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灵说:“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但是,冰儿杀了总管疤面狐,拿走了他的流动资金和档案资料,他知道大势已去,表面上给手下打气抵抗,暗地里却带着情妇偷偷地逃走了。他不敢向南逃,就向西北方向溜,逃一段路就在山里躲几天,步行从另一个地方搭车,这么转辗到了乌城,结果还是被警方抓获了。”
乞灵舒了一口气,说:“抓不到刀面狐,我心里总觉得是一个疙瘩,这下好了,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有了他的口供,对这个案情的审理会顺利的多,你说是不是?”
“龚局长对这次案件的破获和审理过程非常满意,由于洪帮的主要人物都被我们击毙,减少了对某些上层人物的威胁,使案件的审理阻力大为减小。按说让这些大鱼漏网,是让人有些遗憾,可有时也不得不委曲求全,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
乞灵默然地走到窗口跟前,望着窗外清淡的夜色,月牙儿挂在远山的顶上,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在月光下,拖出了一条条暗黑的影子。
“这座古城历经千百年来的沧桑,如今已经是千万人的大都市,这里既是历史长河的见证,也是人生演绎的舞台,多少枭雄在这里崛起沉浮,多少英雄人物在这里叱咤风云。有一位哲学家对他的学生出了一道看似简单的题——世上什么最高和最深。萦萦,你答一答看?”
肖萦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这还用说,当然是山最高,海最深了。”
“他的学生跟你答的一样。这位哲学家摇头说,你们说的都不对,山高,海深,这些我们都能用眼睛看得到,用科技手段测量得出来。高山深海算不得最高和最深。他的答案是,世上最高的是人心,最深的也是人心。人心高得高不可攀,高得没有止境,高得看不到顶。人心也深得深不可测,深得探不到底,深得猜度不透。”
肖萦笑了笑说:“哲学家就喜欢搞些弯弯绕的东西,把一个简单的问题说得这么深奥,把本来能看到的东西说成佛道家的禅言。”
“这个问题的确有混淆视听的作用。但他也揭示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人心的贪婪,人性的变数,即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也造成了无休止的战争。人类只要存在一天,这种状况就会延续下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转移的,虽可抑制一时,却是无法根除。”
肖萦疑惑地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问:“大哥,你想说什么?”
乞灵指着窗外说:“从这里往外看,这座古城平静安谧,人们似乎都在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生活的快乐。我想你们做警察的一定不会这样看,因为你们警察的眼里,谁都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随时都会犯罪案件发生。”
肖萦说:“哪有你说的这样,要象你说的那样,警察岂不是连觉也睡不成了?”
乞灵深沉地说:“也许这个时候,有人被杀,有人被抢,有人被凌辱,有人费尽心机地琢磨打击别人,抬高自己,有多少人沉迷于灯红酒绿。这就是社会,一个人性表演的大舞台。古城最大的黑帮彻底覆灭了,但依然有最大的黑帮出现。就算把所有的黑帮都灭了,还会有新的黑帮冒出来。我们要做的是能消灭多少算多少,要想根治是不可能的。龚局长之所以放过那些大鱼,也许就是出于这个心理。”
“你说得没错,这一个月来,其他大大小小的黑帮,都在争夺洪帮遗留下来的地盘,几乎每天都有帮派械斗,流血事件发生,我们警局忙得焦头烂额,抓了不少人,也牺牲好几名警员,但还是制止不了。”
乞灵眼光炯炯地看着她,说:“你们警察执行警务太正统,不能随便开枪,不能首先动手,要重证据,要审讯,要判决,这些就够你们忙的了,等你们处理了一批,新的一批又冒了出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这就是做警察的悲哀。”
“这是没办法的事,制度就是这样。大哥,依你说该怎么办?”
乞灵神色坚定地说:“杀无赦”
“杀无赦?”
“是的,杀无赦!对那些祸国殃民、罪大恶极的顽固分子,杀无赦!对那些为非作歹、危害社会黑社会骨干分子,杀无赦!什么缉捕、审讯、提证、判决这些繁琐的过程一概省略,直接杀无赦!”
肖萦感到脊背上冒凉气,惊讶地说:“这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对付无法无天的人,就要用无法无天的办法。”乞灵口气冷冷地说。
肖萦叹息道:“说是这么说,但毕竟是违法的,一旦被发现,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只有胆大妄为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是呀,现在就是缺一身正气、胆大妄为的人出来这么做。萦萦,如果一个人被杀了,警方找不到尸体,又没有看到杀人者,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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