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巴登完全不顾将士死活,强令从甘山城退回的部队猛攻石窝城,以试探石窝城内汉军实力。打了一个上午,羌兵再度饱尝了一顿汉军的“莫洛托夫鸡尾酒”,折了人马数千再度大败而回。巴登不见那酋长回来,询问其部下才知道:原来,那酋长在攻城之时中了汉军的弩箭,当场阵亡。
羌兵围城三天,几乎天天夜里营地都被汉军的部队袭击。汉军依仗战车优势,神出鬼没打完就跑。羌兵的粮草此时已经耗尽,将士忍饥挨饿多有怨言。派出去联络的使者有去无回,巴登为此头疼不已。
到了第七天,已经断粮三日,将士不得已食草根充饥,巴登不得不打算退兵。
第二天一早,巴登被惊恐不安的酋长们唤醒,称营地四周发现大批蜀军。巴登出了大帐顿时傻了眼:只见四周山脊上插满了汉军旗帜,两处隘口被汉军大批人马截断。看汉军的架势,人马多得不计其数,似乎不下四万人的样子。
“我们被包围了!”“将军,我们怎么办?”“请将军速做决断!”面对酋长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巴登一时间不知所措。面对军中无粮的困境,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巴登只好硬着头皮作出突围的决定。
巴登整顿人马,率领大军向北侧山口突击。唐雄早料到巴登会向北侧山口突围,南侧山口的只有一个步兵师,四周山上不过是一些旗子而已。而守卫北侧山口的正是唐雄手下最为精锐的两个机步师。
见羌兵来攻,隐蔽于战车后面的弩手,三人一队连续放箭。羌兵由于胆怯,队伍排得格外密集,反倒成了汉军的活靶子。箭矢所落之处,羌兵成片倒地。待羌兵全部进入火箭炮的射程之内,汉军便点燃战车两侧的火箭巢。火箭弹拖着烟雾,如同下雨一般铺天盖地地落下,在羌兵阵中响成一片。马匹受到惊吓到处狂奔,肆意践踏着那些乱做一团的羌兵。唐雄见羌兵大乱,率领汉军骑兵发起猛攻。
唐雄率队一路冲杀,直奔巴登而去。巴登混乱中忙着指挥队伍,丝毫没有发现唐雄正在向他接近。溃败的羌兵遇到这群土匪出身的汉军骑兵只顾躲闪,哪里还有招架的心思?唐雄杀到巴登身后,扯开嗓子大喝一声。巴登被吓得一哆嗦,正要回头观看,冷不防被唐雄从马上扑下。唐雄把巴登捆个结实,担在马上冲出敌阵。左右骑兵夺下帅旗,一路招摇着高声呐喊道:“巴登被擒了!巴登被擒了!”
羌兵见主将被擒,趁着无人督促之际,蜂拥一般向后逃窜。唐雄见羌兵逃回营地,吩咐手下原地待命不得追赶。
夜里,羌人营地里一片死气沉沉。饥肠辘辘的士兵一动不动地靠在栅栏上,到处都是伤兵的呻吟声。突围没有希望,军中又没有粮草,似乎只有死路一条。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汉军的喊话声。
唐雄立在战车上,拿着铜皮大喇叭,扯开破锣一样的嗓子冲羌营大喊道:“诸位羌人兄弟。某叫唐雄,效力于大汉皇帝,统帅靖南王驾下第六军戍守此地。唐某之亡兄孟先兄弟曾与羌王之女杜兰小姐定亲,唐某视羌人如自家兄弟。如今互相攻伐,某实在于心不忍。大汉视羌人如手足,昔日杜兰小姐误信魏国奸人挑拨,一度起兵攻我成都。后查知内情,罢兵修好。杜兰小姐归靖南王部之后,戍守成都门户,足见我主对羌人之信任。今日一战实乃伪帝曹氏之奸计。大汉讨伐伪帝本是汉人家事,伪帝不用自家人马,反令诸位弟兄为其卖命。如今诸位被困于此,伪帝不闻不问,分明视诸位如犬马一般。诸位兄弟何必执迷不悟,替如此小人买命?”唐雄喊完话,吩咐手下兵士将一些面饼装入木桶,以投石机射到羌营。
这些面饼自然是远远不够羌兵食用,抢到的也多半被头领、酋长强行掠去。即便如此,羌兵心里对汉军这种行为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仔细想想唐雄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巴登平日作威作福,各部酋长对其早有怨言。眼下陷入如此境地,酋长们商议一番决定投降。
次日一早,几名酋长解下兵刃,摇着白旗向汉军乞降。唐雄好言安抚一番,派人暂且收了羌人的兵刃马匹。随后命人发给吃食,任由这些饥肠辘辘的士兵吃到饱。唐雄收降了巴登的羌兵,派人将巴登押送到成都,交刘禅发落。
刘禅得到捷报大喜,只是对巴登的处置有些为难。于是将巴登暂且关押在靖南王府的监牢,随即派人将巴登被俘的消息报知羌王夏桑。
傍晚,八里亭军营里一片安静。杜兰坐在在一辆战车上,呆呆地望着靖南王府的方向。宗单见她发呆,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去大王府上探望一下叔叔?”杜兰也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叔叔这次凶多吉少。此时不去看看,恐怕以后没机会了……”宗单见杜兰不言语,怕说错话惹她生气,也不敢再说下去。
辕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宗单寻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嘉文赶到军营,正向她们这里走来。“是大王来了!”宗单提醒道。杜兰急忙从战车上跳下,向嘉文拱手行礼。嘉文见杜兰有些忧郁之色,料到她是为巴登担心:“巴登现在王府的监牢当中。杜兰小姐不去探望一下吗?”
杜兰见嘉文主动请她去探望巴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嘉文道:“不管怎样,巴登是小姐的叔叔。亲人犯法,去探望一下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宗单劝道:“既然大王相请,不如去探望一下叔叔。”杜兰犹豫了一下,向嘉文道了声谢也就答应下来。
来到监狱外面,杜兰对嘉文说道:“如此想见,实在有些尴尬。我们在外面看看就可以了。”
靖南王府的监牢在当时是关押条件最好的监牢。透过地牢的窗户,只见牢房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巴登的牢房内摆着一大盘酒菜,还算比较丰盛。巴登身穿一身崭新的棉衣,看样子是一点没受罪。只是有些精神不济,正垂头丧气地坐在牢房里面发呆。杜兰见巴登受到如此厚待,也不再那么担心。回想起巴登犯下的那些罪行,她心里觉得嘉文与刘禅如此待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离开监牢,嘉文与杜兰谈起巴登的事情,从杜兰那里了解到巴登与夏桑的一些情况:在四十多年前,夏桑父亲的部落被仇敌攻打,夏桑的父母亲人都被杀死。父亲临死前,特地嘱咐夏桑照顾弟弟巴登。两兄弟从此举目无亲,相依为命。夏桑对巴登一贯迁就,也因此造就了巴登贪得无厌的习性。
夏桑赶到成都已是深夜,嘉文特地安排他们兄弟二人在监牢见面。巴登自知没有活路,向夏桑苦苦哀求,求夏桑在刘禅面前求情,饶他一命。夏桑见巴登如此狼狈地求饶,心中不禁替他觉得羞耻。立在监牢外面待了片刻,颜面上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此时在成都一个角落里,司马师与一班手下正在酝酿一个阴谋。只等刘禅将巴登处死,便设法制造事端,趁机挑拨羌人与汉人的关系。
第二日早朝,群臣得知夏桑将面见刘禅,早早便等在宫门之外。大臣们几乎可以肯定夏桑一定会在早朝之上为巴登求情,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刘禅会对巴登如何处置的问题。巴登先有离间杜兰叛汉在前、后又投靠魏国、如今又举兵犯境,于情于理都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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