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曦把田婉送至芝兰谷后,申非按照约定,带一斗笠只身前往火中酒肆与姜惘碰面。
火中酒肆很小,姜惘笑盈盈的迎了上来,热情的把住申非的手,拉着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不同于风靡整个遗珠世界的杏花雨,这间酒肆的酒很烈,饮之如吞碳入喉,顿时腹中火辣辣的。
申非放下酒杯,默默的看着姜惘。
还是书生的打扮,姜惘收起折扇,轻轻一笑,开口说:“赤眉将勇武不凡,为何……”
申非眉头一皱,伸手止住姜惘即将的滔滔不绝,干脆利落的说:“我要带兵!”
姜惘一愣,端起酒杯的手也定在空中,抬眼直勾勾的看着申非,不由得爽朗一笑,说:“赤眉将知道我要什么?”
申非不屑的咧咧嘴,自顾自的添了一杯酒,端起却又放下,这酒实在是太烈了,他轻哼一声说:“杏花雨的配方我没有,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几乎有国库一年的税收。”
姜惘一惊,不由得扶着桌子起身,目光灼灼的问:“杏雨楼的?”
申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把杯中酒泼了出去,骂骂咧咧的说:“姜惘,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惘笑着,挥手唤来店小二,抛了一锭金子说:“去,给我买十坛杏花雨来!”
店小二弯腰点头,却是直愣愣的站着,一脸为难的说:“客官,本店明今禁止,不许饮杏花雨。”
他还指了指一旁的牌子,趋步过去,扶正给姜惘看。
姜惘不屑的勾了勾手指头,一把拎起他的领口说:“是吗?这明令禁止是谁写的?”
店小二无助的颤栗着,冲着一旁默默无语的申非,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低头把玩着酒杯的申非咧嘴一笑,说:“你这小肆,客官问你,你好好答话就行,看我做什么?”
店小二讨饶的拱拱手说:“我家老板说的,他和杏雨楼有怨,所以……”
申非笑着说:“姜兄,看来你的钱怕是没给够吧。”
姜惘不屑的丢开店小二,唾了一口,随即又抛出一锭金子,指着那个牌子说:“现在,那个牌子能改一下吗?”
只听一声殷切的问候,青色幔布之后,一道嘹亮的声音传来,掀开幔布,一个笑呵呵的老板已然出现在大厅之中。
他憨态可掬,搓着手,笑的分外和蔼,却随即板下脸,冲着店小二呵斥说:“你这小肆,真是有眼无珠,还不快快给客官买酒来!”
火中酒肆的这一幕在林国很常见,明州,还有很多像这老板一样身不由己的人,有人说:“人生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选择自认为需要的,抛弃自认为不需要的。”
可真正扪心自问一下,我们抛弃的,真的便是不需要的吗?
云槿是一个不愿意弯腰的人,他这一生,已经把腰弯够了,甚至还弯断了自己的腿。
他上一世听过很多劝人隐忍的话,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等等等等,可他真的不需要,他喜欢伍子胥,说灭你楚国就灭你楚国!够血性!
文人从来都不是满胸郁郁之气的酸腐,就连圣人孔子都说过:“弗与共天下也。”更何况,他云槿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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