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知道阳光下再也透不进来一丝身影,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少年没有勤奋的在门口练功,不会在天大亮的时候敲着门框,用力的叫着他。他正出神的时候听的外面拳风阵阵,收拾了下高兴的心情偷偷摸摸的透过窗台看了过去。一丝同样不苟言笑的脸回望过来。本就不该抱着的欣喜瞬间被击碎,公子,我是看公子还没起,看到这个大场地一时间没忍住。公子好像没听到一般说“听说我大哥把玉珠送给了你,是吗”。大汉突兀的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少年问的是这个,呆愣的瞬间少年仔细的擦拭着窗台,轻轻的放了个一模一样的玉珠,这是子母珠,巧的是每个珠子都是一对,当年我们兄弟两谁也不愿意和对方换,今天凑了巧,一并赏给你吧。阳台下的珠子安静的躺着,少年在一堆侍女的服侍下梳洗起来,桌子上也摆满了一道道的珍馐美食。壮汉站在门口,门内是轻轻的咀嚼声响,很轻也很慢,抬头还是刺眼的阳光,这里却好像丝毫没有收到战争的侵扰。不知道何时咀嚼声音停止了,马兮也默默的跟在少年身边,少年回头看了眼一起练功的地方,然后收拾了下仪态去见了那个胖胖的人。那个男人总是很忙,他此刻抬起头瞥了眼少年,也没丢下手上的事情,哪怕知道少年此刻是难过的要哭了出来,风儿,你会怪爹爹嘛。少年张大了嘴巴,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但是此刻听着父亲亲口的承认还是心理十分的难过,为了什么,他看了看大屁股下面的一张椅子,安静的躺在那里,还是为了身边随时可以去死的一堆人。老人叹息了下,下来把他拉了上去,不太灵敏的身子确是先轻轻的擦拭了下椅子,少年做了上去,老人席地而坐,就在他的脚下。“山河月色透残红,一片刀光照黑夜。我是个只会打仗的的粗人,我只知道百姓跟着我是想让他们能吃的饱,于是我想办法让他们吃饱,跟着我的人他们思想腐朽,但是从未敢贪污军饷分毫,从未敢欺压百姓丝毫。很多人多叫我蛮子,因为我执拗的像头牛。你是可以怜悯天下苍生的救世主,因为你有个好爹。我呢,儿子啊,人慈悲没有错,但是你老爹要是没有点小心思,你让跟着我的这么多将士怎么办,还有你呢,你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从帅府昏沉出来的时候从城南的猪肉摊上走了过去,看着门口操着杀猪刀的人一口浓痰盖在地上,起码现在他还能好好的卖着猪肉就很好了。少年慢慢走过去的时候杀猪的把刀立在刀板上面,拿和手一样油腻的裙布揩了揩手,抽出一个老旱烟斗吧唧吧唧的抽了几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在案板上面敲了一敲。很尴尬的是他可能是没有看见自己,挠了挠鼻子灰灰的走了。马兮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到烟云缭绕里面的一双紧紧的看着世子的眼睛,感觉到视线袭来的眼神缓缓让烟雾一起遮了起来。公子不知道怎么走,不知道要走的地方有多远,这么些年来他极少出那深宫大院,尽管很多人说河西就是他的家。旅行总是很枯寂很乏味的,所以公子索性不在奔远,回的时候已经是舒适华丽的马车上,走到南门才猛地记起什么,看着在火把下才能缓慢收起的猪肉摊子,这才慢慢放下了帘子。
又是一天的初阳,今天的院子少了阵阵拳风,公子看着自己的最后一颗玉珠好像还是有点难过,想到了他的哥哥手里肯定也只剩一个珠子了,心理也会难过着嘞。于是在简单梳洗后连桌上的珍馐美食也顾不得多看上一眼就冲去找老爷子,他承认昨天老爷子的讲的话他没记住,他也顾不得别的呢,他就是想他的大哥了。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老人在吃饭,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一点”。老人多年来一直吃的都是粗粮,公子没有理解,却也几乎都不吃,就算是陇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吃粗粮,一个吃细粮。公子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么有钱的话为什么不去吃好点,王爷怕吃的太精细了,没了忧患意识,哪天马上逃亡就吃不下这种了。等到自己房间的美食依次罗列以后,公子才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帅爷简单的撇了一眼陆风的饭菜就不再投入目光。安静的吃食中两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没有谈论庙堂高阁,百姓苦难,战事胶着。陆肖辰多年的习惯总是让他吃的快了些,今天他少有的没有去处理公务而是安静的看着他的独子在那里吃饭。他好像才发现眼前这个小孩子长大了,一下子的窜起来的个子,阳光透在清秀的脸上,终归还是没把那句“为父不该直接就把清儿丢出去的”,这个男人对百万披甲都不惊惧的人少有的说不出别的话语,此刻却像是哽咽住了说不出话。这个孩子从小不爱斧钺钩叉,不喜诗词书画,不恋红尘女子,除了在这高墙约束下的清儿就再无其他玩伴,从小都是默默的保护着自己的独子,从来也不舍得让他受一点点的委屈。是啊,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把清儿抬的和风儿一样的高度,他只是干儿子,此刻的老帅承认自己有私心,想着从小便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现的清儿,甚至受伤都是想着自己,终于还是一声的低低的叹息。许是听着清儿昏迷的时候的喃喃自语,此刻心在绞痛,可是看着眼前还在生气的孩子,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更是难受起来。“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他,就因为他爸活该为我们死,为了你能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面能够坐的更舒服是吗,眼泪混杂着哭泣的口水,没能强行吞咽下去的精细美食”。老帅坐立难安,他想开口解释,上下嘴皮刚分开又轻轻的黏在了一起,门外的阳关透进来,深沉的脸上早就不知道该放什么表情。“爹爹可能快要走了,和你娘亲一样,去很高的天上照耀着你。”轻轻的一句话下去,没有任何的停顿。“此番羌人动荡,我不能让这场战争结束的太快,我只有保持着胶着才能给你争取时间。我一走,难保不会有人拥立清儿,你虽才华横溢却从不显摆,过于内敛导致清儿锋芒尽出,当年我好不容易苟延下来,这么些年了,我带着无尽的沉思活了这么些年头。只剩下把你养大,对你娘亲也算是有回答了。”“没得救”“倒不如说是没得救”
陆风他听懂了,也明白了,这么些年的只言片语大概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难不成真得自己斧钺钩叉才能保得住自己,才能把河西守护的很好’。人家凭什么跟着你打战,在这个荒凉的西北,男人就差光着腚子了,我来了,我承诺会给他们更好的生活,这群汉子就为了我这一句话,跟着我所向无敌。我开商、办教、开漕运、修路,我带着他们南征北讨,谋士说要重农引进技术,我听了;文人说要诗词曲乐来渲染这片土地,我做了;他们说不要别人在欺负他们,于是跟着我走了大半生,我带着他们从他们这片土地走出,多少人再也难长眠于此。我不能输,我输了意味着这群人又要过乱糟糟的日子,官道会失修,漕运会堵塞,学堂会长草,那些满嘴忠孝礼义的人再也提不出提出改善的办法,我没办法为自己活着了。马兮听着屋内的谈话隐隐的感觉着屋内的阳光也不那么刺眼了,马兮想到了以前那片父辈修养生息的土地,想着父辈人对这个胖子的称颂,想着这么些年生活的变化,他把拳头握的更紧了。这个屋子焖的很,我想出去走走,可能在这个河西,也可能从河西去往更远的地方,去流云、羌、月轮更多的还是想去咸阳,看看那个巍峨耸立的城墙,飘上云层的天狼旗帜。多出去走走,你是未来河西的王,等我撑不住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来坐上这个你不怎么想要坐上的位置,让河西的文武百姓都跪拜在你的脚下,此次你出去以后河西军队你任意差遣,肮脏事宜有专断之权,河西暗网,遍布九州十地,你可差遣调动,我再给你组编自己兵马权益,助你组建自己的班组。
陆风离开的时候沉甸甸的,总感觉父亲像是在交代身后事宜,多年来父亲锐气未失,内定臣民,外压外族。强势的河西王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这头威武的狮子早已病入膏肓,一如既往的强势,狩猎羌,打流沙,平悍匪,上进朝堂压君王,下治臣民得人心。每天都是前线传来得捷报,战线一再得往前压,看起来羌早已毫无还手之力。羌族在等别的战线取得成果得同时也不住的散发谣言。河西的臣民听着造谣者说河西王要自立皇帝,不去支援其余的边境,让别的战线现在岌岌可危。看着一群深思熟虑的百姓忧心忡忡的样子,煽风点火的说:“你知道嘛,大家都说指不定河西王要自己做皇帝了,那是要杀头的,到时候可别连累到我们。”果不其然百姓们眉头皱的更紧了:“河西王真的要做皇帝嘛。w.knsh. ”“那哪能有假,不然也不至于不去帮别的几路,别的几路都快守不住了呢。”“你们说别的大人将军们也不知道没事就去这群人家里面抢一抢,杀一杀,现在倒好都快要打不过了,真是丢我们秦人的脸面。”“可不是嘛”间谍又说道“不过你说河西王怎么真的能不去支援呢,不会真的想今年做皇帝吧。”“小兄弟,你这个话可不能乱说,没看到大家眉头都皱的紧巴巴的啊,还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间谍面露喜色,沾沾自得,觉得可以大规模散布谣言的时候又是一个老者说道:“今年我们都知道,这个时间段登基不好,河西王老爷要真想做皇帝最好是明年开春,那个时候好。”间谍傻眼的看着边上都是附和的人瞬间傻眼。街头的人嫌弃的看着这个啥子,真是的,这个傻子也不知道明年开春日子多好就信了这个道听途说的事情。远处的陆风看着缓缓散去的人群,马兮还没来的及问要不要出手抓他们,公子就抢先说:“跟着他们还有好戏可以看”。尾随到一个反派喜欢得偷偷见面得几个灰头土脸得人聚在一起,看他们得样子在这一块肯定是取得效果不太明显。这个时候边上忽然窜出几个带刀侍卫出来,看了眼他和马兮,直直得走了过去,看来对他们得身份早已了解。一下子几个人就被抓了出来,嘴里防止咬舌还塞了块破布。千牛卫执行公务,未能及时和公子请安,公子见谅,此乃我千牛卫的令牌,公子但有差遣,可凭此令牌来我千牛卫办事所,所有人都会配合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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