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笑道:“次山这么说,可是骂我了。我又不是菩萨,点拨一下,你便鹈鹕灌顶了,我哪有哪个能耐?”
李彭也笑道:“二哥不是菩萨,却是神仙,却不听酒坊的人都说二哥是酒神下凡呢。”
李复愣住,摆手道:“别听那些人瞎说,若是酒成了就是酒神,将来糖成了又是糖神,织坊开了是织神,再作些冶炼、印刷诸事,那岂不是要当一圈的神,累也累死了!这神我可不作!”
众人大笑,李彭却辨道:“酒神之事,都是酒坊那两位老师傅所说,以他们一辈子的见识,还比不过二哥这年纪轻轻之人,那二哥不是神仙又是什么?不过小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二哥年纪又不大,怎么得知这诸多改进之法,难道二哥是生而知之的圣人不成?”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都止住笑意,望着李复,李憕也道:“不错,说起来老夫也极为佩服李郎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本事,只是不知道李郎究竟是从何而知呢?过了这许久的时间,李郎的记忆还未有一点一丝的恢复么?”
李复虽然早就想到了众人会有怀疑的一天,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就提了出来,一时间难以开口,想了一想,才狠下决心道:“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已恢复了一些记忆,尤其是仔细思索和指导众人做新的改进之时,脑中偶尔会有我在某处读书的记忆片断,但只是稍纵即逝,难以追寻,更不能连到一起。这些改造的诸法应该是从那处书中看来,所以得知。不过我想,若是再过些时日,也许能够渐渐恢复过来,到那时,我定能知道我自己来自何处了。”说着勾起自己独处异地,难以回归的心情,双眼竟有些红了。
元结李彭忙开言相劝,李憕见状也道:“李郎且莫伤悲,这种事情决不能急于一时,还是要静下心来,慢慢恢复才是。我有此问,也是为你着想,李郎的生意如今做的极好,日后免不了到处走动,没有官凭文书,可是处处不便啊,若你恢复记忆,能想起自己的来历,我可安排给你理清户籍,补了貌阅和文书,日后走动才能方便。”
李复默默点头,又谢过李憕,几人改了话题,说些别事,继续饮酒欢笑起来。
酒坊的规模在日益扩大,织坊的开工准备也日渐加速。有了“太白烧酒”的辉煌例子,李昭明,这位也曾做过商贾的管家,对李复的信服到了空前的高度。在禀告了李憕之后,决定全力加快织坊等诸事的准备速度,以便使织坊早日投入运营。
但是在织机的制造数量上,李复却又让众人吃了一惊。
不是因为李复要求制造的织机数量太多,相反,而是因为他要求不要制造过多。
李昭明本来是打算按照两批,一批不少于五百部的织机数量准备的。因为此时别处也有很大规模的织坊,比如山西、河北很多地方都有超过五百部织机的私人织坊,所以大唐此时的纺织业确实是规模空前,相当的繁荣。而李复如今改进的织机织布速度大大加快,相对人工的费用就低,布匹的成本也就降了下来,一共千台织机的规模,放在东都洛阳,其实并不是太多,但这个打算还是被李复给否定了。
李复解释的很清楚,他拿数字来说话,此时一匹布的价格不到两百钱,除去麻、线等原材料,再除去人工,每匹布的盈利不过几十钱而已。虽然李复的改造非常成功,每人每天都能织出一匹布,但一匹布的成本也只不过下降了一二十钱而已。即使按照五百台织机的规模,一个月的净利润不过五百贯左右。
这样大的规模,却是如此的利润,李复认为不值得。
看着算出来的数字,元结、李昭明等人都开始点头,李复又道:“我们的资本总是有限的,所以一定要把钱投到利润最高的项目之中,否则就是浪费了。”
李昭明问道:“那织机已改造出来,不充分利用岂不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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