他身旁还跟着十余个侍女,手捧点心、毛巾、铜盆、茶水等随侍在旁。外围还有数十人的护卫手持利刃口念真言,预备着所有突发情况。
沙力万第一个跑回校场,远远便发现山中老人的仪仗多了数倍,知道不久后一定有什么重大仪式要举行,赶忙连连深呼吸挺直了腰杆,不顾已经烧得越来越厉害的肺部。
他一边跑一边擦着汗水整理仪容,将步点协调一致;同时降低速度带上笑脸,斯文雅致的小跑上前行礼。
“学生沙力万拜见院长大人。”沙力万握拳在胸行礼。
“好啊,不愧是我兵法科的翘楚。”山中老人摆摆手,示意对方站起身来。他上下仔细打量了沙力万一番后,突然阴测测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沙力万。”他从骤变的空气本能的感觉到不妙,只是脸上依旧尽力维持着。
山中老人玩味的看着沙力万,随后嗤笑道:“魔法用得不错啊,又是陷坑又是树干的。”,
后者闻言如遭雷击,脸上冷汗涔涔,连连解释道:“这,这只是学生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天资有高低,闻道有先后,学生们能力有差异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努力都可以补得回来。但作为一个军士,不能与袍泽共生死,甚至对同僚落井下石,这样的军士上了战场,我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学生该死!学生该死!”沙力万听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他涕泪横流苦苦哀求,头已经红肿起来。
见后面又有学生赶到,山中老人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院长大人,谢院长大人……”沙力万战战兢兢的爬起身,转头一看芙莉德小跑过来,赶紧抹掉眼泪鼻涕恢复了世家子的从容姿态。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已经回到校场,山中老人在学生面前来回踱着方步,他抛着手上的沙漏说道:“一个时辰回到这的只有沙力万,其余的都干什么去了?尤其是有些人居然跑得连衣服都没了。”
话音一落,人群中响起低低的笑声,连侍从侍女也不能幸免,全都忍俊不禁的娇笑起来。欧贝克涨红了脸,怨毒的看着奥斯卡,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转头又见沙力万昂首挺胸接受着众人的羡慕,心中更恨。
“不知你们学业如何,可曾学了兵法?”
“只入学月余,有些人大字都不识一箩筐,所以还未教习兵法。”欧斯罗艾斯在一旁解释道,生怕山中老人觉得自己办差不认真。
“没学,没学的话更不受条条框框的束缚,也许有更多的真知灼见。来,都给我说说,什么是兵法。”山中老人兴致很高,斜靠在椅子上伸手接过糕点,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众学生面面相觑,不知道山中老人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们可全都没做准备,以为这次的督导巡视只会是简单的考校众人的武道搏击技巧而已。
“学生斗胆,前来一试。”沙力万咬咬牙上前一步,躬身请缨。他知道自己刚被院长大人训斥,若不趁现在立刻树立迷途知返的羔羊形象,那么以后在龙学院的仕途可真是要玩完了。所以他方才犹豫再三,见无人人应答后,硬着头皮也要上抢这个第一,争取让院长改观。
“好,果然是头马终不落于群后。耐力拿了第一,这对答也要第一。老夫对这兵法也有一些想法,不如待会儿大家一起来印证,如何?”
“不敢当,学生只是胡言乱语,给众位同窗抛砖引玉,若是能得院长大人指点,胜过学生读十年书百倍。”沙力万还未从方才的训斥中回过神来,见山中老人言辞有责难之意,赶紧自己给自己打起了圆场。
“那你说说吧,何谓兵法。”
山中老人手指一点,沙力万随即思索起来。其余学生见沙力万又率先作答,无不羡慕嫉妒恨,欧贝克暗暗揶揄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哼。”
“学生以为,兵法乃用兵之道。旨在运用各种手段,获取战斗的胜利。”
“不错。”山中老人点点头,随即又问道:“若是敌军十倍于我,该如何获取胜利?”
“这个……”沙力万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最后摇摇头告退道:“学生不知。”
山中老人哈哈一笑,对着身旁的欧斯罗艾斯道:“欧斯,你觉得此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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