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暖阳融融,郁郁葱葱的山林草木也渐渐泛黄枯萎,开始收缩阵地,积蓄营养,准备度过严寒肃杀的冬季时光。
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上,两人两驴正在不急不缓的前行,王浩一身麻布短打,脚踩高筒马靴,大步流星的在前带路。
而在王浩身后,老孙头则是一身麻布衣袍,老管家模样的牵着两头油光水滑的健壮黑驴,紧跟王浩步伐,两头黑驴背上堆满了包裹木箱,绫罗绸缎。
山路漫长难行,来往行人稀疏,走到狭窄处,王浩、老孙头和两头黑驴就将山道占据的满满当当,堵塞交通。
不少赶着上集的山民,只得放下身上背着的各种山货,候在路旁,等着两人两驴先过。
穷山恶水出刁民,生存的斗争下,这些山民远不像现在表现的乖巧恭顺,甚至偶尔勒索进山商户都是常有之事。
而这回,两个人却带着驮满货物的两头大黑驴,大大方方的走在山道上。
这要是放在以前,少不得都有人想做一回杀人越货的买卖,可现下他们却缩在路旁,等待两人先过的根本原因,不是牵着黑驴的老头,而是走在前面的王浩。
高大魁梧,肩宽体阔的王浩如同一头熊罴走在山道上,裸露的皮肤黝黑粗糙,浑身肌肉块垒叠起,再加上冷酷的面容,让人望之生畏,胆战心惊。
这还是王浩赤手空拳没有携带武器,要是提把大刀,在场山民早就鸟飞兽散,四下奔逃了。
待到两人两驴远去,大气都不敢喘的山民们,这才大口呼吸起来,然后擦去额头渗出的细密冷汗,背起山货接着赶路。
时间流逝,王浩和老孙头即使装作普通人赶路,仍然脚力不慢,日上中天时,他们便走过长长的山路,到了这次的目的地,王家沟。
王家沟或者说王家村,横断山脉外围崇山峻岭中,不起眼的一片山间谷底。
一条河流穿谷而过,带来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河滩耕地,人口聚集,村庄由此而生,两百多户山民靠着种田打猎,在这里一直繁衍生息下去。
而王家村便是王浩出生成长的地方,他在这里度过了十二年的时光,然后便离开王家村,外出闯荡拼搏,探寻外挂奥秘,接触武道修行,直至现在。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王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来探亲。
王浩站在高高的山岭道旁,眺望下方山谷左侧平缓坡地上的村庄,错落有致的茅草黄泥屋,间或几间泥砖青瓦房,加上周边田地,池塘,桑树竹林,一副乡土画卷缓缓铺开。
王浩看了一会儿,招呼牵着大黑驴的老孙头,两人一同下去山岭,朝着王家村而去。
王浩此世的父母名叫王铁柱和张桂花,王浩家中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典型的农村一大家子。
原本像这样的农村大家庭,大部分父母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兄弟姐妹之间矛盾也会时常发生,谈不上兄友弟恭,温情脉脉,而王浩出生的老王家却给了他真正的家庭温暖。
从王浩出生一直到十岁的这段时间里,由于大脑发育不完全,接收不了庞大的记忆信息量,所以王浩一直浑浑噩啬,宛若疯癫痴呆一般度过了十年。
而在这样的古代农村地区,多生孩子的目的便是增加劳动力,五岁之后,孩子就能做些清扫卫生的杂事,十岁之后更是可以下田上山,为家中挣口吃食,十四五岁之后谈婚论嫁,十七八岁为人父母,都是常态。
所以不管是何原因,丧失劳动能力的人,尤其还是男子,那是毫无价值,只进不出的累赘。
要么婴幼儿时发现,直接溺毙,要么养到五六岁时,人市上看能不能卖出去,卖不出去,那就只能当成狩猎队的人饵。
之所以这么残酷,便是因为山民的生存艰难,再浓厚的亲情也挡不住如山般的生存压力。
可王浩的父母和他的大哥二哥,没有放弃王浩,仍然全心全意的照顾王浩。
打算如果王浩一直这样下去,那就养他一辈子,这是王浩五岁时,亲口听到他们聊天说出的话语,虽然十岁之后才明白理解,但王浩一直记在心里。
而之后他们也是这么做的,让王浩顺利的长到十岁,自此发现外挂,逆天改命。
所以王浩打心底认同此世的父母兄弟,有着一丝眷恋。
王家村村口,一颗五人合抱的常青老树下,枝桠树杈搭配巴掌大的绿叶,一同编织成绿色华盖,落下大片阴凉。
老树下散落着十几个石头墩子,两三个白发老头和一群光屁股小孩围坐一圈,谈笑逗趣间,其乐融融。
王浩和老孙头来到村口,树下的一群人立马发现,几个老头看着两头大黑驴身上满满当当的货物,还以为是走村窜集的行脚商。
正心中疑惑什么时候行脚商都这么阔绰时,老头中一个皱纹最深,白发掉了小半的老头,突然激动的从坐着的石墩子上,一骨碌的站了起来,朝着两人迎了上去。
旁边几个年龄稍大的小屁孩赶忙扶住激动的老头,搀扶着他往前走去。
白发老头来到两人近前,混浊的老眼看着两人,激动道。
“阿浩,是你吗,你竟然回来了”
王浩一把搀扶住面前的老头,平静道。
“老张叔,是我,这次回来看看爹娘”。
老张头欣慰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接着老张头转头看向远远看向这里的一群小孩,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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