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肃一阵莫名其妙,但还是凝目看着云逢,静静地等着。
云逢瞥了一眼左右站立着的侍卫,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巴肃顿时了然,挥了挥手,遣散了出去。
严肃的说:“云老弟,现在说吧。”
云逢温和一笑说:“我家主人愿以历州换阳山府一万颗人头,和两个人!”
突然,巴肃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噌的一声站立,失声说:“什么!”
这由不得他失声惊呼,一万颗人头,这小小的阳山府一共才多少人!如此行径和屠城根本没什么两样!
只是云逢依旧温和的笑着,悠闲的举起酒杯说:“上将军没有听错,一万颗人头对您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想想弓白,他据北林山之险而守,上将军很想得到历州吧,可他终归是一颗令人恶心的绊脚石!”
像被抽了全身骨头似的,巴肃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抬起眼眸,骇然的看着下手一动不动的云逢,他犹豫了,的确,相比整个历州,阳山府一万颗人头根本不算什么!可……
巴肃嗫动着嘴唇说:“可……可如此行事怕是有违天和啊。”
云逢剑眉一皱,冷声说:“天和?难道杀一万人是有违天和,杀一个人就不算有违天和吗?想当初,他弓白在凌云崖上死皮赖脸的求我家主人时是怎么说的,可后来呢?为逼我家主人就范,他故意纰漏我家主人的身份,害得主母受伤,不得不躲了他安置的客卿小院,可我家主人仁厚,当冯信领头围攻州司府时,我家主人依旧任劳任怨的为他出谋划策,可他弓白呢?轻信奸佞明翀,至我家主母于死地,这一万人头就权当是利息!”
云逢振振有辞,激动的站起了身子,立在帐中间,提着一壶酒,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巴肃沉默了,他知道云槿的事,那一篇林国三弊之论,的确精彩,如果……如果弓白采纳的话,说不定林国真的有可能雄霸整个遗珠世界,可惜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的,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双眼里闪烁着精光,怔怔的看着云逢,张了张嘴,却又把涌上心头的话咽了下去。
他忽然爽朗一笑,起身把住云逢的手说:“云老弟莫要激动,他弓白不识英雄,害的你家主人远走奔波,可我巴肃不同,如果……”
云逢翻了翻眼皮,咧嘴一笑打断了巴肃的话头,说:“上将军好意,我代我家主人心领了,我家主人目前在芝兰谷过的很好,所以,上将军,我们还是谈谈历州的生意吧。”
巴肃也不恼,他知道,但凡大才,多少都有些脾性,如果能轻轻松松收归帐下,那才怪了呢,他随即微微一笑,转身又坐在椅子上,斟了一杯酒说:“可据我所知,你家主母是被古坼张苴两人害死的,为什么你家主人不找他们报仇,却偏偏……”
云逢沉着脸说:“他们自然跑不掉,上将军如果能擒的这两个贼人,押送至林国明州杏雨楼,我家主人另有重谢!”
端着酒杯,巴肃默然沉思起来,凝视着云逢的眼眸,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睚眦必报的凶兽,正缓缓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对准了古坼张苴两人,不由得让他为两人捏了一把冷汗。
他心里下定了主意,云槿此人,绝不可与之为敌,那个叶晚就是一根栓着凶兽的铁链,如今,这根铁链断了,云槿了了牵挂,他的心里没有故土河山,这遗珠世界,甚至整个神谕福祉,都将是这头凶兽咬在嘴里的碎肉!
巴肃呵呵笑着,不自然的摸着后脑勺说:“云老弟,你先坐下,与我细细说说,这个重谢是……”
他研磨着手指,乐呵呵的看着云逢。
云逢心头暗暗一喜,鱼儿咬钩了,这饵他一定喜欢!
随即云逢轻轻嗅了嗅杯中的酒说:“上将军,你这酒可真是让人难以下咽啊。”
巴肃微微皱眉,下意识的举杯嗅了嗅说:“我觉得很好啊?”
云逢故作高深之象,摇了摇头说:“不知上将军可听过明州瓷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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