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湖的一座小岛上霜草萋萋,一阵风刮过山头,将漂浮的纸片吹得四散飘落。奥斯卡蹲坐在地上,拿细木棍捣鼓着火堆,将燃烧不全的纸片翻了个面,火焰再度猛烈起来。
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细木板,用小刀在上面刻下了两行字,将上面的木屑吹开后仔细端详,觉得满意后插在了土堆前。
韦施塔德站在他身旁看了许久,对他大费周章埋葬敌人孩子十分不满,但作为朋友他知道此时该做什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脱口而出的安慰话语突然卡在喉咙,他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雷姆看这简陋的坟茔也叹了口气,上前将一个酒囊递到了奥斯卡跟前说道:“来一点,来一点就没那么难受了。”
奥斯卡没有接过酒囊,而是将自制的纸钱洒向天空,嘴里念叨着:“一路走好,来世去过好点的人家,无病无灾的过下辈子吧。”
韦施塔德不知道“来世”“下辈子”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种对敌人的怜悯会让铁血男儿也失去战斗力,于是劝道:“先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种事……”他斟酌着用词,却发现似乎在多兰古雷格里根本没有先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雷姆瞪了不合时宜的韦施塔德一眼,将他拉到身后对着奥斯卡道:“我们花钱请个人,每年来给他打扫坟墓吧。”
奥斯卡撒完了纸钱,转头对雷姆道:“不,每年的他的祭日我都会来自己扫,如果有一天我不来了,那不是我死了,就是我变了。但我希望自己可以不忘初心,不会变成现在最令我厌恶的那种人。”说罢一把抓过雷姆的酒囊,咕嘟咕嘟的就灌了两口。他抹了一把嘴巴接感叹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好诗,好酒。”
韦施塔德有些着恼,大声劝道:“先生,勇士即便是刀剑加颈也不皱一丝眉头,况且这婴儿还是敌人的,你怎么能因此没了斗志。”
奥斯卡不疾不徐道:“韦施塔德,你说骑士的荣誉是服从,是堂堂正正的战胜敌人。倘若你的君主下令让你屠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算得上荣誉吗?”
韦施塔德道:“只要是王的命令,我韦施塔德排除万难也要达成,更何况这次病村的人都是敌人。对敌人我可不分男女老少。”
雷姆拉开韦施塔德,对他小声道:“我们是来劝导他的,不是来和他吵架的,你就少说两句。”
韦施塔德道:“他这是误入歧途,我不把他骂醒,他迟早也要废了。”他挣开雷姆的手,上前继续道:“你说百姓无辜,那么我要告诉你,吾王绝不会错怪一个无辜的人,即便他真的无辜,从与吾王做对起,他就不再无辜。”
奥斯卡无奈的笑道:“是吗?雷姆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雷姆尴尬的笑道:“只要坚守正道,持中而行,我相信,就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他胡言乱语的搪塞着,却发现自己在奥斯卡的逼视下节节败退。
奥斯卡见一人正气凛然,一人支支吾吾,忽然仰天大笑道:“果然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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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学院的武器库里,山中老人正蹲在地上思索着,忽然他眼睛一动,抓起地上的一块圆饼形棋子大喊道:“我吃你的炮!”他兴奋得嗷嗷叫唤,一把将棋子拍在地上笑道:“你输了!将军!”
对面的侍从满脸堆着笑,刚要称赞院长拍拍马屁,却被对方暴起抓紧双手,拿起一支刷子道:“输了要画花脸!”刷子在侍从脸上龙飞凤舞一阵后,山中老人又高兴的催促道:“下一个,打赢我的有赏!”
花脸的侍从无颜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掩面而逃,其余的侍从学生见状有的暗自庆幸,有的也兔死狐悲。一旁的欧斯罗艾斯见状咳嗽了两声,提醒山中老人道:“大人,说好一盘的。”
山中老人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扁着嘴无奈道:“好吧,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学生们应声而退,房间里只剩下索拉尔、欧斯罗艾斯与山中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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