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传来锯条摩擦般刺耳的声音，那是地狱的神灵在说话。
“你终于来了。”
他低声说。
逆着灯光，谁也看不清王座上人的脸，但那道沙哑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就是铁面人。
恐怖的气息笼罩在大厅中，铁面人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公寓的神，也只有来自地狱的气息才能令人如此压抑。
如果说之前在第四层见到的那个鬼气森森的铁面人是一条小溪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铁面人就像是汪洋大海。
“退下吧！”他又说。
那些人鱼居然真的听从了他的命令，它们像是服务贴切的老管家一样微微躬身，然后列队缓缓退下。
“你为什么要让这些强大的怪物离开？”胖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公平一战的狗屁逻辑只会出现在无脑的电视剧中，战争只会有一个胜利者，输的人就得死。
“既然它们没有在战场上拦住你们，那么便没有资格出现在王座面前，既然失败了，那么就应该接受惩罚。”铁面人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们也注定被淘汰！”
“那可未必，我们已经见到了你的本体。”江白轻描淡写的撇了他一眼，“第四层的你只能算是表世界的投影，除了吓唬人什么也做不到。虽然不知道自称神灵的你究竟有多强，但如果你在最后一层被杀死，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妄想着屠神吗？”铁面人笑了起来，那声音刺耳得令人头皮发麻。
“就算是神也一样会死。”江白拍了拍白大褂，“更何况你未必是神。”
“放心吧，我不会轻易的杀掉你，你还没有经历过绝望，又怎么能轻易的死去呢？”铁面人的笑声更大了，“出来吧，我的宠物！”
王座后面缓缓升起一座红色的巨山，那是大王乌贼的本体。
“在大航海时代，这种怪物一度被水手们当作海神，它们生活在太平洋的深海峡谷中，传说它们站起身的时候，就能冒出水面，仅仅凭着一条腕足就能够掀翻一艘远航巨轮。”江白盯着大王乌贼。
“它看上去一巴掌就能把我们拍成肉泥。”胖子不由的有些腿抖。
“我现在明白这座公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江白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最初看到的那具骸骨吗？”
“你是说抹香鲸的骨头？”胖子挠了挠头。
“抹香鲸也是深海中的霸主，而它主要的天敌就是大王乌贼。”江白低声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没有猜错，很久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那是王与王的斗争！最终大王乌贼胜了，而失败者身死，抹香鲸的血肉被蚕食，遗骨就被做成展览品，当做王者的勋章！”
“那些人鱼就是吃了抹香鲸的肉才发生了异变？”王胖子骤然一惊，“它们曾经应该是王者的士兵。”
“那些蜈蚣其实是行军蚁养在房间中的，那些蚂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会去捕食，就像是割韭菜那样，一段时间就去割一茬，所以当我们放出那些蜈蚣时，它们才会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跑，甚至对到嘴边的我们都不屑一顾。”江白说。
“第二层我们见到了蛇蜕却没有遭遇巨蛇，大概是它们刚刚饱餐过一顿，我们才逃过一劫。第三层几乎全是狐蝠，而第四层我们遇到了伪神的投影……”
“你想说什么？”王胖子忽然生出个极其恐怖的念头。
“这座公寓无边无际，每一片区域，都有一个王者统治，那些门背后，就是它的族群，这是一条进化之路！”江白低声说。
败亡者的墓地……
难怪会有那么多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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