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鹏一见两个身穿灰大头罩灰呢巾的蒙面人由树上纵下来,断定这两人早在他和金宜君人林之前便在林内。
由于他们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并直呼“金姑娘”,显然是与金宜君相识的儿但是。手控折扇的金宜君,却微皱黛眉,神色惊异而迷惑的沉声问:“你们怎知我姓金?”
两个灰巾罩头人一听,同时哈哈一笑,得意地说:“姑娘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可认识姑娘你!”
陆飞鹏一叽立即望着金宜君,迷惑地问“师妹,你不认识他们”金宜君目注两个灰巾罩头人没有回答仅摇了摇头,想是正在揣测对方两人的来路和企图。
两个头罩灰巾的人一见,再度哈哈笑了。其中一人笑着说“像姑娘这样美如仙子,聪明绝顶的人,怎的也会有时糊涂你手中那柄小巧金扇,不是正是你的代表吗?”
说此哈哈一笑,以得意的声音,继续说“试问除了金扇王的女儿,谁又能知道扇面松风图中的奥妙?”
话声甫落,另一个立即轻薄地接口说“金姑娘八成是神尚未清醒,任在意乱情迷中吧陆飞鹏一所,顿时大怒,不由脱口怒声说:“闭嘴!小爷定要将体两个鼠辈的头巾撕破,看看你们到底是谁?”说话之间,正待前朴、金宜君突然伸臂将他拉住,同时沉声说:“且慢,让小抹来擒他们。”两个头罩灰巾的人一看,同时望这陆飞鹏大声笑着说:“你小子拜在金扇王门下,扇招尚未学会,便想和两位大爷动;手、岂不是太不量力?”说此一指金宜君,轻蔑地继续说,。至于金姑娘,也许能在两位大爷的鞭下周旋几招。
陆飞鹏听得毫不生气,他突然惊觉到这两个头罩灰巾的人,必是大有来路的。他仍不但认得金扇王仗以成名的描金褶扇,而且在口气上似乎也根本没将金宜君放在眼内。
心**至此,他突然联想到这两个人也许与恩师金杖神君有关,既然金宜君要动手,只得在旁压阵,伺机将两人擒获,小心**间金宜君早已走前数步,目注对方两人、控扇沉声说,“你两人既然认得家父昔年行道江湖的兵刃,双方必然是,有渊源的人,本姑娘为了免伤双方的和气,希望你两人取下头巾,说出来历——”
话未说完,连个头罩灰巾的热,同时笑声说道:“金姑娘你也别拉关系套交馆耽误时间,要想两位大爷取下头巾报来历,除非将头一并砍下来!”
说话之间,两人探手大麾内:“哗啦”—声轻啊,同时拉出两件软所兵器来。是一根镔铁链子鞭鳃、两人—抽出兵刃,立即向前送来。
金宜君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问:“如此说来,必须要本姑娘将两人制服才肯说了?”
两个灰巾罩头的人,同时点点头,沉声说:“不错,不过被制服的下是两位大爷而是姑娘你!”
金宜君一听,立即转首望着陆飞鹏,略带笑意地说:“陆师哥,你注意看着、小妹正好拿这两个人试招,演一套松风扇法给你看……-”话未说完,两个头罩灰巾的人,顿时大怒,暴喝一声,迳分左右。同时扑来、_使鞭的一人在左,鞭走上中,抽打金宜君的肩胸,用枪的一人;枪盘中下,点刺金宜君的双膝和小腹,两人出招,迅快无比配合得恰到好处。
金直君神情镇定,凤目闪辉,娟袖轻轻一拂,一个玄妙旋身雪裙飘飘飞舞中,同时脱口娇声说;‘陆师哥、这一招是”落花流水’、”水字出口,玉臂轻舒,在一道起伏似水的如银流光中,一飞着点点金花,生宜君不但闪身易位,目将对方两人的鞭枪逼退!
陆飞鹏知道金宜君已经开始为他报招演习,立即聚神往目但他仍不敢对金宜君的安危大意。
金宜君一招将对方两人逼退接着上朗声娇叱说:“这一招是“万紫千红——”
在飞旅的白影中,突然毫光大放,现出无数翩翩扇影,飞洒着千万银花金星逞向对方两人罩去。
但是,两个头罩友巾的人,果然并非泛泛之辈,突然一声大吼接着连续闪身,穿过幻起的扇影。已到了金宜君的近身。
陆飞鹏断定金宜君是大意轻敌,惊得震耳一声大喝,飞身向前扑去。
但是,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紧急中的金宜君,仍没忘了脱口急呼:“这招是‘劳燕分飞’。”
陆飞鹏一听,急忙刹住冲势,本能地举目去看招式。
只见翩翩扇影中,金毫刺眼,光芒大放,分射左右两方,金华连闪中,血花飞洒,同时暴起两声刺耳惨叫。
惨叫声中,两具无头尸体,旋身栽倒就地。两颗罩巾人头直飞半空,白影一闪,金宣君闪身而出。
陆飞鹏一看。这才发现金宜君粉面苍白,娇躯有些颤抖不由惊得脱口急呼:“师妹你受伤了伤?”
急呼声中,飞身扑了过去,伸臂将金宜君揽进怀里。
金宜君急忙一定心神,微微喘息着说“小妹一时大意,险些失手,这两人的身法都有些怪异—一”陆飞鹏无心听她讲对方的身法,只是不停地察看金宜君的雪裳白裙和银组长襦上,是否有血渍,同时连声关切地问“师妹,你可是负了伤?”
金宜君摇摇头,这才发现被陆飞鹏揽在怀里娇靥一红自然地向前两个旋身,同时笑着说:“你看我身上可有渗血的地方?”
陆飞鹏见金宜君平安无事,自是高兴,不自觉地笑着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金宜君听得芳心一甜,心坎里立时充满了蜜意、她深情瞟了陆飞鹏一眼,佯怒嗔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多少有些失意!”
陆飞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我不明白师妹的意思?”
金宜君娇哼一声,故意嗔声说:“因为我没有留下活口。”
陆飞鹏被金宜君说中了心事,不由上面一红,赶至笑着说。“哪里的活,惊用紧急之际,往往收手不及,谁还想到许多……”
金宜君一听,立即正色说:“的确,爹的这招‘劳燕分飞’也叫‘左右逢源’,原是一招致命绝招,没想到在惊慌之下,竟把他们杀了!”
陆飞鹏淡淡一笑,立即转变话题说:“这样倒着两具尸体,场地也弄脏了,扇招只有等路卜再学了。”
说罢,自然地挽起金宜君的玉臂,逞向黑白两马那边走去。
全宜君微红着娇靥,将扇为陆飞鹏放回袖内!
两人飞身上马,穿过杨林,逞向东北驰去……
最初几个县城内的酒楼茶肆中,尚到处盛谈着陆飞鹏在白马山中施展的骏人绝技的事。但是,随着陆飞鹏和金宜君的北上,渐渐绝迹,想必是交通的不便,消息尚未传至。
金宜君和陆飞鹏,双马并骑,早行晚宿,同桌进餐,分房安息,但在别人的眼睛,显然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陆飞鹏用功学扇,金宜君也格外指导得热心,两人再偎依着共研透心神针!陆飞鹏的遥空掌,也一并教授给金宜君。
耳鬓厮摩,两心相印,在爱的鼓舞下,成绩自是突飞猛进,何况两人但是武功精绝,悟力超群的人?
是以,不出旬日,意境功成,两人的情意,也在自然中加深加浓。
这天中午,晴空如碧。陆飞鹏和金宜君,在一个小活日波能去!”
陆飞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
金直君面有难色,紧皱着黛眉,久久才嗫嚅着说:“师父她乎不喜欢我和别人接触!”。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问“你是说云昙师大也像我师母那样的偏激?”
金宜君略微沉思,迟疑地说:“她老人家似乎和翁师叔不同。但小妹总觉得你去找我不太适合。
陆飞鹏一听,不自觉地莞尔笑了,同时愉快地说:“我去找你自然以师门的渊源和正当的理由。”
金宜君想了想,依然摇着螓首。担忧地说“还是不去的好!”
陆飞鹏一听,心中不禁有气,他不知道老一辈的人物为何都有古怪脾气,因而,有些懊恼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只好。不再见,终生分离!”
金宜君芳心一阵难过,凤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她迟疑了许久,终于差红着娇靥,嗔声说:“你为何没想到去找我提亲?”
陆飞鹏一听咱是万分高兴,这分明是要他前去求亲但他为了看金宜君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娇态,故意不高兴地说:“金师叔在栖凤宫,远在巫山,找到他老人家又有什么用?我不去……”
话未说完,金宜君久含凤目中的旋滚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立即恨恨地忿声说:“我早已听飘香妹姊对我说,你心目中只有一个商媛媛!”
说话之间,猛地一挥马鞭,叭的一声打在马股上。
白马一声怒嘶,神情如狂,昂首竖鬃,放开四蹄,电掣驰去。
陆飞鹏一看,顿时慌了,不由连声急呼:“君妹妹,我是说玩笑,你误会了!”
急呼声中,放马追去。
不出数十丈,已被黑子追上,两马井驰,势如奔雷陆飞鹏在马上,连呼误会,一再地解释。
但是,又妒又气又伤心的金宜君,目在马前,珠泪纷纷,任由陆飞赐惶声解释,理也不理。
十数里地,在两马风驰电掣般地狂奔下,片刻之间,已距那座县城不远。
陆飞鹏举目一着,遥见南关大街上,行人接踵热闹非凡,两街商店,挂满了红绿纸花和彩绸招牌。
将至南关街口,金宜君只得将马速慢下来,匆匆举袖拭干了泪痕,策马走进拥挤的街口。
进街一看,两街多是应节的果点和月饼,形形色色,琳琅满目,街人喧嚷,小贩吆喝,你推我挤,乱成一片,两马几乎举步难行。
但是,满街的月饼一人陆飞鹏的眼睛,令他顿时大吃一惊,不由转首望着马侧一位土布老人,谦和地拱手急声问:“请问老支,今日是八月十几?”
土布老人见陆飞鹏衣着不俗,谦和有礼,立即笑呵呵地回答说;‘今天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兔儿爷的中秋节了。”
陆飞鹏一听,面色立变,一连半月都是绝早上路晚宿店,忙学透心神针和金扇,再加君妹妹情意绵绵,早忘了哪一天是哪一天了。
心中一急,急忙拔马,同时望着金宜君,焦急地说:“君妹妹不好,明天日落以前,愚兄必须赶到嵩山,如今尚有两日路程,我想绕城而过,星夜兼程,也许能在十六日的绝早赶到少林寺。”
金宜君一听老人的话,也有些慌了,于是急拔座马,同时宽声说:“陆师哥别急,这一条路线小妹最熟悉,我们只要天黑前赶到郑县,渡过汝水明天辰时即可到达登封县易中午便可登上嵩山!”
说话之间,两人已驰出街外,催马向城北绕去。
陆飞鹏听了金宜君的话,略放宽心,但他仍怕误了会齐公公的日期。
由于黑白两马但是宝驹,天黑之前果然渡过了汝水,陆飞鹏的信心大增。
在夜风彻寒,胶月广照下,几番休息,通宵飞驰,东天刚刚现出曙光,金宜君和陆飞鹏已飞马绕过了登封城,峰岭挺秀,雄伟妨蜒的嵩山,已雄踞在眼前。
一过登封城,立即将马速慢下来两人昂首望着耸人霄汉的少室峰,同时吁出一口长气,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
看看黑子和白马,但已通体是汗,奔驰了一天一夜,两马的确够辛苦的了,于是决心在北关大街上的一家客店内略事休息井进早餐。
两马上足了草料,两人进完餐,调息完毕,已是日上三竿了。
两人拉马走出店来,街上早已涌满了进城和购买过节物品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较之昨天看到的情形,尤为热闹。
金宜君为了让恩师欢喜,也特地在街上买了一些素食月饼和果点等物,带回峰上孝敬云昙师太。
陆飞鹏已知道金宜君的马匹是寄养在半山一家樵户家里,因而也决定将黑子寄放在那里,如此既可以和金宜君多半日厮守,又可免却徒步登至半山之苦。
两人策马走出北关大街,直奔苍翠浓荫的嵩山南麓。
陆飞鹏举目一看,层峦叠翠,自云连崖间,一道断断续续的白练,逞由云上,直泻而下。
金宜君恰巧也看到那道白练,凤目一亮,立即以愉快地口吻,风趣地笑着说:“陆师哥,你看,那道经天而降的瀑布,便是你那天夜里偷着我练剑坠下的山溪,想想看,多险!”
陆飞鹏俊面一红,也风趣地笑着说:“是呀,这点得要感谢那道山溪,否则,哪能学得一身惊人武功,还得了一位师妹——她美如天仙呢卩金宜君娇靥婔红,忍笑含嗔,娇“啐”一声,怀着满心的甜蜜,放马向一座山口前如飞驰去。
陆飞鹏哈哈一笑,放马向前追去。
进人山口,是道狭谷,一道少林僧人为香客修筑的山路,足可并马飞驰。
绕过两座矮峰,穿过一座茂林纵岭,距离半山已经不远,山道也时宽时窄,金宜君首先将马慢下来。
陆飞鹏发现金宜君欢笑的娇靥上又罩上一层忧色,知道她又想到就要分离的事,只得宽声笑着说:“君妹妹,你放心,愚兄找到齐公公,即去栖凤宫找金师叔—一”金直君一听,愁眉立展,香腮飞红,故意嗔声问:“找我爹作什么?”
陆飞鹏知道聪明的君妹妹对他仍不放心,索性坦白地说“当然是请求师母作媒,向师叔求亲,而我也可名正言顺地去付庐拜谒师太和看你、”金宜君一听,芙蓉般的娇靥卜,再度绽开了笑容,只见她举手一指百丈外的绝壁下,愉快地说:“陆师哥,看到了没有,那就是王樵户的象!”
陆飞鹏循指向一看,只见那道绝壁下的竹林中,在云气蒙蒙间,有数间茅屋,正冒着炊烟。
打量间,又听金宜君愉快地说:“我们在王樵户家一同吃午饭,饭后小妹再上山去见师父,傍晚等师父人定后,小妹再下来陪你赏月—一”陆飞鹏剑届一皱,为难地说:“那怎么可以?万一师太发现你下来和我幽会……”
金宜君一听幽会两字,顿时差得粉面通红,直达耳后,脱口“啐了一声,忍笑嗔声说:“人家好心陪你赏月,怕你寂寞,你怎的这么说……一难道一路上……-”说至此处,她害羞得自己也说不出口了。
陆飞鹏赶紧哈哈一笑,愉快地说:“好好,一切都依你,今夜宿在王樵户处,明日绝早去少林寺!”
金宜君一听,这才满意地笑了。
到达王樵户房外的空地上两人同时下马,一个白发布衣老婆婆,迳由茅屋内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金宜君一见老婆婆,立即丢掉马缰迎过去,同时愉快地说:“王婆婆你好!”
“王婆婆一见金宜君,满面慈祥地笑呵呵地问:“金姑娘,你这次回家员外可好?”
说着,眯起一双老花眼,不停地打量跟在金宜百身后的陆飞鹏。
金宜君说过“好”后,立即为王婆婆介绍说:“这位是我的陆师哥!”
陆飞鹏急忙拱手,谦和地呼声“王么么。”
王婆婆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陆飞鹏,接着笑呵呵地说:“难怪师太今早下山那么匆忙,原来是去收徒弟了…—…”
话未说完,金宜君粉面立变,不由急声问:“王婆婆,你说我师父不在山上?”
王婆婆听得一楞,不由迷惑地问“怎么,你们不知道?师太下山时,神情很愉快,不是收徒弟,哪会那么高兴?”
金宜君听说师父神情愉快,断定不是意外事情,一颗心立时安定下来于是,心中一动,含笑望着王婆婆,问。“王婆婆,你知我师父要去多久才回?”
王婆婆笑呵呵地说:…“恐怕至少也要三五天!”
金宜君芳心一喜,转身望着陆飞鹏,兴奋地说:“陆师哥,你也上山去,我们就在庐前赏月,明天一早你也可就近去少林寺。”
陆飞鹏略微沉思,有些担心地说:“师太会不会今天回来?”
金宜君毫不迟疑地摇摇头,说:“不会的,除非在山区采药,她老人家至少也得三日才回,但是,现在是中秋,又不是炼丹的季节。”
陆飞鹏心中忐忑,仍有些迟疑。
王婆婆一看,立即迷惑地问:“这位公子也要上山?”
金宜君急忙解释说:“他要去少林寺!”
王婆婆一听,立即以兴奋的口吻,提高声音说“今晚上少林寺可热闹着哪!”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老么么怎的知道?”
王婆婆得意地呵呵笑着说:“我们老头子一个多月前就被少林寺请去了!”
陆飞鹏觉得奇怪,少林寺那多僧人,何需再请外人帮工?
心**间正待发问,蓦闻金宜君迷惑地问:“可是又去为他们雕修佛像和刀匣剑鞘?”
王婆婆连连点头,呵呵笑着说:“我那老头子,就是靠这点手艺活,多赚点银子。”
陆飞鹏一听修雕剑鞘,断定明天八月十六,果是悟善大师启关之日。
继而一想,如果今夜前去少林寺,也许能听到有关他们如何向齐公公交待他当天夜晚失踪的事。
心**一定,即向金宜君涧;‘我们的马匹?……”
金宜君知道陆飞鹏已答应上山,芳心大喜,立即愉快地说:“我们把鞍辔卸下来,放进屋内,马匹交给王婆婆去喂、”说话之间即和陆飞鹏走至马前,迅即将鞍辔卸下来,匆匆走进正中茅屋,放在东边暗室内。
陆飞鹏将鞍垫放好,立即解开琴囊,顺手将乌金杖撤出来。
提着两包食物月饼的金宜君一见,不由惊异地问:“为何要拿兵刃?”
陆飞鹏自然地一笑,说:“上次将金杖放在山洞内,幸亏是师母将马拉了去,要是落在歹徒之手,那还了栩”金宜君笑一笑,也未在意,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屋外,王婆婆已颤颤巍巍地将白马拉进西边一栋设有马槽的茅屋内,黑子也不客气自动跟了进去。
金宜君似乎急切希望回到自己阔别两个多月的竹庐,因而不等王婆婆走回来,立即愉快地欢声说:“王婆婆,我们走啦!”
说话之间,即和陆飞鹏腾空飞上屋后的断崖,展开轻功,直向深才驰去。
陆飞鹏路径不熟,只是跟着金宜君纵跃飞腾,快如鹰隼,片刻已达云上。
游目一看,苍松翠竹,古本参天,绵绵云海,一望无边但是仍看不到少林寺的辉煌佛殿,也看不到埋葬恩师灵骨的小绿谷位在何处。
金宜君对这条路径的确熟悉,飞腾纵跃,升高泻低,宛如穿梭山林中的银燕,身法轻灵,快捷无匹。
陆飞鹏手提乌金杖默默跟进,对金宜君的优美身法和轻灵功夫,着实赞佩。
渐渐已能听到刺耳惊心的水啸,陆飞鹏知道快到竹庐。
他游目四看,群峰相连,山势绵延,没有一处山势与恩师金杖神君的修真圣地小绿谷相似。
因而,他断定要想找到小绿谷,势必仍要沿着那道山溪找下去。
又腾空飞上一道峭壁,喜闻金宜君兴奋地说:“陆哥哥,到了。”
陆飞鹏举目一看,眼前一片广大竹林,苍翠碧绿,一望无际。
进人林内,奇景立现,所有粗如碗口的青翠毛竹除了三丈以上有枝叶,竹身一律光秃,因而人林一看,一目了然,显得异常整洁。
显然,这种现象必是金直君和云昙师太两人的杰作。
前进十数丈,在深处青竹空隙间,已隐约现出两栋茅屋墙影,陆飞鹏知道那就是云昙师大的竹庐了。
到达竹篱近前只见四面环绕着细草如茵的草坪,屋外围着编花的竹篱,篱上生满了萝藤。
竹门需杨,金宜君神情兴奋,加之知道师傅不在庐内,是以迳自推门而人,同时。回眸娇笑说:“陆哥哥,进来、”陆飞鹏不敢大意,慎重地走进院门,只见院中青石铺地,两座茅屋前,均有十数盆各色不同的奇大菊花。
两座茅屋,同一形式,但是一明两暗,正中一间深垂着竹帘。坐北朝南,右侧一间,门窗紧闭,坐东朝西。
陆飞鹏打量间,金宜君己推开了东屋,同时,指着正中垂帘茅屋,介绍说:“那是师父的禅房小妹住这一风进来吧!”
说着,当先走了进去。
陆飞鹏望着正中深垂竹帘的房门,觉得隐隐中透着无限威严和神秘,一位霜眉童颜,微带愠容的老尼,又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旧地重临,只是东西两岸,但那夜坠溪的一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心**问,神情愉快的金宜君又由房内匆匆走出来,同时,笑着说:“现在已经未时了,小妹到厨房看看有什么饭菜。”
陆飞鹏愉快的含笑点点头,坦诚地说:“我的确有些饿了。”
说话之间,金宜君的窈窕身影,已消失在房角之后。
陆飞鹏知道金宣君是金员外的唯一掌珠,娇纵疼爱的程度,自在想象之中,在宜都家中,呼婢唤仆,万事随心,绣楼中的设备,自然也极尽富丽之能事。
但是,在这深山绝峰之巅,竹林茅屋之内,几乎与外界隔绝,生活不知如何清苦,陈设定极简单。
现在,君妹妹不在房内,正好进去参观一番。
心**风举步走进房内,正中依墙横置一张长几,几前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有一张太师椅,但是枣木特制,外涂黄桐油漆,光洁而朴实。
正中壁上悬了一幅泼墨画,左右内室门媚上,各有一幅横轴山水,但是出自名家。
悄悄掀开石室门帘,光线比较暗淡,金宜君虽然两月未在,但仍有一丝熟悉的幽兰气息。
后墙无窗,是张枣水平床,上面的被褥,一色丝棉白绢,根据被面的光洁整齐,云昙师太显然每天都有整理过。
前窗下有一长桌,上有一面白铜菱镜,想必就是妆台左侧一座衣柜,另有一张圆凳,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陆飞鹏看后,不由暗赞金宜君,不贪享受,能够吃苦,在宜都那等豪富家庭中,突然转移到如斯清苦的环境内,依然能安之若素,能不令人钦佩?
心**未毕,房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飞鹏知道是金宜君来了,迅即退出内室。
就在他退出内室的同时,金宜君已捧着一个热气蒸腾的莱蓝走了进来。
金宜君冲情愉快,一见陆飞鹏,立即亲切地笑着说:“你的运气还不坏,厨房里还有豆腐,木耳和黄花菜。——
说话之间,自然地瞟了一眼仍在摆动的内室门帘。
陆飞鹏俊面一红,立即含笑讪讪地说:“我以为这间是书房,探首看了看!”
金宜君知道陆飞鹏言不由衷,妩媚地一笑说“书房是这边一间。”
说着,放下菜篮指了指右边的一间。
陆飞鹏佯装会意地‘噢了一声,举步就待走向另一间的门前。
金宜君急忙伸手一拦,亲切地笑着说:“吃了饭再看!”
陆飞鹏连连颔首,只得坐在椅上但他对金宜君的情急感到有些迷惑涸而断定对面一间内,必有秘密。
心**间一着桌面上,金宜君已摆好一盘麦馍和四样素菜,阵阵菜香,惹得饥肠大动。
金宜君将菜摆好,突然愉快地说:“陆师哥,书房里还有师父待客用的上好叶青酒,你要不要喝?”
陆飞鹏决定夜深少林寺,当然不便饮酒,但他却故意紧张地摇着头说:“不不,酒能乱世,这个时候尤其不能喝。”
金宜君被说得芳心狂跳,娇靥通红,不由深情地望着陆飞鹏,嗔声说:“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我拿去!”
说着,迳自走进对面一间内。
陆飞鹏见君妹妹已走了进去,自是不便坚持不喝再说,时值中秋佳节,喝点酒正好应景助兴。
室内一阵倒酒声呵立即飘出一阵浓醇酒香。
紧接着,门帘一闪,金宜君端着两只翡翠酒杯,绽着愉快娇笑,已走了出来。
陆飞鹏急忙起身接过一杯,低头一看,酒汁浓浓,色呈碧绿,加之盛在翡翠林内,愈显得油光碧绿。
凑近鼻前一闻,醇香扑鼻,不自觉地勾起酒兴。
看看金宜君的杯内,仅有三分之一,而她也正凑近琼鼻闻了闻,接着,目注陆飞鹏,正色含笑说:“师父曾警告我。这种浓液酒最好不要喝。”
陆飞鹏惊异地“噢”了声,立即阻止说:“那你最好不要喝!”
金宜君深情地睇了陆飞鹏一眼,略扭娇躯,倔强地说:“今天过节嘛!”
说着一举翡翠杯,明媚地一笑,说:“来,陆哥哥让我们为月圆共饮!”
陆飞鹏见宜君高兴,也纵情愉快地吟声说“天卜明月圆,地上人尽欢,两情相拥意缠绵,只效鸳鸯戏水间。”
金宜君娇靥一红,佯装不懂,低头去饮作中酒,一饮之下,醇香满口,只有稍许辛辣却多甜蜜,不由望着飞鹏惊异地说:“不太辣嘛!”
陆飞鹏饮了一口,也觉得酒性温和,并不猛烈,想必是云昙师大不喜欢女孩子饮酒,故而警告宜君,因而鼓励说:“既然不太辛辣,你不妨再加少许。”
想是宜君特别兴奋,加之又是节日,果然起身走进室内,又倒了半林,同时,深情地望着陆飞鹏,说:“我极少饮酒,今天饮这些完全是为了陪你!”
于是,两人相对品饮,含情注视,谈着来时沿途的风光,虽然吃的是素食,但却别具滋味。
陆飞鹏饮了半杯酒后,渐渐觉得周身暧热,双额发烧,神志有些飘飘欲仙,正是酒量恰到好处的时候。
再看对面的君妹妹,绝美的娇靥宛如怒放的玫瑰,一双凤目,似蒙蒙秋水,两道黛日,如含烟远山,一张小巧菱口,疑是熟透的樱桃,地正望着他咪眼娇笑。
陆飞鹏一看这副醉美人娇态,完全呆了。
他虽然心神摇摇,但神志仍极清楚。
继续喝完了剩余的半杯,宜君谈吐虽仍有序,但却将一双春葱似的纤纤玉手,支托着圆润而诱人的下颚。
她没有醉倒,完全是少女的矜待和自尊的支持,以及她一直想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由她做。
陆飞鹏也醉了,但他全靠浑厚的功力在支持,而且,心中仍一直想着夜探数百年来一直震荡着武林的少林寺。
不知不觉,红日已落云下,云上诸峰,顿时暗下来。
金宜君突然惊觉时候不早了,立即吃力地催促说:“陆哥哥……快吃吧……我们还要赏月……”
她说得很慢,显然要竭力将话说清楚。
陆飞鹏一杯绿浆酒下肚,腹中早已不饿,这时一听赏月,立即立起身来,说::我已经饱了,让我来收拾碗盘……一”金直君一听,急忙取起菜蓝,反而妩媚地一笑,说“你不要动…一小妹看你有些喝醉了。”
说着,竭力镇定地将碗盘放进蓝内,不疾不徐地走出屋外。
陆飞鹏原本不承认醉了,但是,神志飘飘,天地摇摇,脚下似乎踏在绵毡上,到了唇边的话又不说了。
看看桌上的两个翡翠杯,决定代宜君送进书室去。
掀开门帘一看,这才发现前窗上照满了云海反射的霞光。
定睛一看室内,特别引他注意的是壁上悬着的一只空剑匣。
剑匣古色斑斓,已呈墨绿,上有两道似金似银,闪烁着光的剑箍,格外醒目而且剑箍上的两粒宝珠,竟与乌金宝杖畸形兽头上的两珠相似。
再看前窗下横置一张书桌,壁角是书架人张长几,横置在剑鞘下方,几上有一个玉坛,摆着几件小巧古玩。在二个精致磁盘上,尚有两对同一形式的翡翠酒杯。
陆飞鹏立即将手中的一对酒杯,放进磁盘内。
转首再看后窗下,星目不由一亮,一张厚厚的锦花绒毯上,放着一张琴几,而琴几上,横置架古琴,形式、颜色、大小、琴键,和那天在宜化园看到的,无一不是同一式样。
正打量间,身后纤影一闪,宜君已姗姗地走进来。
陆飞鹏见金宜君娇躯微晃,步履不稳,急忙伸臂将她扶住,同时,指着窗前古琴,含笑问:“君妹,这张古琴似乎和你在家中花园小厅卜抚的那张形式完全相同、”金宜君听得一楞,不由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
陆飞鹏神秘地摇摇头,得意地笑一笑!
金宜君明眸一转,突然嗔声问。“哼!一定是你在暗处偷听?”
陆飞鹏哈哈一笑,附在宜君的云鬓耳畔,亲密地说:“那样美妙久快的古乐娱嘉宾,能不令人甘冒惊险攀墙偷聆?”
金宜君被奉承得粉面一红,但也芳心暗吃一惊,忘了陆飞鹏光天化日之下攀墙的趣事,却惊异地问“你也喜欢古乐?”
陆飞鹏含笑点点头。
金宜君立即惊喜地说:“那你一定也会抚琴?”
陆飞鹏轻轻将宜君揽进怀里,特意谦逊地说:“不过没有君妹的造诣精深l”金宜君一听,立即兴奋地说:“快来抚一曲给小妹听!”
说着,自然地挣脱陆飞鹏,迳向琴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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