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哲宗坐在那里一脸铁青,接连训斥了多名将官。
原来此四营禁军列为上军,无论是俸薪还是待遇、兵器皆优于其它禁军,比之地方上的厢兵那更是天壤之别。但因久未经战事,长戍京师,大宋又重文轻武。故今日的演练部队散乱、频频出错,让人大跌眼镜。四营之中唯有侯应龙统领的捧日军中所抽的一营军士,演练到位,中规中矩。
哲宗坐在那里,对着侯应龙和该营的指挥使杜威夸奖了一番,然后,看着侯应龙说到:“侯将军在此前好像是在西北任职吧?”
侯应龙应声道:“回皇上。下官从前在曾纹曾大人麾下,平夏城之战中立有小功,蒙皇上错爱,提拔为捧日军都指挥使。不过下官愚鲁,有负圣恩!”
哲宗转过头来,对曾纹说道:“曾爱卿,他就是你手下‘八大金刚’之首的侯将军么?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并且很会说话。看来爱卿确是带兵有方啊!不愧西北人都称你为‘太阳神之子’!”
曾纹听得此话,心猛地一沉,全身发汗,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圣明,所谓太阳神之子不过是当日怀德军的乡人贤话家常的妄语!臣在径原,已传令屡禁此言。至于‘八大金刚’,在下从未听闻。侯将军乃皇上亲卫、禁军将领,昔日和臣份属同僚,平夏大战之时有些私谊而已。臣从不敢有胆大妄为之举,皇上明鉴!”
侯应龙在一旁也急了:“皇上!曾大人一心为国、人神共鉴。皇上乃旷古明君,望皇上明察!”
“二位爱卿平身!”哲宗笑道,“这‘太阳神之子’的由来,曾爱卿当时就上表奏明过,乡人妄语,不过也说明爱卿在西北甚得民心,朕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由他去吧!爱卿的忠心朕了然于心,一直视为心腹爱才,将来还有大用,又岂是些屑小人能离间得了的?”
“谢皇上!”曾纹和侯应龙均回到座位,但都已是汗流浃背。
稍顿,哲宗又说道:“曾爱卿。你看这禁军弛废,不大加整顿,如何了得!蛇无头不行。爱卿手下猛将如云,又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勇士。不知可否割爱,让几位金刚过来禁军中,整顿其余各厢。也好让这上军之名名副其实。”
曾纹又上前禀奏:“皇上,臣麾下众将,除赵虎、赵将军外,其余也只经平夏一役,还需多加历练,且我大宋能征善战之将甚多,再者众将官阶太低,西北又将有战事,还需他们鼎力相助。望皇上明察!”
“那好吧!既然如此,就提拔赵虎为天武军都指挥使。”哲宗说道。
“谢皇上!皇上圣明,万岁、万万岁!”
……
未几,曾纹和侯应龙离开校场来到了曾府。
“大人,可想死我了!这几个月来我在京中,一直记着您的吩咐‘少说话、多练兵’,没事也不要往曾府走动。这两日知道大人回京了。可是一直忙着今日要操练的事,没来得及看望大人,反先收到了大人从西北带来的礼物,实在是罪过!”侯应龙由于过于激动,语气有些哽咽。
“自家兄弟,不必拘泥这些俗礼。只是我实在有些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你看这一年多来,我已是正五品的大员,如今还暂兼着径原经略使。一干老弟兄也都连连高升。看皇上今日的架势,好似真的要把众人都调到京中禁军来。这实在让人猜不透!”曾纹摇着头。
“大人,升官还不好么?我看大人圣眷甚隆。我等不过是沾了您的光了。我看用不了多久,您就会入阁参相。兄弟们也能有一番大作为!”侯应龙信誓旦旦。
“你想得太简单了!官升得太快容易招人忌。且这东京不比径原,水深得很!这上军四厢共计十万余人,如若都换成了径原来的将领。朝中大臣岂能放心?言官不上折子才怪!所以,赵虎来京后,你二人一定要慎行,没事就在军营中呆着。我父亲这里少来。他如今是知枢密使,名义上是你们的上司,且管着调兵。一定要避嫌。看今天的苗头,已经有人在背后参我等了。古来君王对于掌握重兵的大臣历来猜疑,而我朝更甚。你们千万小心,不要惹出什么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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