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鹏只见场中娇靥凝霜的拘魂幽女在魏王山和四异语的两批高手围攻中,左劈右刺,有守有攻,剑光过处,鲜血飞溅,惨叫连声,宛如虎人羊群,刹那间已被她斩杀十数人。
绿袍老人邵大叟老奸巨猾,仅在外围吆喝游斗指使部属进攻。
而魏王山的罗松史,在围攻的人众中,已看不见踪影,想必是在拘魂幽女的剑下已经丧生。
黑玫瑰一人力敌池塘边扑过来的二三十人,两个浑猛黑汉,护住拘魂幽女的左右背后,四柄钢鞭,挥舞如飞,呼呼生风,一经被击中,登时气绝,当场丧命。
丧门会的龙首范世修,舞动哭丧棒,奋战十数人,想是年龄已迈,加之已经过了一场激烈战斗,这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浙呈不支。
陆飞鹏看在眼内,心中更加焦急,莫说方才尚且答应范世修,必要时于以协助,就是以跟前局势论,岂能见死不救?
心**未毕,蓦见一个彪形大汉,闪身旋至范世修身后,手中护手钩闪电扫向范世修的肩头。
陆飞鹏一见,大吃一惊,不自觉地震耳一声大喝。
“住手——”
大喝声中,探手取出两个蹁迁铃。
由于这声大喝,中气充足,人耳嗡嗡,场中拼斗的人众,不自觉地同是一愣。
就在这一愣之际,范世修猛的一个塌肩旋身,堪堪避过这要命的一击。
但是,一钧扫空的彪形大汉,却进步欺身,左掌猛劈范世修的后胸。
也就在彪形大汉劈掌的同时,陆飞鹏的两只蹁迁铃已振腕打出。
只见两道耀眼金光,疾如奔电,挟着摄人刺耳厉啸,一奔彪形壮汉,一奔斗场中间的群豪。
拼斗中的人众一看,打斗立时停下来。
彪形壮汉一看,顾不得再伤范世修,迅即低头,急挥护手钩猛力向迎面射来的蹁迁铃击去。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火花飞溅中,同时暴起一声粗扩惊呼,一截断钩,直射半空,壮汉立即痛苦地去握震裂的虎口。
那只击断钢钩的蹁迁铃,挟着厉啸,斜斜上升,直射夜空。
群豪一见,个个大骇,俱都转首向陆飞鹏这面望来。
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五人,见是陆飞鹏真是又惊又喜,尤其拘魂幽女和范世修,更是感激陆飞鹏义伸援手。
金员外见陆飞鹏已经出手,只得当先向场中走去。
陆飞鹏和金蔷、飘香、金宜君,则紧紧跟在金员外的左右和身后。
这时,满谷所有人的惊急目光,俱都集中在金员外和陆飞鹏五人的身上群豪见陆飞鹏丰神俊逸挺拔超群,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惊人的功力,的确令人难以相信、再看另一黄衫少年,虽然也生得肤如白玉,丰采俊美,但却缺乏勃勃英气。
两位背剑少女,个个绝色,但是丽质,尤其身穿绢素,外罩银缎长襦的少女,更是雪面粉腮,淡扫娥眉,一双凤目,澄如秋水。
群豪看了飘香、金宜君,虽然个个暗自赞美。但是看在拘魂幽女和黑玫瑰的眼里,却俱都气得妒火高炽紧咬樱唇。
尤其雍容高华,娴静绝美的金宜君跟在陆飞鹏身右,更令两人看得有气,同时两人也自惭无一处能胜过那个超尘脱俗的素衣少女。
假设,索衣少女被称为是美丽少女,她们两人只能称为是蒲柳之姿了。
最令两人可气的是跟在金员外身侧的陆飞鹏,神情冷冰,目光直视,对她们两人似乎都不屑一顾。
这时的金员外,大步前进,踏着血泥尸体,昂然直人人群五人所经之处,群豪纷纷后退。
由于陆飞鹏的武功惊人,对这位身穿世俗员外装的老人,个个另眼相看,即使方才没去过小楼后的群豪,也俱都肯定金员外不是庸俗之人。
金员外到达中央,距离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五人最近,立即沉声命令说“现在各自退回原先的位置!”
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入耳嗡嗡,群豪暗自心惊,纷纷后退十步,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五人,也立即站在一起。
金员外傲然看了群豪一眼,再度命令说“还要退!”
但是,这次命令,群豪个个显得有些迟疑。
恰在这时,两只蹁迁金铃绕过谷后,已挟着厉啸,盘旋飞回。
陆飞鹏仰首一看,连扬右脑,两只金铃,相继射人手中群豪一见,个个面色大变,俱都再吃一惊。
金员外趁机一声厉喝“退到十丈以外去!”
群豪吓得浑身一战,慌不迭地纷纷向后急退。
但,就在群豪退至**丈处时,四异帮的帮主绿袍老人邵大叟,突然不服气地急怒高声问:“丧门会和黑虎谷的人如何不退?”
如上一问,群豪纷纷停步,因而大都未退至十丈处。
金员外傲然看”群豪一眼,似平不屑再管这件事似的,转首望着陆飞鹏,淡淡地沉声吩咐说:“鹏几,你来处理这件事!”
说罢,迳自退至一侧。
陆飞鹏恭声应是,急忙拱手躬身说“弟子遵命!”
群豪一听陆飞鹏自称“弟于”,再度暗吃一惊,因而断定金员外,即使不是陆飞鹏的师父,也是陆飞鹏的师门长辈。
陆飞鹏恭声应是后,立即向前数步,首先谦和地看了群豪一眼,接着三面拱手,朗声说:“诸位英雄侠士—一”方自开口,四异帮的邵大叟,再度大声问“请小侠答复,丧门会和黑虎谷的人为何不退?”
同话的声音虽然仍高,但巳没有方寸的火气,而语意中亦露怯意。
陆飞鹏见间,依然气平谦和地说“方才敞师叔已明言宣布,请诸位退至原先立身之处,请问邵帮主,方才丧门会的范老当家的和黑虎从的连氏三兄妹,原先立身何处?”
邵大叟被问得老脸一红,顿时无言答对。
蓦然一声冷笑,一个立身最远,而紧依一丛青竹站立的瘦削青年人,突然望着这面,阴刁地说;“丧门会原先立在此地,黑虎谷隐身碧水池前矮树丛,阁下曾与拘魂幽女黑玫瑰先后叙旧,难道不知?”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在下来此之初,谷中隐满了各路前来的英雄侠士,在下停身之处,均有高手潜伏,所遇之人,均先后探听谷中情势虚实,难道俱是寒喧叙旧?”
瘦削青年人一听,反而阴刁地一笑,朗声讽讥说;“在下一直跟在阁下身后,你和拘魂幽女谈些什么在下不便当众宣布,但是你阁下去会黑玫瑰而拘魂幽女立即追了过去,两女为你争风,险些闹翻了醋坛子──────”陆飞鹏一听,只气得浑身颤抖,不由震耳厉喝:
“闭嘴!”
厉喝声中,右掌门用翻出。
就在陆飞鹏右掌翻出的同时立身竹丛下的瘦削青年,叭的一声脆响,身形一个踉跄,立被打了一个耳光。
瘦削少年,被打得急忙拿桩,震惊地东张西望,看情形,八成被打的头昏脑胀,不辨方向。
群豪一看俱都面色大变,个个暗精心骇。
拘魂幽女和黑玫瑰听了瘦削青年的话,两人自是又羞又急,这时看了陆飞鹏的惊人绝技惊得早忘了生气。
陆飞鹏没想到瘦削青年无中生有,信口胡说,但他断定这中间必有原因,他必须先弄清楚,否则,稍时对金蔷、金宜君、飘香以及金员外均无法交代。
这时他不需回头去看金宜君等人的表情和神色,他可以想象得到,在她们的娇靥上,必是充满了气恼和不满!
于是,目往东张西望,左手抚颊的瘦削青年,怒声说:“过来,过来把话说明白!”
瘦削青年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但他已经惊魂丧胆,急欲进向数文外的大石后。
陆飞鹏见瘦削青年迟疑,心中一动,再度怒声说;“你如再不过来,当心你的脑袋!”
说话之间,运足功力的右掌,立即向着瘦削青年企图逃避的那方大石顶端,再度猛地一翻。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暴起一阵火花,石屑飞射,青烟激旋,大石顶端的一个石尖顿时不见。
群豪一见大哗,立即掀起一阵惶恐不安。
瘦削青年一见,顿时惊得魂飞天外,虽然自负轻功不错,但也绝对无法在陆飞鹏翻掌之间纵至石后。
群豪中有认识使瘦削青年的人,立即关切地低声催促,说;“冯午正,千万别冒险充能,快过去,当着这多江湖英雄你陪个小心,那位小快也许不会杀你!”
瘦削青年冯午正定一定惊魂,也自觉只有过去道歉赔礼一途可行,否则,也许真的要横尸当地。
于是,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神色紧张地向陆飞鹏身前走去。
冯午正到达陆飞鹏身前一丈处,首先拱手歉声说;“在下一时糊涂,胡言乱语冒犯小侠,在下在此赔礼了。”
说话之间,恭身一揖,深深到地。
陆飞赐也拱手还礼,谦和地说:“在下对阁下别无他求,只希望你实话实说……”
冯午正忙不迭地点头连声应是,说;“少侠请问,在下一定实说。”
陆飞鹏继续问:“阁下的确一直跟踪着在下?”
冯午正急忙摇摇头,说;“非常抱歉,那是在下胡说,我一直隐身在连姑娘和连二侠的附近。”
如此一说,群豪中不少人摇了摇头。
但是拘魂幽女和黑玫瑰听得神色一变,顿时显得有些不安。
陆飞鹏虽然觑目看见,但却佯装不知,继续问;“你阁下曾听到在下与两位姑娘以及连二侠谈了些什么话?”
冯午正惭愧地笑一笑,歉声说;“小侠根本与他们不相识,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此一顿,突然瞟了一眼黑玫瑰和拘魂幽女,胆怯嗫蠕着说;“不过少侠走后──────”话刚出口,拘魂幽女和黑玫瑰的粉面顿时通红,几乎是同时娇声怒叱:
“闭嘴”冯午正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吓得再也不敢开口。
陆飞鹏听得剑眉一皱,着也不看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两人继续望着冯午正,问;“阁下听到的可是有关什么协定?”
冯午正嘴唇一阵牵动,胆怯地点点头。
黑玫瑰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冯午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拘魂由女却望着陆飞鹏,嗔声说;“陆小侠怎可强人所难泄露别人的私情?”
飘香一听“私情”,心中一动,立即沉声说;“因为有我师弟牵涉在内,当然要问。”
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一听,不由同时沉声问“你师弟是谁?”
金蔷妒性最重,忘了自己是乔装的少年书生,不自觉地娇声怒叱说:“当然是陆飞洲”话一出口拘魂幽女和黑玫瑰同时一愣,群豪中也有不少人发出轻微的惊异“啊”声!
金员外一看情势不妙,立即沉声吩咐说:“鹏儿,既然与你无关,免涉无谓麻烦,现在天色三更已过,快将恶尼师徒的阴谋说出来,我们也该走了。”
陆飞鹏一听,恭声应是,首先遣走了冯午正,接着面向群豪拱手朗声说。“诸位英雄侠士,在下陆飞鹏。风闻恶尼华莲师徒,在此造谣生事,欺骗天下英雄,特地星夜赶来,揭发这项诡谋,以证事实。”
说此一顿,侧身一指七八丈外的九宝仙娘尸体,继续说“此事皆由九宝仙娘一人造成,目的在诱在下前来,进人她的陷阱,以便攫取先师仗以成名的宝杖和蹁迁铃实在说,真正夺宝的人是九宝仙娘而不是诸位。”
群豪一听”先师”两字,立即掀起一阵震惊骚动和窃窃私议,似乎没人相信陆飞鹏会是金杖神君的唯一传人。
陆飞鹏继续朗声说;“至于谣传先师曾著有风、雷、杖三本绝世武功秘籍一事,完全无稽,乃是九宝仙娘虚构借以俇骗诸位前来,以达成她趁乱向在下下手之目的,因为在下听到有关损伤师门声誉的事,势必前来查个水落石出────-——
话未说完,蓦闻一人朗声问:“这么说,范姑娘手中的皮囊内,不是秘籍了?”
陆飞鹏毫不迟疑地颔首说;”当然!”
话一出口,拘魂幽女的粉面立变。
丧门会的龙首范世修神情一愣,不自觉“啊”了一声。
群豪早已议论不停,有的大骂上当,有的窃窃私议,有的默默地望着拘魂幽女手中的皮囊,似乎有些不信。
就在这时,又有人迷惑地高声问;“请问小侠,那个皮囊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陆飞鹏看了一眼神情懊恼的拘魂幽女,迟疑地说:“囊中是些什么,在下不得而知,不过九宝仙娘是以使用九种暗器成名,我想里面不外是些暗器!”
群豪一听,再度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四异帮的绿袍老人邵大叟,谦和地高声问;“请问小侠,可否命丧门会的范姑娘将皮囊打开,以便诸位英雄过目。也好证明里面确无秘籍宝物?一如此一说,群豪欢呼,立即得到热烈支持和赞凤陆飞鹏何等聪明,一听邵大叟的话意,便知道这老儿在利用他的武功,来迫使拘魂幽女就范。
而拘魂玉女和黑玫瑰两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神色也显得有些焦急。
陆飞鹏岂肯受邵大叟怂恿利用?于是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非常抱歉,皮囊是范姑娘由九宝仙娘手中夺得,她有权公开诸位面前,也有权不那么做,在下无权过问。”
如此一说,群豪的喧声立止,俱都愣了。
一阵沉默,丧门会龙首范世修,突然沉声说;“莲儿,打开皮囊给他们看,如果里面真有宝物,有陆小侠在此,是宝他们也没那份胆量前来动手。”
陆飞鹏淡淡一笑,故意望着拘魂幽女和黑玫瑰风趣地说:“公开不公开,那是你们的事,各路英雄果真前来抢夺,在下是否阻挡得住,我自己也没把握!”
拘魂幽女见陆飞鹏在此紧要关头,尚在一旁说风凉话,只气得粉面铁青,娇躯索索战抖。
于是,嗔目瞪了陆飞鹏一眼,怒哼一声,急急地低声说:“就是你不管,量他们也不敢!”
说话之间,打开囊盖,向着地面猛地一抖。
哗啦一声,蓝光白芒,叮叮当当,应声撒了一地!
群豪一见,顿时一静,个个神情紧张,但都瞪大了眼睛。
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五人低头一看,只见蚀骨刀,化脓丹,三棱钉,封喉粉,**种绝毒暗器撤了一大片。
群豪中有不少好奇的人,瞪着一双大眼已开始向前缓步走来。
拘魂幽女一见,在失望之余,不由厉声娇叱;
“地上都是些蚀骨刀、化脓丹,任何人胆敢前来抢夺,姑娘就叫他先尝尝化脓丹的厉害l”群豪一听化脓丹,有如看到蛇蝎,齐声惊“啊”,但都面色大变没有一人再敢向前、胆小的早已退了回去久立一旁的金员外,立即沉声说“此种绝毒暗器,武林大部失传,这些歹毒东西,决不能容它再流人江湖害人,必须在此当场焚毁!”
四异帮的绿袍老人邵大叟和群豪一听,唯恐丧门会的拘魂幽女占为己有,独霸武林,因而齐声附和大声说;“老前辈说得对决不能再流人江湖害人。”
拘魂幽女一听,神色立显迟疑,似是舍不得焚毁。
金员外趁群豪附议之计,立即转首望着金宜君吩咐说;“君儿,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群豪一听,俱都屏息静气,瞪大了眼睛望着宜君,不知道这位美如仙子,貌若娇花的圣洁少女,如何进入场中将那些绝毒暗器焚毁。
拘魂幽女和黑玫瑰,由于护火作祟,俱都横剑戒备,只要那个雍容绝色的少女走至近前,决心给她一些颜色看。
陆飞鹏也感到有些迷惑不知道金员外为何要金宜君来处理这件事,而且俱是绝毒的暗器。
尤其看到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两人。俱都粉面凝霜,眉透杀气,横剑作势准备,更是暗暗焦急。
心**间,只见金宜君,检衽一福,恭声应是,就在原地不动,并未见她蓄劲作势,仅将玉手向着拘魂幽女身前地上的散乱暗器,一抓一扬,无数暗器悉数被抛向空中。
群豪一见大哗,拘魂幽女和黑玫瑰,震惊得连退数步。陆飞鹏虽然晴吃一惊,但却声色不动,仅皱了皱眉头。
就在群豪震惊之际,蓦见金宜君,纤指遥空一指。
空中一颗血红色,大如龙眼的暗器,立即爆开一团蓝绿火焰。
紧接着,空中砰的一声轻响,所有散飞的暗器,同时燃烧起来,虽然纷纷下坠,但却迅即烧完。
群豪同时一声惊啊,但都呆了。
拘魂幽女和黑玫瑰,以及范世修和连氏双兄弟,但都大吃一惊,纷纷纵至数大以外躲避。
尤其构魂幽女和黑玫瑰格外震惊,斗志全失,再无信心和金宜君较量剑术,放手一拼了。
陆飞鹏虽然对金宜君的身怀绝技,深藏不露而钦佩,但他真正佩服的却是金宜君居然知道如何处理这些毒物。
毒磷,绿焰和绝毒的蚀骨化脓等丹丸,俱是互不相容的烈性剧毒,莫说用火,就是相互冲撞,都会爆炸互燃。
金宜君在一吸一抓,猛掷空中之时,各种暗器已经因互撞而有裂痕,并有毒烟毒粉溅出。
紧接着,金宜君以奇速的手法,弹指击中一枚烈性赤磷弹只见空中红光一闪,顿时变成一团火焰。
由于各种暗器体积过小,是以,在空中尚未坠至地面,已经燃完。
满谷群豪一阵沉默,火焰熊熊的小楼也将燃完,谷中火光已没有方才明亮。
陆飞鹏看了一眼夜空,立即拱手朗声说;“真象已经大白,诸位即可离去。”
话未说完,突然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
“小侠且慢!”
陆飞鹏和满谷的英豪循声一看,只见发话之人,竟是那个久立斜松下,一身上布衣的于瘦老头。
干瘦老头,目光炯炯,手拿一根旱烟竿,一直吸个不停,陆飞鹏虽早已看到他,但并未过分注意。
陆飞鹏着罢,立即拱手谦和有礼地问“请问老英雄何事?”
干瘦老人祥和地笑一笑,说。“不敢,不敢,老朽昔年初高师门之时,便听江湖上传说金杖神君展老前辈,有一柄坤化金杖,不知小侠为何来携在身上?”
陆飞鹏见谈及思师,立即拱手肃立,恭谨地说;“老英雄说的不错,先师确有一柄仗以成名的金杖,但却不是江湖豪杰以讹传那样的神玄。”
说此一顿,略微提高嗓音,继续说:“老英雄当知同样的一种兵刃,在功力不同的人手中施展,便有回然不同的威力。即使一柄上古神兵刃,在一个莽汉手中施展开来,也会黯然失色,这便是俗语说的名器不落凡手那句话。”
说到此处,满谷群豪中,不少人赞服地连连点头。
陆飞鹏继续肃容说;“因此那柄本不凡俗的金杖,在先师手中施展出来自然多少增些声势,因而也使金杖在武林中,有了更辉煌的名气────-"”说至此处,干瘦老人连连颔首,群豪再度掀起一阵私议。
陆飞鹏继续说:“至于在下如何未将金杖携在身上,乃遵奉在下金师叔之面谕泪前金杖不宜在江湖出现,以免为武林带来劫难,是以在下未曾携带。”
干瘦老人听罢,立即以惋惜的口吻含笑说。“老朽此番赶来白马山决无夺宝之意是以,方才各路英雄疯狂拼命,你夺我争之际,老朽一直立身此地,并未参予—一”满谷群豪一听,个个羞惭摇头,大都满面通红。
干瘦老人继续说:“老朽来此的目的,只是希望能看一眼昔年武林第一高人所仗以成名的兵刃,可见缘分,眼福都是勉强不得!”
说此一顿,略微提高声音说;“老朽现在有个不情之请,务请小侠慨然应允完成老朽数十年梦想一见的夙愿—一”陆飞鹏急忙谦和地说;“老英雄有话请讲,只要在下能力所及,无不遵命、”干瘦老人感激地一笑说“久闻金杖神君展老前辈,有一招震赫宇寰的旷世绝学风雷啸天,不知少侠能否在今夜这个难得机会下,让这些来自各地的英雄豪杰,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一”陆飞鹏不愿作惊世骇俗夸张炫露之举,设非遇到昔年残害恩师的隐世魔头,决不愿施展这招霸道无比,无坚不摧的风雷啸天。
这时见于瘦老人提出这项要求,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干瘦老人一见,立即语意深长地说;“小侠,老朽说句实话在场的各路英雄,真正被风、雷、杖秘籍迷住心窍的,可说没有几人,而大多数的朋友,都和老朽有同一心愿,也不过是凑凑热闹,增些见闻!”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知道老人说的是反意语,这话正说明了不拿出震赫的手段吓一吓,那些被秘籍迷住心窍的人仍不会放过他。
心**至此,决心作一次大胆的震赫和炫露,正待回答老人,立在身后不远的金员外,已发声吩咐说。“鹏儿,今夜机会难得,你就施展一招风雷啸天给诸位英雄豪杰着看。”
陆飞鹏恭声应是,即向干瘦老人拱手和声说:“老英雄吩咐,在下敢不应命?只是需要一些对手,方见威势,不知哪些英雄愿作对手?”
如此一说,群豪动容,俱都面面相觑,无人开口。
干瘦老人霜眉一皱不解地问:“不知小侠需要些什么样的对手?”
陆飞鹏胸有成竹地说“在下需要二十人至三十人,均有兵刃俱都擅发暗器的人。”
群豪一听,面色大变,更没有人敢走出来。
干瘦老人一阵迟疑,迷惑地问:“要这么多?”
陆飞鹏立即谦和地说:“虽然人多,但在下保证个个平安,绝对没有危险。”
但是,群豪相顾,依然无人敢冒险—试。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只得哑然一笑,说:“既然如此,在下只有以这座燃烧中的小楼残骸和楼下的几方巨石作为假想的对手了。”
群豪一听要以楼下的巨石作假想对手,但都心头一震,曾经有意进场的人,不由暗暗庆幸没有出去。
这时,靠近小楼一面站立的人,早已闪开了。
陆飞鹏既然有心炫露,自是竭尽所能,只见他衫袖微微一拂,身形未见作势,长衫一闪,已到了楼前十丈之处。
紧接着,一个神妙旋身,大喝一声,运足功力的左袖,闪电挥出。
呼——的一声,一团如山崩似海啸的滚滚狂风,道向燃烧中的小楼卷去。
砰然一声大响J爆竹飞射,火焰飞腾,宛如爆炸开的焰花,直射半空,半个小楼,顿时无影无踪。
紧接着,右掌连番劈出,火焰飞舞,隆声不绝,坚石四射,划空带啸,真是地动惊天。
刹那间,满天火焰,飞腾升降,霹雳震耳,裂胆惊心。
群豪看了这情形,只觉得头晕目炫,气血翻腾,个个张大嘴巴,但都目瞪口呆,完全傻了。
就在群豪震惊之际,陆飞鹏的掌袖已然停止了。
紧接着,仰面望空,双掌连环劈出。
只见半空急骤下坠的块石,就在陆飞鹏翻掌的同时,纷纷爆炸,响声不绝,立时变成飞落而下的石雨。
群豪一见,不自觉地爆起一阵声如春雷,直上夜空的欢呼烈采,吼声震耳,历久不绝。
采声一起,陆飞鹏立即停止了。
于是,转身望着欢声喝彩的群豪,拱手一祖谦和地笑着说“献丑,献丑,见笑,见笑!”
群豪一见,彩声更热烈了。
满谷来自各路的英雄,人人疯狂欢呼,唯独拘魂幽女黑玫瑰两人,神情木然,呆呆地望着陆飞鹏,似是有着无限幽怨。
就在这时,立身斜松下的干瘦老人,突然朗声高呼“诸位英雄朋友,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欢呼,欢送金前辈、陆小侠和三位姑娘先离山区。”
如此一高呼,群豪的采声,立趋嘶哑,直冲霄汉。
陆飞鹏连连拱手含笑朗声说“谢谢诸位,谢谢诸位广金员外着了这情形,心中十分欣慰,立即笑着说:“鹏儿,我们走吧!”
说着,向着干瘦老人拱拱手,当先向谷口方向走去。
陆飞鹏心情自然也极兴奋,一面向群豪挥手,一面跟在娇靥绽着欢笑的金蔷、飘香、金宜君的身后前进。
就在这时,蓦见黑虎谷的连氏双兄弟,同时高声急呼:
“喂喂,站住,站住!”
陆飞鹏闻声回头,只得和金宜君三女回身停步。
群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地也停止了欢呼只见连氏双兄弟,一面前进,一面憨声嚷着说;“咱们一起走嘛,没有我们带路,你们怎地认得路。”
说着,其中一个黑汉,尚向着痴痴发愣的黑玫瑰连连招手催促说;
“妹子,咱们走,快!”
飘香黛眉一皱,迷惑地问:“喂,你们要带我们丢哪里?”
连老二先是一楞,接着憨声说;“去俺黑虎谷嘛!”
陆飞鹏也迷惑地问。‘请问连二侠何事?”
连老大正色说:“去见俺娘嘛!”
连老二兴奋地接口说;“俺娘一定喜欢你!”
金蔷最妒,早已看透两个浑汉的用心,立即沉声问;“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见你娘?”
连老大老二,同时正色说;“叫俺娘看看俺给她老人家找的女婿麻”已走出一丈以外的金员外,眉头一座,暗自摇了摇头。
金蔷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哪个要去你们黑虎谷作女婿?”
连老大和老二也同时怒声说“俺妹妹喜欢的是陆飞鹏,又不是你,哪个要你前去再说,就是你去了,俺摇摇头,俺娘也许看不上呢广话一出口,群豪再也忍不住哄然笑了。
黑玫瑰又羞又气,粉面通红,不由怒声说:“你两人疯啦?”
金员外看了这情形,只得宽声说;“连姑娘请将令兄唤回去,有事可请令堂去宜都寒舍商议,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黑玫瑰一听,芳心暗喜,立即检衽一福。
连老大老二一看,立即指着金员外,憨声说“老头,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咱们去找你,可别一推六二五,三下五除一。”
金员外莞尔一笑说;“老夫一定负责到底。”
连氏兄弟一听,立即挥着大手,作着准许金员外和陆飞鹏等人要去的手势。
金员外含笑摇摇头,率领着陆飞鹏和金宜君三女,在群豪的欢笑中,身形如飞,直向省外驰去。
驰出谷外,夜空已渐放晴,在稀薄的阴云间隙中,已能看到闪烁的小星。
陆飞鹏一出谷口,立即想起宝马黑于,因而恭声问;“师叔的座骑寄放何处?”
金员外指指山外说:“在镇上客店中”精灵的飘香,关切地问广陆师弟的马可是就在山里?”
陆飞鹏颔首说;“就在前面的一个山洞里、”金员外立即吩咐说;“那我们先去取你的马匹!”
于是,由陆飞鹏指导路径,加速向前驰去。
到达山洞前,陆飞鹏首先将封在洞口的藤萝移开。
一动藤萝,陆飞鹏心头一震,面色大变卜”‘因为照往常黑子必然迎来,或发出一声机警低嘶而这时,洞内毫无动静,而且是静悄悄的,陆飞鹏心中一紧,飞身扑进洞内,凝目一看,黑子果然不见了。
金员外一看陆飞鹏的神色,心知不妙,不由急声问:“马匹可是不见了?”
陆飞鹏面色苍白,额角早已渗满了冷汗,连连额首惶声说“是────一──-一的,黑子不知哪里去了!”
金员外一听,再度急声问:“金杖呢?”
陆飞鹏的神志已近恍愡只是东张西望地察看地面和洞壁希望能找出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
金员外看了这情形,断定金杖定是放在马上,因而埋怨说;“当时在宜都我是怎么说的……”
一直帮着察看洞中情形的金宜君,立即关心地阻止说;“爹,这时还提那些作甚?”
话声甫落,蓦见陆飞鹏的星目一亮,脱口急声说:“师叔,快来着!”
金员外等人一听,知道陆飞鹏有所发现,纷纷扑了过去。
举目向洞壁上一看,同时一声惊啊,俱都呆了。
金员外、金宜君,以及金蔷、飘香四人,的确意外地惊呆了。
只见洞底壁角石隙间,赫然插着一支亮光闪闪,颤颤巍巍,既小巧又精美的金瓜坠儿。
金瓜坠儿,通体乌黑,形似香瓜,大如杏仁,一串极细小的连环,系在一根乌黑闪光的弯针上,就像妇女们用的玉效金簪。
金员外看得先是一愣,接着恢复了镇定,但他的眉头,却紧紧地皱在一起了。
金蔷、飘香、金宜君,个个娇靥色变,俱都目瞪口呆,看了金瓜坠儿以后,望着陆飞鹏,久久说不出话来。
聪明的金蔷,首先一定心神,飞身纵至洞口,立即身在洞壁角后,紧张地向洞外东张西望。
陆飞鹏看了金员外和金直君等人的神色,断定四人对这个灵巧精美的小金瓜坠必然认识,而且知道它的来历。
但更多的迷惑,根据金员外的眉头紧皱,必定有一件事令他费解,不知金直君三女为何显得格外震骇。
尤其金蔷,更显得紧张,似乎这个小金瓜坠儿,就代表着地陆飞鹏的死亡。
陆飞鹏看了这情形,不由望着金员外,迷惑地问:“师叔,你知道偷马的人是谁?”
金员外心事重重地低声说:“就是你师母!”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面色立变。脱口一声轻“啊”,震惊而不解地问:“您说什么?鹏儿的师母?”
金员外缓缓地点点头说:“你的师母就是你要的找的栖凤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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