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让我在茗园附近的樱花婚纱摄影门口等她。她从上任天星区副区长之后,一直住在茗园。茗园是天星区政府大院的配属住宅区,坐落在解放路与夫子路的交叉口不远,天星区政府的旁边。门前隔着解放路斜对面,就是天星广场。茗园与解放路由一道锌钢栅栏隔离着。沿着栅栏一直往西走两百米,就到了情人坡路。情人坡路不在情人桥区而在天星区,就像情人桥路不在情人桥区而在麓山区一样。要不是对茗州熟悉的人,常常容易搞错。右转沿情人坡路往北三五十米的地方,就见一栋大楼的楼体上闪着一副巨大的电子屏广告:樱花婚纱摄影。
我在樱花婚纱摄影门口找了个车位停了车,就给苏桐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我已经到了樱花婚纱摄影的门口。她叫我等一会儿,说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便凝了目光去看那斜对面的茗园。茗园那满园香樟树中隐隐约约露出一排排各色的小洋楼。那些洋楼都是那种很民国风的旧楼,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也很显厚重。我正猜测着苏桐会是住着其中哪一栋时,苏桐已到了我的车旁。没等我下车,她已经自己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显然是有精心打扮了的,甚至还化了淡淡的妆,这与平时在新闻里看到的她很不一样。新闻里出现的她一般都是素颜,穿着正装,显得庄重大方。而此刻的她,脚下蹬着一双白色的休闲鞋,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上面穿着件灰白色的韩版外套,整个人看上去淡雅妩媚。我看着她,眼神有点呆,仿佛这还是很多年前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姑娘。我的心绪跌落在某个画面里不能出来了。
苏桐说:“你怎么啦?”
我倏然惊醒,说:“没,没事。看见你这个打扮,有点走神?”
“怎么?不好看?是不是觉得有点装嫩,幼稚?”
“没有!就是觉着不像你平日里的风格。不过是真的蛮好看的!挺好!”
苏桐听了就笑,那绽放的笑容犹如邻家女孩般清纯。她略带羞赧的说:“谢谢!”
我也回之一笑,问她说:“章老师定的哪儿聚会?”
她说:“家里。”
我说:“上次说好一起去给老师过生日的,想不到之后连着出了那么多事,结果没去得了。想起来还是有点遗憾。”
苏桐就说:“当时老师问起你,我给老师解释了一下。老师还挺挂念你的事呢!”
“还是学校结下的情谊是最单纯最深厚啊!”我感叹着发动车子,在苏桐的指引下往章老师家去。
再见老师,我心里突然有种重回当年的感觉,心里缠绵着就感觉眼睛有点发热。章老师如当年般走到我面前,抬手摸我的头摸我的脸,说:“长大了!”
我说:“老师还是那么年轻!”
章老师听了就笑,说:“老了!都有白头发了,染的。”
说着就有别的学生围过来夸老师年轻的。我大略看了一眼,有陈文,龙似青,刘玲芳,还有三个不认识的。老师介绍说:“这两个是你们的学长,这个是你们的学妹。谭铁军,在茗州大学做副校长;胡志,在市政研室当副主任;胡玫,是你们的学妹,也是胡志的堂妹,在茗州日报社做总编。”
苏桐听着老师的介绍,就一一和他们握手寒暄。我在苏桐后面也跟他们握手,点头致意。我忽然感觉这聚会有点太形式了,心里就感觉没趣,那记忆里的许多美好也便似蒙上了灰。
刘玲芳瞅了一个空档就拉我到院子里聊天。她问我:“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我说:“嗯,你怎么知道?”
“老寸说的,他说是她老婆告诉他的。”
“坏事传千里!”我感叹了一下,
“坏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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