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越聚越多,虽然淌杀心已定,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唯恐生出事端,而且考虑到她一个女人,又是妖界的公主,若是日后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于是微微拉低了上半身,同时向前一冲,肩膀一拱,然后手臂借着力道向上一抬,竟将阿离给扛了起来。然后就在众人直呼再来一个的过程中迅速地腾云儿去,转瞬便来到了一块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处。
这个过程,淌都没有将手从她的喉咙上拿下来,直到脚踏实地地来到这碎石铺满地表的了无人烟的地方他才猛地一震手臂,将阿离甩脱,又嫌弃地后退半步。
没了支撑的阿离瞬间软在地上,暌违已久的空气重新穿过重重阻碍扑入她的肺子里,即使身下的石子咯地她身体十分疼痛,可是他已经找不出力气支撑身体来与石子抗衡。长时间的憋气,她的呼吸混乱而又急促,明明是死里逃生,却一点儿都不畏惧地瞪视着淌,一只手还抚在胸口,似乎有意压制自己不要起伏地太剧烈。
看着横陈在碎石上的阿离,淌的面容里没有一丝动容,他很孤冷地看着阿离说:“尝到死而复生的滋味了么?”说完又用更加阴森的口气道:“不过这只是前奏,你给我带来的伤痛可要比这难受百倍。”
说着,淌缓步向阿离走来。阿离仰着头看他,表情里满是倔强,半点儿服软的意思都没有,似乎一个英勇就义的猛士。
淌走到她身前,她自暴自弃地侧躺着,鄙夷地瞪视着淌,雪白的颈部躺着几根明暗不一却全都渗血的可怖痕迹。淌面无表情地抬脚踢了她肩膀一下,没什么感情地:“你怎么不求我?”
他这一脚不是很重,阿离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她依旧无所畏惧地抬头仰望着淌,毅然道:“求你什么?”
淌怜悯弯腰看她,眸子里满是讥讽:“求我放过你。”
阿离和他对视良久的眼睛,却被这句话染上了一层明媚的笑意。阿离说:“我不会求你的,淌,我也是要脸面的。”
淌忽然愤怒起来,他一把捏住阿离的下巴,那么用力,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阿离一声嘤咛,勉强控制自己没有叫出来,眼睛却被疼痛逼地不得不闭了起来。怒不可遏的淌疯狂地朝阿离爆吼:“你要脸面,我淌就不要脸面了么?你知道我现在像个什么?卖主求荣!叛徒!我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只能屈居在寂帐下才能苟活!你把我的脸面当成什么了?谲纾离,你这蛇蝎心肠如今也懂得什么是脸面了?我没在集市上将你剥皮抽筋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你却还要和我提脸面?你向我求饶,必须要向我求饶,像个奴隶一样地向我磕头求饶!像条狗一样!”
淌疯了似地,捏着阿离的下巴剧烈地摇晃,尽全力地朝她咆哮。阿离闭着眼睛,任凭他百般叫嚷,将她的身子摇的散架,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睁眼瞧一瞧他,更别提履行淌的要求。她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她知道无视一个抓狂的疯子,就是对他的心理最沉重的打击。
事实上她的确做到了。她的默然,无动于衷,深深地伤害了淌的自尊心。他已经不满足单纯地捏她的下巴,他攥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悬空提起来,然后对着她的脸开始肆无忌惮地怒吼:“你没有听见么谲纾离!你听到没有?”
喊了两嗓子,淌提着阿离并没有将其放下,在这短暂的停歇中,阿离眼也不睁,极淡地回了句:“你好吵你知不知道?”
淌一愣,却看见她眉目间的鄙弃和蔑视。他的怒火宛如火山般向外喷涌而出,他拽着她的衣领将她狠狠地向地面上砸去,只听着血肉和石块的疯狂撞击声,阿离面部朝上一声闷哼,眉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头发也凌乱开,手掌更是早已被石块擦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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