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开始了,母亲陪我到二中报到,虽然我一直跟母亲说我一个人可以,但母亲执意要去。
到了学生宿舍,母亲默默地给我铺床。收拾停当后,母亲从袜口内掏出一卷零钱塞到我手里,告诉我需要什么就自己买,要照顾好自己。我把母亲送到车站,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舍友都陆续到齐了。
我与其他人都很陌生,期望着在这里遇到一个相熟的人,便来到新生报到处,寻找与我同母校过来报到的同学,不期竟遇到了她-----李欣兰。
她是我姑妈隔壁家的邻居。记得小时候到姑妈家玩,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着鹅黄色的毛衣正在院子里玩呼啦圈,像个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眼前。但是不幸的是,她有个娇惯的弟弟,经常欺负她,常常看到她母亲因为一点小事而打骂她,而她总是倔强的站在原地任由打骂,一声不吭。我从来没有看到她掉过一滴眼泪。她头脑聪敏,不怎么学习,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所以在二中见到她是不足为奇的。
她也看到了我,向我招手。我跑了过去,却发现她父亲也来了。我一直很怕见到她父亲,因为无论何时见到他,他都是板着脸,一脸严肃,从未见他笑过。但当我得知她与我分到同一个班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
相比于初中,由于这里离家远,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少了家人的管束。老师上完课便不知去向,学习主要靠自觉。如我这般有玩性的人,仿佛重生了一般,感觉每一天都是光明的。
看到别的同学举着小镜子打理发型,喷啫喱水,我也学会了,而且为了不压坏发型,能一整晚都保持同一个睡姿。我还发现,上了高中的女生也开始打扮了,谈恋爱这种事也不再是新闻了,而是男女生间可以接受的一种共识。大家好像都怕慢了一拍,怕优质的对象被别人抢走了一样。学习一度变成了我们的副业。更确切的说,这里是一个个竞技场。
当时校园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中是考场,二中是情场,三中是战场。在这里,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比考第一名要风光许多。
我虽对恋爱渴望,但却固执地认为漂亮的女生不适合交往。而不好看的女生,要么缺乏自信深藏感情,要么容易过激,以为万事对你好,你就必须要对她负责一样,让人敬而远之。而有这样一个女生,她虽长得不那么好看,但是她易给人一种温暖的亲近感。
她坐在我的后排,每天自习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转过身去和她聊天,与她开玩笑。她常笑我是个“苕”(方言指地瓜,意指呆傻)。我却爱听她这样说。
中午,我们也不回宿舍午休,而是坐在教室窗户边的座位上,晒着太阳,一人一半耳机听着喜欢的歌曲,看喜欢的小说。有时候中午她没有来,我便坐在窗户边上一直等她。
一次,我去一中看初中的同学,她说正好她也有同学在那边,就和我约好了一起去。在公交车上,她坐在我的后排座,阳光正好照过来,我斜靠着窗户看着这个城市在眼前穿梭。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木梳子,让我把头靠过去,说要给我梳头,打扮帅了好见同学,我心想这么多人在车上,你若好意思你就梳吧。没想到她竟真梳了起来,梳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对,她竟然在给我扎小辫子。。。。。。
到了一中,看到了很多初中的同学,大家都很高兴。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李小觅。”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并没有她的身影。等回过头来,大家都在起哄了。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以前的心思,一时让我尴尬不已。张莉当时也在旁边,在等她的朋友过来。其他人不由分说,要拉我去李小觅的教室,我觉得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便来到了她教室门口。
她看我过来了,意外地显得很高兴,问了我一些在二中的事情。大家到校外找了一处大排档,开始边吃边聊。大家越说越兴奋,竟忘了时间。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我一看时间,离我和张莉约定回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以为她已经等不及早就先回去了。没想到等同学们送我去车站的时候,竟发现她还在约好的地方站着。我急忙跑了过去,问她等了多久,她看到我转身就走,“谁有等你了?”其他来送的同学,看到我们这样,一哄而散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问她是否有等我,她一直不回答。等到了学校门口,我说送她去宿舍楼下,她拒绝了。
不知为何,自从一中回来后,张莉便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每次试图转过身和她聊天,她也不爱搭理我。我以为她只是一时的生气。为了和张莉回到以前,我便与她的同桌钟岚聊天,时不时拉她一起聊,企图缓和一下氛围。
恰好钟岚也是个率直天真的女生,笑起来两个酒窝着实可爱。我与钟岚说笑的时候,张莉便戴上耳机听随身听,并不理会我们。但是一段时间过后,我发现她与钟岚的关系变得非常要好起来,就像姐妹一样,干什么都在一起。若张莉不理我,钟岚也站在她那一边,我每次尝试着问钟岚她是否知道张莉为什么不理我了,她都说不清楚。
而我觉得她们俩走得这么近,钟岚肯定知道,只是张莉不让她告诉我。有几次,张莉一进来,看到我在跟钟岚在说着什么,便走开了。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可是解释越多,她好像越疏远我。我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年过后,班里换座位,把我与她们的座位分开了,我与她们隔了大半个教室。虽然我的前后左右都是女生,前排的陈岚还是班里的班花,让其他男生都羡慕不已,但我心里最想的却是像以前一样和张莉在一起。我每天坐在那里,心思郁抑,把自己紧紧地裹在忧伤里,周围的女生常常说笑个不停,越发显得我的孤僻。我要么,要么睡觉,仿佛身边没人一样。突然有一天,陈岚用手指敲我的桌子,问我为什么不和她们说话,我一时茫然,反问道,“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聊天呀”她像看着一个怪人一样。
“哦”,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她瞅了我一眼,有点生气,“比如说你家住哪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我家住在农场里,好玩的事很多啊,比如站在天桥上往下面驶过的火车上仍石头。”
“哇,站在天桥上你不怕啊?”她很好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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