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关铃托秦扬设法将密信瞒着诸葛玉送给刘禅。秦扬思索一番,决定让李穆趁着进宫读书的机会,设法交给刘禅。原来,刘禅每日都要过问刘璇、诸葛瞻、李穆三人的功课,并将三人的作业收到书房仔细查看。借此机会,刚好可以把密信悄悄地交给刘禅。秦扬将密信托付给李穆,叮嘱道:“此信事关机密,如果泄露出去是天大的事情。务必交给陛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诸葛小姐。”李穆道:“孩儿明白,母亲请放心。”
阿牛备好车,送李穆进宫。秦扬见李穆走远,吩咐程兰拿帖子去请诸葛玉来别苑一叙。
且说李穆进宫之后,刘禅果然亲自到东宫御书房查看三个孩子的作业。趁着诸葛瞻和刘璇到外面去玩的空当,李穆悄悄对查看作业的刘禅说道:“母亲有信交与皇上……”刘禅怔了一下,随后悄悄问道:“信在何处?”“在临写的字帖当中……母亲说:此信关系重大,不可让诸葛姑姑知道。”刘禅点了点头,将三人的字帖收了起来。此时,太监将诸葛瞻和刘璇二人找回书房。两个孩子拜见过刘禅,刘禅笑道:“你们写的字寡人已经看过的,都很不错。不过,今日寡人公务繁忙,待寡人拿回去再做评价。”三个孩子恭送刘禅出了书房。
诸葛瞻和刘璇见刘禅走远,又忍不住跑出去玩耍,只有李穆留在书房里。
刘禅回到寝宫,屏退左右侍从,悄悄从李穆的字帖里找出诸葛亮的亲笔信。得知诸葛亮病危,刘禅不禁黯然落泪。
李穆回到别苑,刚好看见秦扬送诸葛玉从别苑出来。原来,就在李穆进宫的时候,秦扬借口与诸葛玉商讨嘉文派援军的事宜,将诸葛玉请到别苑防止她所察觉。
李穆随秦扬回到别苑内,向秦扬报告在宫内的经过。秦扬忍不住夸奖道:“够机智!做得很好……”李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瞒着诸葛姑姑?”见秦扬不语,李穆道:“对不起,孩儿不该问这种问题……”秦扬将李穆拉到身边,对他说道:“因为诸葛丞相病了……”“孩儿明白了,母亲是怕诸葛姑姑伤心吧。”秦扬见李穆如此善解人意,爱惜地抱住他的头说道:“不错!穆儿你很懂事……”
且说此时在巴郡,傅蓟平正在干船坞督导工匠建造炮舰。傅蓟平多少了解嘉文在三国时代的经历,因此心里很明白嘉文以后将要面对的意外局面。为了增加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傅蓟平特地指导工匠建造了镪水工坊两处、酒精工坊一处,专门以胆矾、火硝制造硫酸、硝酸和无水酒精,进而打算利用硝酸、硫酸和酒精制取雷汞做发火药。傅蓟平深知可以用来做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此他早已将是否该继续隐瞒身份这个考虑置之度外。
关铃和宗丹完成送信的任务,随即赶往巴郡协助孟蓉押运火炮。孟蓉得到嘉文的信,根据信上的要求,调集三寸炮两百门、五寸炮一百门、八寸炮五十门(注:火炮口径为三国时的计量单位,一寸合),计三百五十门火炮、炮兵一千余人以及火药、炮弹等军火物资即刻上路。前往祁山的炮兵部队都是当初嘉文在桃花城训练的女军战士,经嘉文调教,此时都已经是熟悉火器的老兵了。
再说唐雄此时已经抵达祁山前线。一路向粮站打听,唐雄也大概问到王彪部的驻地。这日见到前方“李”字旗号的大营,唐雄知道这里一定是嘉文的营地。唐雄对手下的弟兄吩咐道:“一会儿要见李大人,你们几个都把衣服整理一下,免得丢人。”喽罗们胡乱扯了扯破烂不堪的衣衫,算是象征性地打扮一下。
走到营地附近,忽然前方一队官军叫住唐雄等人,为首的小校问道:“做什么的?”。唐雄拱手问道:“敢问军爷:王孟仲将军可在此处?”“你找王将军做什么事?”“请军爷代为通禀一声,就说广汉唐雄求见。”“好吧,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小校进去禀报王彪。王彪正与嘉文商议军务,嘉文见有人找王彪,对王彪说道:“既然有人找王兄,不妨一会儿再谈。”王彪拱手道:“末将去去就来……”王彪步出大帐,嘴里忍不住嘟囔道:“真是胡闹,这小子来做什么……”嘉文随后也跟出去看个究竟。
唐雄见王彪出来,竟忍不住流下眼泪哭道:“二哥,阿虎想你呀……”王彪见唐雄衣衫褴褛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可眼下在军营,又不好留下这些山贼。王彪一把拉住唐雄的手,将他拽到一边的树林里斥道:“谁让你来这里的!”唐雄哭道:“我听说大哥战死,就想来看看二哥。二哥,你留下我吧……”王彪急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你那些人,用不了几天就得触犯军法掉脑袋。”
嘉文在后面见唐雄一边哭一边被王彪训斥,觉得有点奇怪。于是上前来问王彪道:“孟仲,这位是……”王彪见嘉文到来,回身向嘉文一抱拳道:“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唐雄唐大虎。”急忙催促唐雄到:“这位便是李大人,还不快点施礼!”唐雄急忙下拜道:“小人唐雄,特来投奔大人。”
嘉文愈发觉得奇怪,问王彪道:“既然是结拜兄弟来投靠,为何这样训斥人家?”王彪将嘉文请到一旁,悄悄对嘉文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唐雄是我兄弟不假,可此人从小追随歹人,行为不大检点。大哥与我等流浪之时,担心他路上惹事,就让他与一些游手好闲之辈留在家乡。本打算日后有了稳定着落,再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处。哪知道这些家伙居然做了马贼,流落到广汉占山为王。倘若留下,惟恐惹出事端,触犯军法。”嘉文道:“这就是你的不对。既然是好兄弟,人家又大老远来投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再说,也不能看着自己弟兄流落他乡胡作非为。军营当中至少有个约束,不妨留下。如果出了事情,就算我李嘉文的罪过。”
王彪谢过嘉文,回头让唐雄点齐人手驻扎下来。唐雄等人听说嘉文准许他们留下,欣喜不已。王彪把唐雄等人安置妥当,将这些马贼召集到一起训话道:“你们都给我听着:这次不是我王彪让你们留下,而是李大人准许你们留下的。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哪个惹事生非给李大人丢脸,我王彪绝不放过他!”唐雄道:“二哥放心,我等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给二哥和李大人添麻烦。”“好!你们好歹都是爷们,自己说的话要算数。”众人一起喊道:“二哥放心,弟兄们一定说到做到!”
“那好吧!”王彪吩咐道:“现在都去河里洗个澡。”“这是为何呀?二哥?”“为何?你们都听着:到了军中就要学会干净,别那么邋遢。一会儿发给你们干净军服,哪个不干净我叫他光腚去打仗。换好衣服,二哥还要请你们吃顿饭呢……”说到这里,王彪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其实,二哥也想你们,可又怕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家伙惹事。”
且说孟蓉此时已在路上行了数日。将要抵达汉中一带,前方队伍忽然停止了前进,孟蓉派人询问原因,有兵士向孟蓉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山路因连日多雨发生坍塌,一时难以经过,当地官民正在抢修。”孟蓉拨马赶到前方查看坍塌的路段,只见半山腰开凿出的一处山路已经全部坍塌,留下一处陡峭的山崖,下面则是湍急的河水。
孟蓉焦急万分,转身返回队伍当中,吩咐部队返回当地的镇子外面暂时驻扎。小镇附近驻满了运送粮草的民夫。眼看行程就要耽搁下去,押运粮草的官员和民夫们叫苦不跌。孟蓉找来当地县令询问抢修的情况,县令答道:“非我等不尽力,只是坍塌之处土石皆为江水冲走,小人只好打算先以木板修一栈道暂时应付一阵,即便如此也需要十日。”
孟蓉思索一番,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因为这条路是往祁山运粮的必经之路,如果再出什么意外,势必影响军粮的运输。孟蓉再次来到塌方的地方实地考察一番,发现影响修路的主要原因是石质悬崖不易开凿。孟蓉仔细思索一番,决定以火炮轰击悬崖,炸出一条路来。既然主意已定,孟蓉吩咐炮兵将十几门火炮运到悬崖对岸,瞄准悬崖处猛烈射击。宗丹道:“大王要我等火速押运火炮,岂可在此耽搁?再说……没有大王的命令就擅动火药,恐怕大王会怪罪。”孟蓉道:“此粮道关系重大,岂可敷衍了事?大王若在此处,恐怕也会这样做。”
孟蓉随即吩咐兵士调二十门五寸炮,以木筏渡到对岸山坡,瞄准坍塌处的悬崖准备射击。炮兵预备好火炮,孟蓉派人通知修路的民夫撤离现场。县令与民夫们远远观望,不知道孟蓉究竟要做些什么。孟蓉见民夫撤回,吩咐对岸炮兵开炮。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巨响传来,县令与民夫们被火炮的声响吓了一大跳。一排炮弹整齐地打在悬崖中部,炸出一条横向排列的弹坑。孟蓉见炮击奏效,吩咐炮兵进行第二轮射击。又一阵炮击过后,弹坑越来越多,缺损逐渐扩大。缺口上面的山体承受不住,成片地坍塌下来,在笔直的悬崖腰部留出一条横向的斜坡。接连几轮射击过后,斜坡越来越宽,甚至比原来的山路还要宽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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