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医闻言嗤笑一声:“那可未必。你生病难受的可不一定只有你自己。”
“那个送你来的暗卫,自己那么重的伤不治,还有闲心来担心你这小小的发烧。不知是该说他衷心呢?还是该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公主的安危,又岂是轮得到他来心疼的。”他说罢笑了一声,像是嘲笑,笑墨羽的不知所谓。
这话里话外,无非是说墨羽有僭越之嫌。
梁瑶吐了口热气:“你怎么知道他心疼我?”反正不可能是墨羽主动说的,或者什么过分显眼的表现。
墨羽爱慕公主,但他的克制程度,让梁瑶都快怀疑这一点了。
或许在这古代的晋国,区区暗卫敢喜欢公主,那无疑是痴心妄想。
但梁瑶终究不是这里的人:任何人都是有权利喜欢别人的。简简单单的喜欢,又不触犯什么,她为什么连让人如何想法的资格也剥夺呢?
神医的语气清清淡:“我虽然眼瞎,但有些东西,不看也能知道。未必不比你们这些双目健全的看得明白。”
“呦!原来神医一直带着黑纱斗笠,是因为眼睛是瞎的呀!”
她摇摇头:“医者不能自医呀!”像是叹息,却更像专门踩人痛脚的嘲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到有些不悦,就想对着这个神医撒气。
“是啊,医者不能自医。”有几分寥落,却又有几分不以为意。
“行了,你这其实就点身体不可避免的小毛病。我还是去看看你那名侍卫吧,看你还挺重视他,可别等他失血过多死了。”他背了袖子,往房外去了。
去了两个时辰,那位神医回来了。以他那松散的在椅上的坐姿,可以看出有些疲倦。
梁瑶都睡了一觉了,喝了药,敷毛巾降了温,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梁瑶:“墨羽的伤那么棘手?让你这个神医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神医仰了仰脖子,再左右活动一下:“他浑身上下就没几块好皮了!还有许多伤得深的伤口,都得缝针。而且我不喜让病人的伤口留疤,每一处伤口都得费我的心力。”仿佛现在想想都还觉得累。
梁瑶:看来这神医还是个完美主义者的强迫症。
“重点还是他几日前伤的那只手臂,剖开里面简直伤得跟故意的似的,整只手臂槽糕得出奇的均匀。”这是故意考验我的耐心呢?
事实上,还真是墨羽本人下的手,那伤得能不均匀嘛!
“我还得条根捋悉的给捋顺了,该补的地方补,该剔的地方剔。”听着就跟修个物件一样。
“现在那只手外面看着跟蜈蚣似的,真丑!”听着有点嫌弃。
“不过,等它长好了,我保证它能完美如新。”听不出多少夸耀,像是平常的总结。
梁瑶:那就好,这趟也不算白跑!
这时,松散的撑在椅子上的“神医”突然道:“公主!你不会还没有认出我吧!”
梁瑶侧眼看他一眼:“你带着斗笠,我怎么认出你?”
“神医”显得有些颓丧的撑着额头:“怎么说也是见过几次的,带个斗笠就认不出来了?”
“我还提醒你我是个瞎子了呢!”
梁瑶:那我还真该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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