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道人影走近,这才清晰的看到三人都是头戴斗笠,腰悬长刀,背附小圆盾的武士打扮。
他们身穿麻丝混合的透气长袍,两侧肩膀上各有褡裢垂落,行走在烈日灼烧下。
三人都是汗流浃背,神色苦憋,唯一能给三人带来些许慰籍的,便是肩膀一侧的褡裢中,前后放置的两个大水壶中,清凉的葡萄酒水。
左侧面容年轻的斗笠人影,抬头看了看延伸到视野尽头的土路,心中发苦,朝着中间年长的斗笠人影低声道。
“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河边村啊,这太阳可真他娘的毒辣”。
略微领先其余两人半个身位的年长斗笠人影,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随手在身上的麻丝长袍上擦干净后,平静回道。
“老三,看周围的地形,沿着脚下土路一直走到晌午,应该就能看到河边村了,再加把力走快些吧”。
斗笠老三闻言点点头,从褡裢里拿出牛皮水壶,拔出木塞灌了两口凉凉的葡萄酒水,长吁了口气,正要收好牛皮水壶。
另外一个未曾开口的斗笠人,劈手夺过斗笠老三手上的牛皮水壶,自顾自的痛饮起酒水来。
斗笠老三见状并不气恼,抬首看了眼脸上有狰狞刀疤纵横的中年斗笠男子,无奈道。
“二哥,你他娘的,又抢我的酒水喝”。
刀疤斗笠男闻言哈哈大笑道。
“三弟,你是知道哥哥的,这酒就是我的命根子啊,咱的不是早就喝完了吗,你就可伶可怜哥哥,江湖救急嘛”。
斗笠老三重重道。
“二哥,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天天从我这捯饬酒水,真当我没脾气啊。
反正这次任务完成回去,二哥你要是不请我去红姐哪里爽爽,俺可饶不过你”。
刀疤斗笠男闻言,讪笑道。
“三弟,好说,这事好说,回去后定会请你,不过这壶酒水,那哥哥就先不客气了”。
咕咚!咕咚!
说罢,刀疤斗笠男再度举起牛皮水壶豪饮几口,接着将还剩半壶的葡萄酒直接揣进自己背着的褡裢里,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斗笠老三见自己二哥这副做派,张了张嘴想斥骂一二,但看见刀疤斗笠男脸上,那浑不在意的神色,最后长叹口气,放弃和这个鸟人争辩。
三人继续行进,他们走的这条土路一侧,便是干涸见底的河床,里面卵石密布,隔一段距离才有规则形状不一的臭水洼显现,黑乎乎的水面上落满蚊蝇。
斗笠老三看到这样一副干旱景象,忍不住道。
“都干成这个样子了,河边村怕是情况不妙哦,也不知道山子他们几个,还能不能压制得住饿疯了的泥腿子们”。
刀疤老二掀了掀戴着的大斗笠,让难得的一阵微风,吹过汗湿的头皮,舒服的眯了眯眼后,这才大咧咧的说道。
“三弟,山子几个绝对无事,他们又不是傻子,真要是发生泥腿子聚集抢粮。
那直接杀人震慑之下,哪怕保不住粮食,脱身还是绰绰有余。
现今都没有看见这几人回来黄家镇,明显是还能震慑得住那帮泥腿子,完全无需担忧安危”。
斗笠老三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
“就怕泥腿子里有那种凶狠刁蛮的人物,带人晚上抹了他们的脖子,这也说不定”。
刀疤老二奇道。
“三弟,你这是不是盼着山子他们死啊,难道是以前搞小娘,山子给你留了个半死不活的,搞得你现在对他怀恨在心吗”。
斗笠老三被人叫破心底的隐私龌蹉,面色陡然涨红,分辨道。
“二哥,你怎地凭空污人清白,我是那种人吗”。
刀疤老二看着面红耳赤的三弟,却是笑而不语,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模样,让后者大为光火。
走在前面的斗笠大哥见状适时的开口道。
“别胡咧咧了,都是为老爷们干活,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不用表现的那么刻意。
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真要是心中有迈不过去的坎,就大方的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个时间,直接偷偷弄死算逑。
现在世道越发动荡,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绝,人不狠站不稳,越是凶狠的狗,才越是能得到老爷们的看重”。
斗笠老三面色变幻,沉声道。
“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劳两位哥哥费心了”。
斗笠大哥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三弟,淡淡道。
“现在泥腿子汇聚起事层出不穷,咱们黄家镇周围叫得出名号的就有什么独眼龙,一斗米之类打家劫舍的暴民团体。
这次我们来通知山子他们几个,也是黄老爷决定回收人手,拱卫黄家镇和黄家堡。
所以有什么矛盾尽快解决掉,省的到时候护卫齐聚,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引发矛盾,导致老爷厌烦,最后祸及家人。
因此三弟你既然下定了决心,不想节外生枝,那就将这件事烂在心里,专心给老爷做事”。
斗笠老三闻言重重点头道。
“大哥,我晓得了”。
三人顶着烈日继续赶路,终于再次转过一个路口时,看到了远方地平线上,那影影栋栋的低矮建筑物,顿时精神振作的加快了速度。
然而走过一段距离后,斗笠老三突然喊道。
“大哥,二哥,你们看那边”。
两人闻言朝着斗笠老三手指的方向远眺,顿时呆立当场,只见一片片绿油油的青苗映入眼帘,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姿态。
就在三人发现青苗时,顶着破木板子,眼神极好的周昌,也发现了远方土路上头戴斗笠,做武士打扮的三人。
于是缩在大水缸下,出来望风的周昌,立马俯身小跑的进了不远处的窝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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