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在此停留一段时间后,便要启程。
但要去何处,怎么走,却根本不知道。林深树密,根本没有道路。
这时我想到自己留在船中的衣物还有食物,不免连声惋惜。
赵子瑜起身,在周围踱步。晚娘依旧坐在一旁,吃着手里的水果。
而此刻,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留在船上的东西。那些都是仆人们精心为我挑选准备的,这回可好,都送给了别人,便宜了别人。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这时,赵子瑜又拿出了他的宝贝——天方镜。这东西当个罗盘用也是很灵的。
只见赵子瑜开始念咒,我在一旁看了,觉得很好笑。少许之后,那镜面上的方位,定格了,正是指向小溪的去向。
晚娘看了赵子瑜手中的东西,很是好奇,我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都是雕虫小技。”
“你也会?”晚娘转身问道。
“这个,这个宝贝我没有。我不会。”我尴尬的说道。
“但是我有更厉害的宝贝。”说罢,我看了看自己的飞云履。
“你瞧我这双鞋,叫做飞云履,穿上后可以腾云驾雾。”
晚娘听了这话,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在我身边又绕了两圈,露出不屑的表情,说道:“只有神仙能腾云驾雾?你?小兄弟,别逗了吧!”
“不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我只好故作坚定的说道。
我们三人沿着小溪而行,沿途树木稀少,花草繁茂,溪水时浅时深。清澈见底,有鱼儿嬉戏。蝴蝶蜜蜂,围绕身旁,仿佛人间仙境。
这样走了许久,晚娘哭闹着说自己的包袱太重了。
看她那娇羞可人的样子,我也实在是产生了怜悯之情。但又看了看前面的赵子瑜,脚步轻便,依旧精气神十足。
“我才不当冤大头!”我心里暗自嘀咕。
“哎哟。”晚娘叫了一声,然后倒地,包袱散落一旁。我瞪眼一看,好家伙,包袱里面,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琳琅满目,怪不得会这么重。
赵子瑜见状,立马走到晚娘身旁将她扶起,晚娘顺势依偎在赵子瑜身上。
“老套路了,赵子瑜这个傻瓜,这个跟屁虫就跟着你吧。”我内心庆幸道。
“小兄弟,我的脚扭伤了。喂,小兄弟!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包袱。多谢了!”
小兄弟?难道是在叫我?我没有回头。
“秦公子,打扰了,我搀扶晚娘姑娘不方便,就麻烦你帮她拿一下包袱吧。”
“什么?让我来拿包袱。”听了这话,我瞬间不淡定了。
这可倒好,便宜了赵子瑜这家伙,他抱得美人归,我却落了个伶仃。还要给人家背包袱。
我不情愿的拾起了地上的包袱,好沉。乱七八糟的,都是金银珠宝。
他二人缓慢的走在前面,晚娘走三步,就“哎哟”一声,叫得我好烦。走着走着,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了奇怪的微笑,惊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这二人真是“你侬我侬”。我只好跟在后面,埋怨这包袱如此沉重。
于是我顺手打开包袱,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宝贝。这一看,可是大跌眼镜。都是些不值钱的货色。
“都是些破铜烂铁。”说罢,我顺手拿出一个又大又沉的铜镜,扔到河里。
“扑通!”一声,赵子瑜回头看了看。
“没事,是石头,我扔了一个石头。”
再掂量掂量,还是不轻。于是我又翻了翻。
好大的一颗珠子,放在手里好沉。再看看质地一般,还是不值钱的货,扔了!
这样一路上,我丢了七八件东西,终于“如释重负”。
就在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称赞之时。他二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我抬头,刚想要抱怨他二人自私,不顾我的辛苦之时,却看到前面赫然出现一个茅庐。
那茅庐顶部是稻草堆成,周围有篱笆架起的小院子。茅庐外面是一个石头搭建的亭子,门前溪水流过,真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呀。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我不禁脱口而出。但又想了想,前半句意境不对,这里应该是“曲径穿花寻蝴蝶”更为恰当。
“秦公子好文采!”赵子瑜称赞道。
“雕虫小技,见笑见笑!”我内心的喜悦难以遮掩。
“哟,小兄弟原来是书香门第呀!”晚娘微笑的说道。
“他可是南都城内,秦王府,赫赫有名的三公子。”赵子瑜说道。
“南都城内。。。”我刚想要自吹自擂,又觉得有失颜面,便没有再说。
“我也是南都的人,怎么没听过秦王府三公子的名声?”晚娘疑惑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到朝天街的瓦舍勾栏里打听打听,哪个女子不知道我秦相如的大名!”我又自诩道。
“不过也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事。”
也就是从范谋不再到秦府给我教书的时候开始吧。打那之后,我便无拘无束。大哥不在南都,二姐嫁入宫门,母亲身体不好,父亲朝中事情忙碌,我便如同“野孩子”一般,没人管了。
想到母亲了,我离家几日,不知母亲身体可好。还有钰儿,不知道钰儿每天早上还会不会来打扫我的房间。那天早上,我匆匆离开,在院子尽头,隐约看到了她的身影,我又产生了留恋。
晚娘看到我神情有些忧伤,便说道:“怎么了,公子哥,怀念你那些姬妾了吗?”
“才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我。。。”我掩饰内心的忧伤道。
“我晚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在被那妖怪抓来之前,我也是南都城朝天街的一角儿!”
“秦王,吴王,大将军,相国。。。我呸!”晚娘侃侃而谈道。
“男人,脱了衣服,在床上还不都那样儿!”
“什么?爹也找过你?”我大惊失色道。
“嗯。。。好样是有服侍过秦王。”
听了这话,父亲在我心中本来就不好的形象,瞬间更是一落千丈。
就在我们谈话之时,茅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一个小童子。看样子不到十岁,梳着两个犄角,真像哪吒。
一身灰白的衣服,并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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