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佳莉引导式问道：“你可以想大家常见的事物。比如下棋。”
康波摇头不语。
牛佳莉接着问道：“绘画呢？”
康波依旧摇头。
牛佳莉再问：“你的厨艺如何？”
康波怏怏不乐地道：“不会，我平时下馆子。”
牛佳莉疑问道：“你家人不给你煮？”
康波叹了一口气：“孩子随娘回娘家了，就剩我一人，都快三年了。”
牛佳莉屏息静听，用耳朵代替眼睛张望。
康波接着道：“她们都说我是怪人，不想和我在一起。其实我有什么怪呢？！只不过是每天弹琴作曲罢了。我又没什么不良奢好，就抽两口烟而已，这也是有助于思考啊！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不愿和我聊天，嫌我只聊音乐，不会拉家长，不会摆龙门，不会讨她们喜欢。可在我眼里，她们活得太悲哀了，他们把时间都花在毫无意义的话题上，还引以为豪。他们怎么会懂：雨里孤村雪里山，看似容易画时难。我虽然不是础润知雨，月晕知风的智才，但我知道爱情和友情都应该是龙配龙，凤配凤，鹧鸪对鹧鸪，乌鸦对乌鸦。我这一番话对很多人来说都是，聋子说话白张嘴，但我相信你能懂。因为远近都传闻你是才女、淑女，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我再说一个真实的故事，三年前我和老婆孩子一起去赶集。路上遇到劫匪，他们把我们把财产都抢了，我们也确实把全部财产都给他们了。劫匪还大声呵道：“我们还要劫色，我当时一着急连声哀求：你们就放过我老婆吧。你猜劫匪怎么说：你老婆这么丑，谁要哦！我们要的是你。我想这个劫匪是男人啊，怎么会要我。劫匪打趣说她妹妹的老公不见了，抓我回去正是合适。你听听看吧，我老婆这么丑，连劫匪都不要。但我都没有嫌弃，她却嫌弃我了。回家后就大骂我脓包，不敢和劫匪死拼，害她要买新衣服的钱被抢了。就因为这样，她带孩子回娘家了，而我从此就被大家喊作怪人。怪人？怪人！听了这么久，我想听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怪人。”
牛佳莉听到脖子都有点酸了，眼睛瞪着，脸上神情有点复杂，带着泪花笑道：“钱财哪有生命重要。”康波点了点头道：“就是嘛，衣服可以下次再买，人死了，可就没有下次了，你说我是不是怪人？”
牛佳莉心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暗自盘算：如果这人娶了她，先不说钱财方面，年龄方面，最主要在沟通上还有点吃力，不如想个办法推脱了。
康波寻根究底追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怪人？”
牛佳莉嗫嚅着欲言又止，片刻后柔声柔气道：“康哥，我觉得你回去以后先学学琴棋书画，再学学厨艺诗词。至于武艺方面，你看时间够不够用，如果够也学点，不说保卫家人，但求自保啊！我的意见是你明年再来，我们明年再谈谈学之所成就。你看如何？”
康波听了，心就像被许多小老鼠啃咬着一样，又像一团火在燃烧，他的思想又像一根线穿着的风筝，忽高忽低。
他心想：你这番话表明是嫌我配不上，还好没拒绝，没拒绝就代表有希望，看来是该告辞回去好好学习了。
康波极力保持镇静，站直身子。但他整个脸孔都胀红了，嘴唇突突发抖，一种异样的酸味升腾到鼻尖，鼻翼也轻轻地翕动。
他笨嘴拙舌道：“明年见。”
说完背好琴走了。
牛佳莉看家丁送走了康波，长舒一口气，心里暗自叹道：综合素质不够就会遭人嫌弃，自己还是多看吧。
……
……
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把天空弄得阴云密布。阴暗的天色，整日板着脸，一片山雨欲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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