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纹狐疑地看着眉开眼笑的侯蒙。侯蒙顿了顿,娓娓道来:“大人,早就和我老侯说过‘这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如今,我们苦于证据。但如若有两惇党羽,反戈一击,堡垒再坚固也顷刻土崩瓦解!上次离京之时,大人就让我交待梁公公密切注意刘太后身边的郝随、刘友瑞二人。可惜半年多来,我与梁公公密切关注、多方打探,二人明明是恶贯满盈,却同样找不到证据,甚至比章惇有过之。今日下朝之后,我就想以二人之脾性,与章惇勾结一起已有七八年之久,不可能不为自己留下一些后路,以防将来章惇一脚把二人踢开。他们在一起时时日不短,所做得多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若两人反戈一击,那任是谁也保不住章惇
曾纹笑着说道:“主意不错,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只可惜啊,此二人如此奸猾,反戈一击,那岂不是自暴罪行于天下?我们手中又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他们的把柄,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侯蒙摇了摇头,说道:“这第一,不到万不得已,并不要二人的罪行自暴于天下,只要二人将相关证据交与我等之手,往章惇面前一放,章惇恐怕就只能立即辞职告老还乡了。二人无性命之忧。其二,就算万不得已,要对簿公堂,以大人的能力,当能保住二人性命,再许以大量钱财,二人的余生也算无忧了
曾纹摇头,说道:“可惜,无缘无故的,二人怎么可能答应反戈呢?”
侯蒙神秘地一笑,说道:“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郝随、刘友瑞之所以如此嚣张,一是和章惇的勾结,主要依仗的还是他们的主子刘太后。如若刘太后让他们这么做,他们恐怕别无选择,因为离开了刘太后,他们二人就什么都不是。而反戈一击,只要性命可以保全,又能发一笔大财,他二人别无选择
“刘太后!”曾纹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你是说让我去游说刘太后?”
“正是此意!”侯蒙有些暧昧地看着曾纹。
曾纹苦笑着说:“这第一,太后岂能听我的游说,第二,我昨日已经惹怒了太后,避之唯恐不及,第三、这第三……”曾纹说着说着不禁头上见汗,憋了半天,却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大人!”侯蒙重归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太皇太后一向对大人百般猜忌,章惇已然反目为仇,曾相公那里,虽和大人有父子之亲,但也生了隔阂,我等如今是四面楚歌,处境堪忧。这个时候,如若大人因为一些私人问题而和刘太后反目为仇,实在是大大地不妥
曾纹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也不能因为政治救出卖自己的感情罢!”
“大——人,政治这个漩涡,从来都是有进无退,不进则退!”侯蒙又说道。
“如果一定是这样,我情愿退而结舍,逍遥民间,反倒轻松自在!”曾纹皱了皱眉说道。
“大人,半年前,从先帝大行之日起,您就已然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万丈深渊啊!而且您也知道,您一旦放弃,您身边会有成千上万的人陪您殉葬,两惇对于他们的政敌从来都是至死方休,更何况是大人这样登高一呼,从者如云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让您安然逍遥于世的。”侯蒙笑道,“这些大人其实早就心知肚明,要想成功总要有一些牺牲
“可是,太后地位特殊,这个……”曾纹才说到一半,又被侯蒙打断了。
侯蒙抢着说道:“大人,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又何惧一众闲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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