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死丫头,还不快安静些,院子里爷正在和人下棋呐!”妺喜恨恨的拉过妲己,作势在她臀部打了两下,随即吃吃笑道:“怪不得爷喜欢打你这里,果然是……”
妲己脸上微红,眸子里又羞又笑:“好姐姐,原来你也学会了爷作怪的手段,看我如何治你!”说着就将手伸到了妺喜的软肋,使劲挠着。
妺喜受不住痒,一下跳开了,噘了噘嘴:“好啊!我劝你你还闹我?”一瞟眼,看到褒姒端着两个杯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妹,你这是干什么去?”妲己眼珠一转,停止了笑闹,问起褒姒。
“送茶啊!”褒姒奇怪的看着妲己,“今天来了客人,正和爷在外面下棋呢!”
“又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妲己问着,朝外探了探头。
“是——啊,是那个少年郎——!”妺喜白了妲己一眼,伸指点在了她的额头,“要不要我跟爷去说两声?”
“哎呀,大姐,你说什么呢?”妲己忙拍掉妺喜的手,看了看抿着嘴笑的褒姒,“三妹,连你也笑。”
看她作势瞪眼鼓嘴的样子,连妺喜也忍俊不住:“好了,你要不关心他,你问他做甚?”
“我看他隔三岔五的来找爷下棋,好象从没有赢过。”
褒姒笑了笑道:“二姐,那是你不懂棋,爷说了这少年的棋下得挺高的。”
“哼,高?有山高吗?”妲己说着,撇了撇嘴。
她这一说又让褒姒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不是这样说的!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你敢笑我?”妲己听了褒姒的解释,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故意恶狠狠的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褒姒笑着退了两步,忙道:“哎!二姐,你饶了我吧,我手上还端着茶呢!”
“是啊!你就别闹了,让你学了武,你就整天闹腾起人来了。”
看到妺喜似乎生气了,妲己伸了伸舌头,讨好道:“大姐,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我是怕你惹到爷不高兴了,这些天爷有点心烦。”妺喜倚在门边,淡淡说道,“上次的那张‘听雨’本来是要送给邹忌子的,结果被你不小心给碰坏了,爷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烦着呢!”
“大姐,你也知道我不是有意的,碰坏了那张琴我也挺心疼的。”妲己嘟着红菱,委屈的说道。
“前些日子我看爷在修‘听雨’呐!”褒姒偷偷一笑,“二姐现在都忙着练功,这些功夫只怕都没有了。”
“啊……是吗?”妲己有些惊喜的看着褒姒,但又带点怀疑的看了看妺喜。
妺喜扭过头,嗔怪的白了褒姒一眼:“三妹,就你嘴快。说了好好急急这丫头,你倒是都实说了。”
“唉,大姐,你就这么忍心看我急?”妲己扑在了妺喜背上,撒着娇。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听雨’让爷给送了人。‘听雨’本是你用的琴,也有这么几百年了。谁叫那邹忌子跟着琴声来到了山上,又谁叫你正在用‘听雨’被他看见了。他是操琴大家,开了口爷也不好太过小气。”
“那爷怎么不用其他琴送他?”妲己一哼,对着院子做了个鬼脸。
“你啊!还真是胡闹!”妺喜忍不住转过身来,重重在妲己臀上拍了两掌:“就那么几张琴,‘夜留香’是爷用的琴,你还叫爷送给他吗?再说‘听雨’做了几百年了,送了人也没什么,爷可是准备重新帮你做一张好的,你还怪爷偏心?”
“好姐姐,我错了,”妲己见妺喜作势还要打,忙用手捂住了臀,“我就是说笑,没别的意思。”
“是啊,二姐应该不是那小心眼的人。”褒姒侧着身子,接了一句。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想必也是在忍着笑。
妲己稍稍一愣,道:“不过,自从上次从外面回来,我总觉得爷有点不一样了。”
“是不是觉得与外面的人接触多了?”妺喜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妲己老实的摇了摇头,“这要问三妹,她现在服侍爷的时候最多。”
“谁叫你上次见了那个什么武功的东西就不见了魂,整天价的只知道练武,连爷的一些事情都……”妺喜说着,狠狠白了她一眼。
妲己心虚的低下了头:“我也是想赶快练好了,对爷有用嘛!要知道爷可是怎么练也不行,一练起来就晕倒了。”
妺喜和褒姒同时叹了口气,妲己眼光一亮:“爷心烦是不是因为不能练武的缘故?”
看着妺喜和褒姒同时抛给她一个“你才知道啊!”的眼神,妲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的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真以为爷把‘听雨’的事放在了心上啦!”
“就你那点心眼还跟爷比!”妺喜见妲己的样子,不由笑骂了一句。
“我看爷也不是全为练武的事心烦,我想宣姜文姜夏姬她们的事还在爷心头搁着呐。现在爷见的人多了,喝酒弹琴还要聊上几句,我在一边伺候着,听着爷有几次还问了什么天下之类的事情。我想是在问宣姜她们吧!”褒姒干脆放下了茶托,甩了甩手,显然是端累了。
“真的?”妺喜妲己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彼此望了望。
“还有……”褒姒刚一张嘴,我的喊声就传了过来。
“在干什么呐?茶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褒姒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端起茶快步走了出去,惹得妺喜妲己一阵轻笑。
“先生棋高我不止一筹,跟先生对弈这些日子,弈秋惭愧啊!”坐在我对面的白净少年满脸赫然。
“先生请喝茶。”褒姒半跪着,恭敬的递过手中的杯子。
“我哪敢称先生二字?”弈秋摇了摇头,双手接过了茶,“今日与先生一别,不知何时才可以再见。”
“人生聚散,难有定数。这棋就象人,一起一落之间,全凭本心啊!”我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用舌尖慰了慰水。
听了我的话,弈秋端着茶沉思起来,不片刻,神色间已有了喜色。
“多谢先生指点,弈秋受教了!”弈秋一口饮尽茶水,对我做了一个揖。
“这纵横十六道之间,可大可小,可似人生,亦可不似人生。”我一提石台上的木盘,轻轻摸了摸,“既然你现在要走了,那我这棋盘就送给你了。”
“这……”弈秋犹豫起来,“这是先生之物,弈秋怎敢妄收?”
“那你告诉我,你这次下山后要干什么?”我淡淡一笑,将棋盘放在了弈秋手上。
“与先生对弈这些日子来,弈秋才知道天下之大,胜我者不知何己,更让我明白了棋道之争虽非征伐却似征伐。因此弈秋想遍游天下,来追寻我的棋道。”说这话的时候,弈秋的双眼闪着灼灼亮光,显然思筹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缓缓点着头。是啊,在追求某一种境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从天下间而获得自己想要的,这就是我们中国围棋的鼻祖啊!
看着这个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我的心中一片感慨。宣姜被伯服毒杀;文姜被自己的儿子姬同活埋;而夏姬更是被申公巫臣和晋景公奸淫至死。这三个我心有愧疚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我没有想过去找她们,也没有想过去救她们,我只是一昧的在逃避。
我该明白自己怎么活。老聃这样说过,想了这么几十年,可我刚刚冒出来的一点想法却被我不能习武而敲得粉碎。妺喜,妲己,甚至褒姒那么柔弱的女子都可以修习老聃留给我那绢纱上的武功,但偏偏就是我不能。这就是代价吗?这就是我要活得永久的代价吗?
我并不在乎是不是拥有绝世的武功,也不稀罕有无人可及的权势。我真正只想的是能用自己的双手保护我身边的女人,甚至有那么一点可以救出宣姜、文姜和夏姬的希望。可惜连这一点都不能做到,反而却需要我身边的女人来保护我。
融入历史中活着,这已经是我能活得最明白的一种做法了。
“其实,弈秋这次离开,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先生。至于这个棋盘,弈秋是万万不能再接受了。”说着,弈秋将棋盘重新放在了石台上。
“送你的归送你的,你拜托我的事归你拜托我的事,这根本不能扯在一起嘛!”我一笑,“难道你收了我的礼物,我就不会接受你要拜托我的事了吗?更何况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本就是世间美谈。”
弈秋眼神一亮,又揖了一礼道:“先生好胸襟,倒是弈秋让人笑话了。”
他一正色,看着我的脸道:“弈秋自幼孤苦,只有一小妹相依为命。三年前,弈秋尚在年幼,吴王攻越,父母因而双亡,我与小妹逃至此地,艰难求活。现在弈秋要遍游天下,家中留着小妹一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长长叹了口气,刚要接着说下去,我开口道:“你不放心你妹妹,便将她送到我这来,我替你照看她吧!”
“先生当真愿意?”弈秋想不到他还没说完,我就答应了下来,一时欣喜若狂,挺直了上身。
“你我既为友,这点小事又有什么为难的?”我笑着又将棋盘放在了他手上,“我送你的你还是要收下,你走之前将你妹妹送上山来就可以了,我这有女人可以照看她的!”
“哎,弈秋已经不知道该要如何说才好了!”弈秋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小妹虽然只有十四岁,但素来勤快,手脚也还麻利,先生就把她当个端茶倒水的使唤人吧!”
我哈哈大笑:“你就这样安排你妹妹?做做活,我看倒是有可能,当下人的话那就不会了!”
“那,那我先带我妹妹来给先生看看!”似乎等不及了,弈秋几乎是半跑着下了山去。
“爷,怎么了?”妲己刚从屋里出来,奇怪的看着弈秋的背影。
“没什么,是高兴的!”我微笑着,眼光瞟向了妲己,这些年妲己勤于练武,我跟她见面的次数也少了点,此时的她更在妩媚中透出了一丝英姿。
虽然妺喜和褒姒也同样习了武,但她们两个都不象妲己变化这么大。褒姒依然是那么看起来柔柔弱弱;而妺喜与没有习武前几乎就是一个样,若不是我接触到她那更富有弹性的肌肤,我还真不知道妺喜也抽空学了武。不知是我与妲己见面见得少了还是什么别的,现在妲己给我的感觉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也许是少了以前那点依恋吧!我的心头浮起淡淡的忧伤。
“爷,在想什么呢?”妲己在我脸上印了一下,抱着我的颈项,坐到了我的怀里,伸手抚着我眉心的皱纹。
我抛开思绪,双手将妲己搂得紧了些,让她与自己贴得近点,笑道:“我在想,你这鬼丫头今天怎么腻上爷来了!”
妲己嘻嘻一笑,将头搁在我的肩上:“这些日子爷都冷落我了,我若还不腻着点的话,只怕爷都要忘记妲己了。”
我哑然失笑,在她臀上拍了一掌:“是你冷落爷吧!你自己说说,有多少日子晚上没到爷的房里来了?”
“哎!”妲己轻呼着,在我腿上扭了扭身子,贴着我的脸道:“不是妲己不想啊,是,是因为现在练的一种功夫不能那个。”
“是吗?”我笑着扳正妲己的身子,用胸膛磨了磨妲己的胸,“那现在你可以了么?”
妲己微张着红菱,娇媚的横了我一眼,粉脸儿透红:“现在还是不行,可我怕爷着恼,当然要跟爷说上一声。”
“那爷就不闹你了,省得你上了火。”我收了笑容,装做正经的道。
“哎!爷你笑我!”妲己一把捉住我在她背上游走的手,“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了!”
“咦?妺喜和褒姒不一样的也练了吗?她们两个是不是也不能……”看妲己的样子似乎她说的不假,可对于妺喜和褒姒我倒疑惑起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绢纱上的记载倒是有很多的练法。也许大姐和三妹的练法跟我的不一样吧!”妲己一怔,想了想才道。
“都练了这么久了,我居然不知道你们练的什么武功,说出去只怕让人笑掉大牙。”我笑着一扭头,正好看见妺喜和褒姒走了出来。
“来,快说说你们都练的啥,让爷也听听新鲜事。”我笑着对妺喜和褒姒一招手。
“都还是没准的事。”妺喜微笑着走了过来,拧了拧妲己的耳朵,“就你多嘴,想讨爷欢心怎么不停了那功夫?”
“爷,你看大姐欺负我。”妲己忙捂着耳朵,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被妲己装出来的样子逗得一笑:“放心,爷晚上在床上替你报仇!”
妲己扑哧一笑,妺喜倒弄了个大红脸。我见褒姒不言不语一个人在一边偷偷笑着,伸手将她搂了过来,示意妲己让出半边腿后也把褒姒抱着坐在我腿上,而妺喜则机灵的贴在我背上,替我按摩起肩膀来。
“二妹练的是第三种功法,也是绢丝上说最厉害的一种,只是练的时候要修身养气,尤忌男女 ”妺喜一边按着,一边柔柔的在我耳边说着。
“这只是什么叫内功的功法,我还练了剑法……”妲己嘟起了嘴,向我领赏似的说道。
“那褒姒了?练了什么了?”我故意不理妲己,转头问褒姒。
看褒姒红着脸,低下头去,似乎不好意思说,妺喜便也替她说了:“三妹不喜欢打打杀杀,练的主要是叫轻功的功法,顺便也练了一种叫暗器的。”
“呵呵!”我笑着在褒姒脸上亲了一口,“不打打杀杀好,以后褒姒就用轻功去帮爷看看哪里有美人,然后……”
话还没说完,我就遭到妺喜和妲己的拳头,褒姒笑着捏着我的手臂道:“那我可不干,想帮爷做坏事的话,还是二姐最合适了!”
“啊?好啊!三妹,枉我平时那么疼你,你居然……”妲己一把搂过来不及逃跑的褒姒,使力挠着她。
妺喜笑着伏在了我背上,那一颤一颤的胸正有一下没一下的顶着我的背,顿时让我心痒起来:“好啊,既然都不帮我找美人,那我就找你们!”
听了我的话,妲己最先惊叫着跑开,连被她搂在怀里的褒姒也幸运的逃离了我的魔掌,至于妺喜,却因笑软了身子,立刻就被我逮个正着。
“还不快告诉爷,你练的什么功法?”我举着妺喜,大拇指托在了她的乳下,笑嘻嘻的盯着她满面的潮红。
妺喜重重的喘息着,微闭着双眼,呢喃道:“晚上……晚上再说给爷听。”
“爷,弈秋先生来了。”褒姒细细的声音远远响了起来。
“哦?”我放下妺喜,朝远处望去。
弈秋一身白衣被风吹得朔朔直飘,虽然隔得远,我也能感受他兴奋的心情。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还有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看来,那就是他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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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弈秋的妹妹,我和妺喜她们一样,有些惊呆了。
素净的面容,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正毫不怕生的打量着我和妺喜三个女人;莹白的鼻子下两片嫣红的唇瓣正抿得紧紧的。
这个十四岁的女孩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素素,快叫先生!”弈秋拉了一把少女,先对我施了一礼。
虽然我被女人盯着看惯了,这女人尽管只有妺喜妲己和褒姒三人,但我相信我的脸皮应该是很厚了的,可此刻我却被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盯得浑身不自在。
这个叫素素的少女,她的眼眸很纯净,就象任何东西流过她的心里都不会留下痕迹一样。当她的眼神终于离开我的脸的时候,我暗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在妺喜她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这几位姐姐好漂亮啊!”
看来弈秋很宝贝他的妹妹,别说打,恐怕连骂也没有骂过,此时他一脸尴尬的望着我,道:“先生,真对不起,我妹妹从小……”
我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微微笑着道:“人本来就要活的自在一点,受那么多拘束干什么?”
话一说完,我一愣,这才发觉其实我自己受的拘束不是更多吗?说别人如何如何,其实自己才是放不开那个人!
看到素素已经和妺喜她们欢快的笑闹起来,我也是一笑,对弈秋说:“看她们这样,你该放心了,住在我这里是没关系的!”
“不,我不住在山上。”没想到素素的耳朵还挺尖的,与妺喜她们笑闹还听到了我对弈秋说的话。
弈秋刚要道谢,听了妹妹的话就是一愣:“不住在山上?”
“哥,我不要住在山上,我要住在我们家。”素素撇开妺喜她们,跑了过来,扯着弈秋的袖子道。
“哥哥要出远门,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先生可以说是我的老师,住在山上,有人照看着你。”弈秋推着素素的手,歉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都这么大了,我能照顾自己。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我要住在自己家里。”素素不依的说道,还噘起了小嘴。
“这……妹妹,你不听哥哥的话了吗?”弈秋的额头都出了汗,他沉下了脸虎着声道。
“我听……哥哥的话,可我要住在家里。”素素的声音软了下来,可话里的坚持一点也没变。
不忍再看弈秋为难的样子,我淡淡一笑道:“没关系,你妹妹素素住在山下也没关系,平时我们也要下山的。”我一指妺喜她们三个,“她们三个也会经常下山看看的。”
“这……那……”弈秋喏喏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别担心那么多了,我看你妹妹挺聪明的,她想来玩,随时可以上山,晚上想留在这里也没问题,不想的话我们会送她的。”
弈秋没有再说什么感谢的话,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就和我并肩站着,看几个女人在不远处笑着闹着。
看到弈秋的眼神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妹妹,我知道他是想把妹妹的身影留在心底,也许这是他除棋道外唯一的留恋了吧!
直到天色黑了,弈秋和他妹妹素素才告辞下山去了,无论妺喜她们怎么挽留,素素仍坚持要回自己的家,甚至连晚饭也痛快的拒绝了。
“寒生兄,你看我带谁来了?”
吃过饭,我正品着茶,妲己居然领了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就是邹忌子,而他身后的两人一个脸色较黑,细眼鹰鼻;另一个人则面色红润,直鼻薄唇,一双虎眼烁烁生辉。
我暗中皱了一下眉头,对于邹忌子突然带人来拜访颇为不悦。我也没有理会那两个男人放肆打量我的眼神,微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邹忌子哈哈一笑对那两个男人道:“两位,寒生兄乃隐世奇人,是不拘俗礼的。我那张‘听雨’就是寒生兄送的。”
“纻萝山风光秀美,一路赏来倒是忘了时辰,打扰之处还请先生原闳。在下范蠡。”那面色红润的男人首先施了一礼。
“在下文种。”那黑脸男人淡然说道,眼光却在打量我的居室。
“三妹,去将‘听雨’拿来。”浑没在意文种和范蠡的态度,看到邹忌子一脸的焦急,我随口吩咐道。
“原来‘听雨’还在先生这里,怪不得忌子你不让我们去看你的琴。”范蠡这话说得邹忌子一脸尴尬。
“哼哼,上次寒生兄送我的时候,我正好有事来不及带走……”邹忌子翻了个白眼,语气一转,“你什么时候又对我的琴感兴趣了?”
范蠡哈哈一笑,眼光在邹忌子身上转了一转,转首看着我道:“不知先生除了琴,还对什么有兴趣?”
“文种和范蠡都是越国的大夫,文种主掌治国而范蠡主掌治军。”邹忌子忙接着说了一句,脸上的光彩也似乎亮了几分。
听到邹忌子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文种和范蠡都是无丝毫得意的神色。范蠡更是说道:“什么大夫,一个把军头子罢了!”
“范大夫谦虚了!”我淡淡一笑,“夫椒之战后,范大夫随越王勾贱入吴,三年来与越王一起劳身焦思、卧薪尝胆,现已回国,正是……”
说着,我一笑,竟结束了话题。反正其中意味,不论是文种还是范蠡应该都是很明白了
文种和范蠡此时都不能掩饰他们脸上的震撼之色,彼此对望着,接着又朝我看来。
范蠡刚要开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进来。门帘一掀,褒姒抱着“听雨”走了进来。
看到琴,邹忌子脸上立刻浮现狂热的神情,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琴就不松开了,双手更是下意识的伸了出去。
在烛光下,文种和范蠡都只是看了“听雨”一眼,随即,目光就落在了褒姒身上。
经过这几十年的生活,褒姒已经完全发育了起来,此时的她就象盛开的花朵一般,整个人透着一股娇艳,而这朵花似乎在我的浇灌下会永开不败。
尽管如此,但褒姒那害羞的一面却总也改变不了,就算是面对熟悉如我也是如此。自然,我也不希望褒姒改掉了,要知道,那才是褒姒的韵啊!
因此,在文种和范蠡大胆的注视下,褒姒虽然没有正眼瞧一瞧他们,但脸上已经泛起了微红。
“三妹,把琴给邹先生吧!”说着这话,心里却在想:如果此时让褒姒笑了一笑,那又是如何的一个场景啊!
听到我这句话,褒姒和邹忌子同时如奉纶音。一个是感叹可以快些出去了;另一个则是感叹总算摸到这张琴了!
拿到了琴,邹忌子立刻摆弄起来,眼中迷醉的神情就比见了美女还要兴奋,他一边细细查看着,一边嘴里啧啧有声的**叨着。
范蠡跪坐的身子挺了挺,正色道:“先生刚才的话……”
“琴,我可是没有再多的了!”
显然对于我故意装傻,范蠡没有丝毫准备,一时无话可说。
“先生住在纻萝山有多久了?”文种接过了话题,语气有点平淡的问道。
“算来也有好些年了吧!”
“那先生也经历过几乎亡国的痛楚了吧!”范蠡叹了口气,“先生说的那些,就是这几年我王所过的生活,而我王无时不在为越的强大而图谋。”
范蠡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看着我:“先生隐世而居,难道不是在等机会吗?”
“我并没有等机会。”我淡淡说道。我本就无意天下争霸的游戏,更且我还希望能亲身见到历史上的一些名人,至少,这是我认可的活着方式。如果我加入了这争霸天下的游戏中,不论怎样,历史都会有一点改变吧!那么,我还会见到多少我想见到的历史名人?
“先生奇人,当知大义为先!为雪前耻,举全越之民而无一不誓死效力!”说到激动处,范蠡更是捏起了拳头,几乎砸在了案几子上。
“先生请三思!”文种此时也冷冷说道,看着我的眼神带了几分复杂。
“你又怎么知道我能助你,能助越?”我冷笑着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
范蠡朝文种一笑,似乎在确认什么,待文种点了点头才对我道:“先生居所布置精奇,非俗人能;先生造琴得邹大家如此欣赏,视为珍品,亦非俗人能;先生知我身份后,不惊不乍,没有胸地见识的人绝对做不到这点,所以更非俗人能;而看先生居所侍女,无一不是天香国色,能令这等女子甘心服侍,还是非俗人能啊!”
看着我挂着淡笑的面容,范蠡停了停,道:“可见先生的确有助越之力,只要先生愿意,莫说是我这大夫一职,就算是要了范蠡的脑袋,范蠡也是心甘情愿!”
文种神色一变,眉宇间略带紧张的看着我,似乎是怕我会以范蠡的生命来做交易。
用命吗?我猛然住脚,定定的看着范蠡坚定的眼神,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的命不值钱。”我缓缓摇着头道。
范蠡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转头看着文种,文种用力的对他摇了摇头,接着眼神冷酷的看着我。而范蠡也转过头来,猛然道:“那我以我全家性命来换取先生出山助越!”
由一个人升为全家,这范蠡还真不是普通的舍得下血本啊!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重新跪坐在范蠡面前,“你就不怕你死了之后,我仍然不会出山?”
范蠡凝视我良久,才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范蠡也没有什么话说……”说着,他的面上浮起一丝苦笑。
“你是越国的栋梁,”我淡淡一笑,“若是轻言身死,岂不是辜负了越王勾贱的赏识?”
我一抬手,缓缓道:“你的命我不会要,我也不会……出山!请吧!”
看到我明确拒绝,范蠡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叹息着和文种站了起来。
“邹兄,夜已深,寒生要休息了!”
沉迷在“听雨”身上的邹忌子闻言惊醒过来,愕然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范蠡和文种:“要,要走了吗?”
范蠡和文种都没有说话,只拿眼神示意着。终于,邹忌子无奈的站了起来,对我一揖礼道:“下次再来和寒生兄畅谈一翻!”
走得不远,文种和范蠡就停下了脚步,都扭头看着山上。
“难道真的请不动这位奇人吗?”范蠡长叹了一声。
“一时请不动,范兄你又何必用性命相求?”文种不悦的说道,两道浓眉紧紧锁着。
“王三年受辱,我是心如刀割啊!”范蠡一手搭在文种肩上,“为了王,为了整个越国,我是恨不得马上就灭了吴国,杀了夫差!”
“王回来也有半年了,整个越国也渐渐恢复了,报仇是很难急在一时的!”文种担心的看着范蠡,放低了声音劝慰着。
范蠡沉思片刻,抬眼望着文种道:“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过!文种,你回去跟王说,我留在纻萝山了。”
“范蠡,难道你认为还有可以请出这人的希望?”文种一惊。
“只试了一次怎么行?象他这样的人,必定自傲得很,我就是磨也要想办法把他磨下山来助我们。否则的话……”范蠡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就只有杀了他了!”
“但愿你的决定是对的。”文种叹息着说道,“那领我们进去的女子,不仅美艳得匹世少有,那一手剑术也是……反正你万事小心就是!”
范蠡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文种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再用性命去博了。要知道,我还要留着这条贱命杀了夫差的!”
文种走了两步,回头见范蠡仍伫立在山道边,微微笑道:“我好象记得你是独身一人,何来全家之说?”
这话立时又引来范蠡一阵大笑。
“爷……”褒姒端了杯茶走到我面前。
隐世可以避事,入世却会生事,这世界就是如此啊!洪德引来了褒姒,让我好一阵流离奔波,而现在邹忌子又会为我带来什么呢?
尽管如此,我却没有了当时的惶惶然。虽然我依然不会武,但我心底却出奇的不害怕。真是经历过一些事后,这人的胆子也大了。
“爷啊,在想晚上怎么惩罚你!”妲己笑着跳了进来,一把夺过了褒姒手中的茶杯,不等褒姒反应过来,就把茶喝光了。
“哎呀!二姐,你真是没规矩,这是给爷的茶,你倒是嘴馋。”褒姒嗔怪的夺回空杯子,白了妲己一眼,悻悻的又去倒茶了。
“敢抢爷的茶喝?看我怎么把它吸出来!”回过神来,我一把楼住妲己的蛮腰,张嘴就吻在了那颤悠悠的红菱上。
妲己双手撑在我胸前,好不容易分开了,满脸通红,酥胸极速的起伏着:“爷,你把人的魂都要吸出来了!”
“是吗?那我看看你的魂还在不在?”我调笑着,手就朝妲己的胸上摸去。
妲己一下挣开我的另一只手,跳远了开去:“爷,真的不行,你就……先熬熬吧!”
看着妲己忙不迭的走了,我咧着嘴笑着,高高的喊了一声:“妺喜,褒姒,快来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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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今天那丫头怎么没来玩?”躺在树下,我有些奇怪的问妺喜。不远处妲己和褒姒正在比试着轻功,不停穿梭的两人就象蝴蝶一样。
弈秋走了半年了,少了一个下棋的对手,刚开始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妺喜虽然会陪我玩玩,但她兴趣实在是不大;而妲己的话,除了练功她就只会练琴了;至于褒姒,她则说自己太笨,根本就不同我下。
弈秋的妹妹素素这半年来也跟我们混得极熟了,几乎天天会上山来找妺喜她们玩。这丫头天真活泼,几乎对什么都有兴趣,有时也会找我学琴,学棋,更有时会逼着我陪她练武。对于她,我倒是无可奈何,就象宠着一个妹妹一样。尽管这样,素素却从没有在山上住过一晚,她是绝对坚持要下山去睡的,她留恋那个家,就象小猫小狗留恋自己的窝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我烦心的家伙,那自然就是越国的大夫范蠡了!他总会隔个两三天上山来找我,美其名曰是聊天,实际上无限的骚扰我的生活。为此,我不得不佩服他。
“爷,你还说把她当妹妹,她都有三天没来了,你现在才发觉啊!”妺喜抿着嘴,笑着我。
“嗨,我这不是在想那个范蠡已经隔了五天了,他倒是没来烦我了。想完了他就该想我那小妹妹了!”我半眯着眼,将头在妺喜的腿上移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妺喜扑哧一笑,轻轻捋着我的头发:“你当她是小妹妹,人家可没把自己当小妹妹看啊!”
“嘿呦!十四岁多还没满十五岁,就想不当小妹妹了?满了十八才不叫小妹妹!”我睁眼一笑,反手摸上了妺喜的大腿,“女孩十八,才叫一朵花!”
“就爷说的有理。”妺喜粉脸渐渐透出一丝晕红,轻轻按着我的手,“她要不是心里挂着事,怎么会老往山上跑?”
“再说,两个月前她就满了十五了!”妺喜说着,眼光投到了妲己和褒姒身上,“爷当时不是送给她一件东西了吗?”
妺喜这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当时我是送了一颗红玉给素素,那红玉是我和妺喜在一起的时候从兴安岭挖到的,色泽清晰,没有杂质。原本是送给了妺喜,可后来妺喜又给了我,让我作为素素的生日礼物送给她。
“还好,只是送一些小玩意,若是要我送你,那我可舍不得。”
“三郎……”听着我懒洋洋的话,妺喜的双手搂住了我的下巴,将身子俯了下来,用她的脸柔柔的摩擦着我的脸。
感受着妺喜肌肤的细腻,我的心里满是柔情涌动,轻轻的用舌头画着妺喜唇瓣的形状,模糊的呢喃着:“若是有人抢了你走的话,我会把她千刀万剐的!”
“爷,我们去瞧瞧素素怎么样?”隔了好一会,妺喜抬起了头,稍稍侧过头,可那一瞬间,我仍看见她眼里亮晶晶的水光。
“好啊,我这个自认的哥哥还没瞧过这妹妹住的地方啦!”我装做无事的翻身起来,“妲己,褒姒,我们下山看素素去!”
“真的?爷可真是难有这样的闲情。”妲己有些惊喜的停了下来,接着整个人就象一只彩凤一样飞了过来。
褒姒却缓缓走了过来,对我嫣然一笑。
“褒姒,怎么了?”我看褒姒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就不小心扭了一下脚。”褒姒赫然说道,眼睛移到了我胸口。
“小丫头,想什么呢?”我走过去,捧过褒姒的脸,仔细的看着,“怎么扭到的?下次小心些。”
不知褒姒想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红着脸垂下了眼帘。
看到我投过来询问的眼神,妲己轻笑着:“爷,你就别问了。”
是吗?我满头的雾水,索性拉过褒姒的手:“来,爷背你!”
“啊?”褒姒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两步。可这一下似乎触到了她的伤处,她的脚一软,身子一歪,几乎就要摔了下去。
“还怕爷吃了你么?”我急着跟了两步,搂住了褒姒。
不等褒姒反应过来,我将她的双手朝我颈上一搭,反身就把她背在了背上。此时褒姒只有嘤咛一声,将头埋在了我背上,根本不敢看妺喜和妲己的眼神。
“嘻嘻,三妹今天可是享受了!”妲己朝我做了个鬼脸,率先朝外走去。
妺喜则是一脸的柔情看着我,背着褒姒,我此时也与妺喜一样心有期期然。是啊!我和妺喜一样,想到了当时我背着妺喜的情形,那时间,就象是在昨天啊!
“爷,小心点,这路上有很多碎石。”一边走着,妺喜伴在我身边细声提醒着。
褒姒虽然长了不少,但还是比较轻的。走了一段,她的心情似乎也放松了不少,埋着的头抬了起来,轻轻在我耳边道:“爷,放我下来吧!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不想让爷享受软玉在背的福啊!”我调笑着,却没有听褒姒的将她放下来。
“这溪水还真是清澈啊!”站在纻萝山脚下,我看着一道蜿蜒的溪水,其水清清,溪底的水草将溪水映得碧油油的。溪水中偶尔窜过的鱼,荡起了一道道水纹。
“这诗情画意好久没有看到了!”一时间,我沉迷在这浙越之地独有的风景中,就连背上的褒姒和身边的妺喜也迷醉了。
‘爷,你怎么还不过来,再走不远就到素素家了!“妲己站在不远处,朝我不停的挥着手。
已被妲己惊醒的我也没有了再欣赏美景的心情,我淡淡苦笑着,朝妲己追了上去。
“瞧,素素就在那里。”妲己也象妺喜一样伴在在我身侧走着,不时送过来一个浅浅的笑容,看到前面一个坐在溪边的身影,她欢喜的叫了一声。
“是吗?”我奇怪的看了妲己一眼。前面不远的身影,穿着一件淡白的麻纱衣,如云的秀发和碧绿的溪水相映成辉,身段苗条,一双洁白的素手正在溪水中拨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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