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郊外的地下兵工厂里,傅蓟平正带嘉文观看那里的最新产品。嘉文在前面与傅蓟平正交谈,辛雅跟在嘉文身后,那一颗颗金瓜状的东西引起她的兴趣。趁着嘉文闲暇的空挡,辛雅拿起一个问道:“大王,这是何物呀?”嘉文见她拿起那东西,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接过来小心地放回原处,对辛雅斥责道:“这是你能乱动的吗?!”辛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急忙低着头退到一旁。
嘉文与傅蓟平在兵工厂转了一圈,随后来到附近的武器实验场。嘉文见辛雅低着头远远跟在后面,想必是刚才一顿斥责把她吓到了。嘉文微微一笑,喊了声“辛雅!”。辛雅急忙应声来到身前,问道:“大王有何吩咐?”“你不是很喜欢玩那古怪玩意吗?”“奴婢不敢了……”“好了!好了!大王又没怪你什么。你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不知道……”“既然如此,大王就让你开开眼界。”
嘉文扭头对傅蓟平说道:“请先生暂且回避……”傅蓟平会意,微笑着点了点头,躲到一旁的坑道里。嘉文带辛雅来到靶场一处沙包墙前面,拿起一块石头交给辛雅,吩咐道:“握紧!……不得松手!……”辛雅按照嘉文说的去做,将那石头握得死死的。嘉文手指靶场内伫立着一片草人的地方道:“扔到那里去……”辛雅依照吩咐奋力抛出,石头刚好落在那片草人中央。
嘉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辛雅说道:“不错。刚才是个演练,现在我们来真的。你必须按照刚才那样做,否则会有性命之忧。你可明白?”“奴婢明白!”“好……”说着,嘉文从那堆怪玩意中间拿出一个交给辛雅,让她紧紧握住上面一个弯铁片的位置,随后嘱咐道:“紧握住这里,丝毫不可松开。然后拉下拉环,抛到那边。记住:弄错一步都可能伤及你的性命。”
辛雅点了点头,嘉文吩咐她照做一遍。辛雅握紧那怪玩意,拉下拉环,随后奋力抛向那片草人中间。这时候嘉文急忙拉她躲到沙包墙后面,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数着“一、二、三……”不等数到“四”,只听靶场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响,吓得辛雅不禁哆嗦了一下。
嘉文拉着辛雅起身,只见靶场内一团青烟尚未散去。此时傅蓟平也闻声从坑道内走出,嘉文一摆手,请傅蓟平一同上前观看爆炸的效果。走到近前,只见用做靶子的草人被炸烂十几个。那些没有被炸倒的草人上披挂的靶布也布满了孔洞。
嘉文回头冲辛雅一笑,问道:“现在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吧?”辛雅连忙点了点头。嘉文笑道:“你几时见我因为拿个把东西责怪过你?此物危险,所以方才情急斥责于你……”辛雅难为情地答道:“奴婢知错了……”嘉文拿起一个没有装药的样品对辛雅道:“此物名曰‘手雷’,由于长相的缘故,在我家乡俗称‘癞瓜’。你看:这铁片内压着一个弹簧击锤,一旦松开就会打在底火上,数上四秒之后便会爆炸。所以,一旦拉下拉环,就不要松开。一旦松开就必须立刻抛出去。”
辛雅恍然大悟。嘉文见她学会了手雷的使用方法,便取了一包手雷让她带在身。待过几日抵达文山的时候,也拿给孟蓉瞧个新鲜。嘉文随傅蓟平视察过兵工厂,随后与傅蓟平一同去成都找了间小酒馆对饮。两人喝得兴起,不知不觉双双醉倒。辛雅差人将嘉文和傅蓟平送回西山别苑,而嘉文交给她的那包手雷她只好暂时保管起来。
第二天一早,嘉文收拾行李去文山探望竹家寨的乡亲。刘平和关铃听说竹缇也要去,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央求嘉文也带她们一同前往。嘉文经不住她们的哀求,只好答应下来。辛雅帮嘉文收拾行李衣物,向嘉文询问那包手雷如何处置。嘉文担心三个小家伙拿来淘气,便嘱咐辛雅带在她的随身行李里面妥善保管。嘉文不喜欢浩浩荡荡地摆排场,因此一路上由阿牛驾车,辛雅跟在身边侍奉。六个人身着寻常便装,如同过往客商一般,惟恐惊动沿途官府滋扰民众。
这日傍晚,来到一处小镇。嘉文见天色已晚,便在小镇寻了家客栈住宿。一行六人,两男四女。嘉文和阿牛同为男子住一间上房。竹缇和刘平、关铃一同住一间上房。而辛雅身为奴婢,不能和三位小姐同住,因此单独住在嘉文隔壁一间偏僻的小房间。
夜里三更时分,嘉文感觉有些口渴。拿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喝没了。嘉文冲隔壁招呼一声“辛雅”,不见辛雅答话。平时夜里召唤辛雅,辛雅都是一喊就到。今日不见辛雅答话,嘉文觉得有些反常。他转过**头一想:或许是旅途疲惫,睡得太熟罢了。嘉文也不想吵醒她,索性自己去打些井水喝。
嘉文来到院子里,打了桶清水,舀起一瓢喝在嘴里,顿觉舒畅不已。他伸了个懒腰正要往回走,忽然发现辛雅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的。时值秋季,夜里已有些寒意,断不会有人敞开窗户睡觉。嘉文觉得有些异常,来到那窗户下面仔细观察。此时,地上一块摔碎的瓦片引起嘉文的注意。那窗户临近一间瓦房的屋顶,瓦片看样子是从那屋顶摔落的,似乎有人从房顶经过。
嘉文觉得事情有些诧异,跑回楼上撞开辛雅房间的房门,发现床上只有一床凌乱不堪的被子,却不见辛雅的影子。嘉文大惊,从窗口向下望去,只见屋顶好多瓦片被移动了位置。
嘉文急忙叫醒竹缇等人,唤来那客栈老板问话。老板听说丢了个大活人,不禁吓出一头冷汗。刘平听说辛雅失踪,对嘉文说道:“莫非她在此处有亲戚,趁机逃跑了?”“辛雅绝不会这样做。倘若是她自己有心逃跑,床上被褥不会如此凌乱。必定是被贼人绑去……”嘉文厉声责问那老板道:“你这店莫非是黑店,专掠良家女子?”
客栈老板顿时吓的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小人乃是本分人家,断不敢做次勾当……”“那好!我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抓你见官!”“大爷尽管吩咐……”“此地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最近镇子里不断发生丢失良家女子的事情。”“可知是何人所为?”“小人只听说西山最近来了一伙土匪,究竟是否这伙贼人所为,小人就不清楚了……”
嘉文听说有土匪,急忙带着竹缇等人赶到县衙敲门。官差见有人深夜叩门,不耐烦地出来嚷道:“何人如此没有礼数?竟敢深夜搅闹官府重地!”话音未落,刘平一记耳光打得那官差晕头转向。不等那官差缓过神来,刘平上前纠住那官差的衣服,一脚踢在那官差腿窝上使他跪倒在地,厉声斥责道:“大胆奴才!还不跪下!”那官差见来人气势汹汹,一时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他心里觉得这些人口气如此强硬,必定不是寻常人物,哆哆嗦嗦地问道:“劳烦几位报个名号,容小的进去通禀……”
刘平也不多说,吩咐阿牛将三根节杖拿了出来。节杖是皇亲国戚与使者标明身份的信物,嘉文是靖南王,自然有自己的节杖。刘平和竹缇身为公主,也有自己的符节。手持一根节杖的使者对于县令来说便是极为尊贵的上司,倘若使节经过,县令如同对待祖宗一样侍奉。如今一下子抬出三根节杖,看得那官差目瞪口呆。刘平吩咐道:“赶紧禀报:就说靖南王与泸阳公主、墨凉公主在此,传他问话。”
官差闻言,吓得连滚带爬奔入内院通报。县令听说靖南王与公主驾到,慌忙穿戴好官服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与县尉、衙役一干人等奔到门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门紧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小县不知大王驾临,死罪!死罪!”嘉文见那县令浑身抖得筛糠一般,觉得他那样子怪可怜,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县令请起,本王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县令将嘉文迎入公堂,请嘉文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嘉文见那县令立在一旁,一摆手道:“县令也坐啊……”“卑职不敢……”“你是主人,本王是客,不必多礼。”县令闻言,这才敢侧着身子坐在一旁。嘉文问县令道:“县令如何称呼?”“卑职邹应”“此处是何地界?归何处管辖?”“此处乃山南县,归江阳郡管辖。”“本王此次前往文山,一路没有通知官府,乃是怕搅扰沿途百姓。若非出了变故,本不想打搅贵县。”“不知大王光临有何吩咐?”“昨夜,本王的侍女于客栈失踪。经本王调查,听说此处山中有土匪出没,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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