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中平六年(189年)
一队马车正向着蓟城驶去,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马车旁还随行配备了不少的精卒兵丁,用以进行护卫。
与其他去上任的官儿们不同,这一行人并没有携带过多的金银财物,难得的古籍倒是塞了足足一马车。
此时此刻,其中一辆马车的帷裳(窗上的布帘)被轻轻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位俊公子的面容。
朝外面看了一会儿之后,李长孙转头笑着对身旁的刘和说道:“兄长,看这情况,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到达蓟城了。”
闻言,与李长孙同乘一车的刘和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笑呵呵地说道:“二郎(李长孙乳名),你从未来过幽州,又是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的?”
也许是因为融合了长孙无忌的魂魄或是其他的一些缘故,这一世的刘和并没有如历史上那般留在京都为官,而是跟随着刘虞等人一同前往了幽州。
听到刘和的询问,李长孙朗声大笑道:“跟随义父与兄长学习了这么多年,对我大汉十三州的疆域情况还是略有了解的。版图自在我心,虽说未曾来过这幽州之地,倒也能够推算一二。”
听到这番回答,刘和欣慰地点了点头。
刘和:“好啊,好。二郎,自你小时与我一同学习以来,你一直是刻苦用功,连我这个虚长几岁兄长都自叹不如啊。而且,在兵略、武艺方面,你也并没有落下。尤其是在用兵之道上面,我更是拍马难及啊。”
李长孙:“兄长过誉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刘和却突然将手按在了李长孙的手背上,在刘和的眼中,此时还闪烁着精光。
李长孙:“兄长,你......”
刘和:“二郎,为兄有一言,不吐不快啊。”
李长孙:“兄长请说,小弟洗耳恭听。”
闻言,刘和面容一肃,沉声说道:“二郎,你文武兼备,此去幽州一定要抓住机会去多立战功啊。凭借着父亲大人的威望,只要你立下了功勋,那定能节节高升、平步青云呐。只有你的职位够高、兵权够大,才能在未来的乱世之中争得一席之地呐。”
听到这话,李长孙心下一惊,他赶忙挥手将方才掀起的帷裳给打落了下来。
李长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回道:“兄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大汉传世四百载,人心向汉,哪会有什么乱世啊?”
刘和:“呵呵呵,你小子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相伴十余载,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这天下大势,我看得清楚,你...不会看不清楚。”
李长孙:“咳咳...兄长慎言,此事可万万不能乱说。更何况义父他......”
闻言,刘和长叹了一口气。
刘和:“父亲是大汉忠臣,父亲在一日,我们便要秉承他的信念,为大汉尽忠。可若是父亲......”
李长孙:“义父百年之后,我们亦当为大汉之忠臣。”
刘和:“唉,本应如此,可是......”
顿了一下,刘和才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愚兄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传承了四百余年的大汉...究竟还能不能救,又...值不值得救。”
听到这番话,李长孙在心里暗笑了一声,“啧,终于是说出来了啊。”
李长孙:“咳咳咳,兄长,若是...大汉真的病入膏肓的话...我们该如何?”
刘和:“唉,与其去修补一个尽是窟窿的破罐子,倒不如索性打碎了再换个新的。”
李长孙:“兄长是说......那...谁又可以来做这个新罐子呢?”
闻言,刘和盯着李长孙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刘和:“臭小子!套兄长的话套上瘾了?为兄今天敢与你说这番话,那便是推赤心入你腹,你小子现在还跟我藏着掖着?”
李长孙:“嘿嘿,我这不是想多听听兄长的高见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长孙也明白,他若是再装傻充愣的话,那就太不地道了。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不瞒兄长所说,通过这些年的观察,小弟对大汉的形势也算是略有了解。依愚弟看来,这大汉...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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