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让陆青在嘉文房外等候,随后命辛雅传话求见嘉文。
嘉文将秦扬请进屋内,问道:“老婆找我有事?”秦扬道:“听说诸葛大夫近日与吴主提起大王与幼贞的事……”“哦?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吴主什么意思?”“吴主认为此事需与乔老夫人商议。妾身以为,吴主对此事尚有顾虑,大王当主动一些。”
这话若是别人说起,嘉文或许还有所考虑。此刻从秦扬口中说出来,令嘉文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娶刘倩已使嘉文觉得对不住秦扬,此时秦扬又主动帮他张罗与陆青的婚事,嘉文更觉心中不忍。想到这里,嘉文心中格外烦闷,对秦扬道:“既然人家不愿意,何苦上门讨人嫌?我李嘉文也不稀罕高攀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说着,推门便走。走出屋外,嘉文才发现陆青就在外面。陆青听到嘉文的话,心里格外伤心,见嘉文出来,扭头便跑。
嘉文见陆青跑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看看身旁的诸葛玉和身后的秦扬,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说道:“反应不至于那么强烈吧?”诸葛玉笑道:“一个女儿家主动上门找情郎谈婚论嫁已是很大的勇气,谁知偏偏听到意中人如此言语……不伤心才怪!”嘉文挠了挠头发,不屑一顾地说道:“这样更好……长痛不如短痛。她死心,我省心……”
说着,嘉文伸了个懒腰,一路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诸葛玉哭笑不得地对秦扬说道:“公子还是这样任性。只是这一次恐怕要坏了一件好事。”秦扬笑道:“幼贞的脾气我也了解一二,她绝不会就此死心。一定还会再来找大王。”诸葛玉问道:“这么有把握?”“我敢打赌明天她一定会来……”
再说陆青回到府邸,孙夫人见她一副伤心的样子,猜到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孙夫人派丫鬟将陆青找到自己的房间,见她眼角还有些发红,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没什么……”“胡说,好端端地哭成这样,还没什么?莫非哪个欺负你了?”“还有哪个?是陛下……”孙夫人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真被陛下娇纵惯了,换做别家儿女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分明是不同意人家的婚事,却拿老夫人做托词。”
孙夫人听陆青这么说,心里也明白几分:“我江东也有不少好儿郎。即便嫁不得靖南王殿下,青儿也不愁找不到好人家。”陆青不服气地说道:“就那些货色,有哪个比得上李大哥?”孙夫人忍不住掩面而笑道:“姑娘家说出这种话来也不害羞?青儿中意靖南王,自然觉得无人可比。”“孩儿说的也是实话,母亲却来取笑孩儿!那帮豚犬之辈喜新厌旧,玩起女人从来就不知足。谁像李嘉文那傻瓜多娶一个都不舒服……”说着,陆青忍不住大哭道:“若非如此,孩儿也不会被那混蛋气成这样子……”
孙夫人此时总算明白陆青如此伤心的原因,问陆青道:“许是靖南王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来?”陆青委屈地点了点头。孙夫人笑道:“男孩子年轻气盛,说出些气话来再寻常不过。即便老爷那样稳重的人,也难免发些脾气。若是这点委屈都受不得,将来如何侍奉夫君。”陆青点了点头,擦擦眼泪问道:“可是现在孩儿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孙夫人笑道:“吾儿果真如此看中靖南王殿下?”“难道娘亲有什么办法?”“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要看那位靖南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孙夫人随后对陆青秘嘱几句,陆青顿时破涕为笑。
次日一早,陆青来到嘉文居住的驿馆。正在门前打扫的辛雅见陆青来访,急忙迎道:“小姐可是要见大王?”陆青没好气地说道:“才不要搭理那个混蛋!帮我通禀王妃一声……”“是……”辛雅正要进门,陆青在后面嘱咐到:“千万别让李嘉文那混蛋知道我来这里……”“啊……是……”辛雅强忍住笑走进门去。不多时,辛雅将陆青迎进驿馆,带到秦扬的房间。
秦扬见陆青来访,早在她预料之中。一见面,秦扬便问道:“妹子找我有事?”陆青神秘兮兮地对陆青说道:“借一步说话……”秦扬屏退左右,问陆青道:“究竟何事?”“我已命人发出告示,决定于后天比文斗武设擂招亲……”秦扬闻言,惊得“呀!”地一声。陆青道:“其实人家也没办法。与其等李嘉文那混蛋磨磨蹭蹭,不如激他出面。”“你有把握大王肯定会参与比试?”“就他那副总摆臭架子的德行,我看不会……”“那岂不是……”“姐姐可以去呀……”“我?”秦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青将她的计划对秦扬详述一番,秦扬无可奈何地笑道:“既然妹子决定这样做,我这做姐姐的姑且陪妹子反了。”
第三天中午,嘉文正在午睡。不想辛雅破门而入,将他吓得差点从塌上跌下来。嘉文见辛雅来得急迫,问道:“出什么事了?”辛雅慌忙跪道:“奴婢死罪,惊扰大王……”“算了!算了!你家大王我啥时候因为这个问你死罪来着……到底什么事?”辛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禀大王,大事不好!出了件天大的事……陆……陆小姐他……”“那家伙怎么了?”“陆小姐在陆府外设下擂台,要比武招夫……”“啊!”嘉文闻言,差点没晕倒在地。
辛雅见嘉文呆住,急忙提醒道:“大王现在去还来得及……”“什么来得及?”“如果大王不去,陆小姐就要归于它人了?”“切!”嘉文不屑地说道:“她愿意嫁哪个就嫁哪个……我才不管呢……”“那个……大王和陆小姐朋友一场,总该去看看吧?”嘉文一摆手道:“没别的事情,你就下去吧……我还要睡觉呢……”说着,嘉文回到卧榻之上倒头便睡。
辛雅出了门外,冲躲在一旁的诸葛玉无奈地一摆手道:“大王不肯去……”诸葛玉冷笑道:“我就不信公子能睡得安稳……”话音未落,就听嘉文在屋内喊道:“辛雅!更衣!”辛雅忍不住笑道:“小姐神算……”“少贫嘴!还不快去!”“是!”
辛雅跑进屋内,问嘉文道:“大王要换件结实点的衣服吗?”“什么意思?”“听说高手不少,待会大王少不了一番苦战。”“笑话!谁说要去打架了?给我找件漂亮点的锦袍,大王我今天要好好看看热闹。”辛雅扭过头去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实的紧身衣服出来,给嘉文换上。嘉文也不懂得衣物的讲究,只管辛雅拿什么就换什么。
赶到现场,只见擂台上两名少年打得正激烈,两旁围得人山人海。嘉文左右看了看,只听人群当中有人正绘声绘色地向旁人讲解擂场的形势。挤上去看清那人的面目,才发现那人生得一副瘦骨嶙峋、尖嘴猴腮、嘴边两撇长须,一副滑稽模样。虽说起话来声调阴阳怪气,言语之间却妙趣横生,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停顿。嘉文上前施了个礼道:“这位先生……”那人见嘉文向他施礼,急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公子有何指教?”“刚才听先生讲解甚为精彩,心中钦佩。敢问先生尊姓大名?”“鄙人钟离涂,乃陆将军之友。听闻老友之女比武招婿,特来凑个热闹。”“哦!钟先生……”“公子误会了,某复姓钟离……”“不好意思!兴会!兴会!某姓李,叫我……李寻欢好了,也是来凑个热闹。”
嘉文看了看台上,问钟离涂道:“这擂台如何比法?”“此番决出十人,供陆家小姐相亲。挑战者可任选领先十人之一为对手。胜者留下,败者出局。”“哦……明白!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此时台上较量之人是孙、黄二位公子……”正说话的功夫,就听“扑通”一声,只见一人被打下擂台,摔在人群当中。台上获胜之人向喝彩的人群挥手致意,嘉文赶紧问钟离涂道:“这是何人?”“这位就是孙琳孙公子。”“哦……”
此时,只听台下有人高声喊道:“下面是江夏徐公子对西川李公子……”嘉文对钟离涂笑道:“西川的?我们那边的……”“我看那位李公子身手好生厉害,已战败多位对手,样子也生得俊俏。看样子陆小姐的夫婿非他末属”“没听说我们那还有这等人物,我倒要好好看看……”此时双方都已登上擂台,钟离涂指着台上一位白衣少年道:“那位就是西川李靖南公子”。“李靖南?怎么有点耳熟?”嘉文仔细望去,待看清那人面目,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扬。见秦扬女扮男装来打擂,嘉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叫苦道“老婆呀老婆,你这是搞得什么名堂?”
擂台上,只见秦扬与那徐家公子斗得不相上下。嘉文问钟离涂道:“姓徐的如此厉害,不知何许人物。”钟离涂道:“乃徐盛将军之侄徐桢……”嘉文早听说徐盛有个侄子武功不俗,心中暗暗叫苦。秦扬连败数人,打得辛苦,不时挨上徐桢几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