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阳山府越发的冷了,扛不住天寒地冻,云槿终于把土炕烧上了,两个人窝在被窝里,懒洋洋的数着屋外枯枝上的山雀。
它们感觉不到冷吗?这是云槿打小以来一直求而未解的问题,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平整的院子,想起小时候的冬天,爷爷总是乘着暮色从谷场上装一背篓的枯叶来烧炕,那时候,他总喜欢窝在爷爷的怀里,看院头枯枝上的山雀蹦蹦跳跳的叫着。
他看过爷爷砌炕,想着也是个挺简单的活,可就在那天,他和好了泥巴却发现没有土砖,想着找些泥土来做两片,却发现没有模子,好不容易做好了模子吧,却又发现没有夯土的定子,于是他不得不重新开始,就这样,云槿足足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想着应该没什么遗漏了吧,可祸不单行!云槿在掏炕洞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便把屋子给掏垮了,滚滚灰尘之中,云槿无奈而又绝望的看了一眼叶晚,那知,这傻女人竟捂着肚子哈哈的笑了起来,差点把云槿气过背去。没办法,两人只好搬着硬板床在瑟瑟秋风里睡了十几天的野地!
索性那几天天气还好,云槿有些后怕的想着,转头捏了捏叶晚的小脸,这几天她的气色总算是好了些,脸蛋儿也比以前红润了许多,可这却苦叶晚,也许是云槿变了的原因,她总爱甜甜的笑着看云槿忙忙碌碌的身影,肉嘟嘟的小脸分外的惹人喜欢,所以云槿有事没事总爱伸手捏捏,两个月下来,叶晚一度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大!
“小槿!”
叶晚气哼哼的拍了云槿一巴掌,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打自己的夫君,想着,云槿坏坏一笑,把羞红了脸的叶晚搂进怀里,一双手也变的不规矩起来。
时光荏苒,阳山府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初晨,云槿支起窗扇,怔怔的看着这个圣洁的世界,四野银装,山川素裹,宛如置身云海仙境之中,恍然间,他这才突然想起,原来他最喜欢的一直都是这茫茫一色的天地,只是上一世住惯了四季如春的锦江,忘了给雪在心里腾出一块地来。
“小晚,我出去一趟!”
云槿穿上披风,像孩子似的跑进了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如同那窃窃私语的情话,听得人心里痒痒的,一路欣喜,云槿穿过明亮的林子,来到了凌云崖上,张开双臂,侧耳听这万籁寂静的山河,好似连风都藏起了身形,不敢亵渎这一抹圣洁。
“君子当如雪,万里河山为画卷!”
睁开眼极目远眺,云槿顿感气冲云霄,豪情万丈,不禁负手而立,幽幽吟诵道。
却忽闻身后有人踏雪而来,拍手叫好!
“先生好抱负!敢用万里河山作画。”
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闻言,云槿心头不免暗暗一喜,回身一看,只见一个锦帽貂裘的男子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身材笔直,面如朗月,领着一个小童,手里还正捧着一只火炉。
“请问公子是?”
云槿微微一笑,拱手见礼。
“白衣弓白,先生如何称呼?”
“云槿!”
云槿想了想,虽然在这个世界自己叫赵槿,但这人气度不凡,想必不是位高便是权重了,自家那个傻女人柔弱的紧,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把她牵扯进去。
“如此看来,云先生也是爱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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