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家里,已经是夜里了,刘文黄竖着抱着纸人就冲进家里的自己房间,然后又走了出来。
对疑惑的母亲说道,新媳妇进门,都是农村人家的女娃,有点害羞,说见不得母亲。
柳氏影影绰绰倒是看到一个女人身影,但是心里也是不太确定。
刘文黄看见母亲这副表情,心里也怕拆穿,于是说道,女娃怕羞,我撩起门帘让母亲偷看一眼长相,等明天早上再给您正式敬茶。
儿子这么一说,柳氏倒是安心,她透过门帘,倒是隐隐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白衣红裙的女娃。于是心中大定。
刘文黄见事情蒙混过去了,倒也光棍,也不管床边的纸人,躺到床上呼呼大睡,想着明早趁母亲没起床就去县城把自己卖去当大头兵。
然而,刘文黄这个惫懒货,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害的柳氏还以为儿子昨晚真的在给他们刘家努力传种,也没叫他起床。
都快到晌午了,柳氏才来敲门,问睡醒了没有,刘文黄又是急得团团转,在门帘后正想瞎话呢。
忽然,背后飘过香风,响起银铃一般的声音:
来了婆婆。
只见白衣红裙的女子从自己身后走去掀开门帘,迎向自己的母亲。
刘文黄回头一看,床边哪还有什么纸人。
坏了!这不是女鬼就是纸人成精!光天化日都能现形,这种精怪道行高深,我怎么斗得过她。
正思索着呢,那边女子跟自己母亲推脱身体还有些不适,想要回房休息,被母亲又赶紧送了回来。
刘文黄抬头一看,那女子倒是生的俊俏,大眼睛樱桃小嘴,肤色雪白,黑发扎个辫子挂在脑后,笑吟吟的看着刘文黄。
“你是人是鬼?”刘文黄哆嗦着问道,是脊背发凉,双腿战战。
“纸人变出来的,你说呢。”这女鬼笑说,倒是坦诚。
“你放心,作恶无非谋财害命,要是害命,你昨晚了没了性命。至于谋财,你这边哪来的钱财。
我本是县城外墓地里的女鬼,几百年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只不过出嫁之前害了恶病,死后哪怕成了女鬼,也是想圆了生前所愿。所以你从县城回家,路过墓地的时候,我便附上这纸人来与你成亲。
我与你约法三章,你帮我瞒着婆婆这件事,我也有些五鬼搬运之术,帮你偷些富户家的金钱,供你赌钱消遣。我知你这几年老实做工只是因为没有赌资,心中还是一个赌鬼性子吧。”
这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刘文黄的内心,他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从此村里其他村民知道破落户刘家娶了个怕羞的媳妇,白天从不出门,晚上倒是能透过灯光看见在家做做家务。
倒也奇怪,刘家仿佛时来运转,娶了媳妇好似冲了喜,家境渐渐好转。
这转眼,又是一年。
世道越发的艰难,遍地战火连天。
这一日,村里路过了一个中年道人,一身道袍破旧但是干净,留着短须,背后包裹里,露出桃木剑的剑柄。
道人原本想找个人家,讨碗水喝就继续赶路,却发现了刚从赌档回来的刘文黄。
道士定睛一看,眼中好似有精光射出,抓住刘文黄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拽到了一边,低声说道:
“你这小子,命不久矣,最多三五年光景。”
刘文黄听到这种话,当场就想破口大骂再揍这个道士一场,但是被抓住的手腕纹丝不动,宛如被生铁拷住一样。
“阴气入体,与鬼交合。”
道士又紧接着说了这句话,刘文黄听到之后软了下来。随道士来到巷子里,倒头就拜:
“道长救我!”
然后刘文黄将之前的事情娓娓道来,这道士也是心中惊奇,女鬼作祟,基本都是假扮真人蒙骗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人与之交合,从而吸取阳气,而且是一些刚能借物化形的鬼怪,才需要通过交合这种形式才能吸取。
也就是通常聊斋里面描述的,什么书生在深山里忽然发现了一座宅院,里面的小姐与自己芳心暗许,私定终生。到最后又发现都是一场空,全是精怪的幻术。
而刘文黄竟然是贪图女鬼的财物,明知是女鬼而与其在一个屋檐下一年多,导致身体里阴气入体,阳气所剩无几。
道士嘱咐刘文黄先去家里稳住女鬼,再将自己的母亲带出来。然后由自己进去降伏这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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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道士一手推开刘家的木门,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拿着桃木剑,定睛一看,刘家宅子堂屋里,刘家媳妇,也就是那个女鬼,正端坐着。
“人鬼终究殊途,我道刘郎今日为什么打了个马虎眼将婆婆带走,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来了个道士坏我的事情啊。”
道士背在身后的桃木剑抽出指向女鬼,说道:“你也知道人鬼殊途,还要蒙骗刘文黄,吸他阳气,害人性命。”
女鬼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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