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荀踌躇再三,觉着就数他们这些丙末班弟子,最有可能同这人分至一室。
于是,其貌不扬,但以慎为旨的朱荀,便犹犹豫豫地出列,期期艾艾地问青褐执事说:
“前,前辈,若是弟子……实在不想与某些人同住,这,这样可以吗?”
朱荀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吴子健。
新进弟子们这时才纷纷反应了过来:
对啊!除过甲上班弟子,单人单间外,余者皆是两人一舍,而且都由执事分配屋舍,之后,不可择选。
也就是说,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有可能跟这吴大本事同屋?!
青褐执事看向身处队中,面色不改,一副安然若素样子的吴子健,登时直觉头痛额热:
学宫修仙,旷日持久,非同屋住个三四月,或是五六年便可艺成出师,荣欢返乡那么速易……
经年累月,同住一屋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勉强,否则由腹诽心谤,心存芥蒂,再演变致鸡声鹅斗,甚至同室操戈,那他这执事,怎么也得落下个失职、不尽责的心障。
于是,青褐执事只能硬着头皮,试问众弟子:
“可有人,想与亥末班的吴大本事,同住一屋?”
新进弟子们一时俱都低头的低头,仰面的仰面,霎时间竟显出数种缄默不语的姿态。
他们皆在心中大摇其头:
一般或是长得丑,或是有点傻,或是比较庸怯懦弱者,或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者、或是孤僻不合群者,这些人,似乎从来都是极容易招人们所排挤,或被群起而攻之。
若他们真与这只有四条灵脉的废物,住在了同一间屋舍,那他们往后,会不会也被连带欺负?
那他们整个修仙生涯,是不是都会因此,而被毁掉?
叶家大少对此喜闻乐见,他心里不禁满怀恶意地想道:
最好没一个人愿意跟他同住,让他去住那柴房就好了嘛……
青褐执事见状,顿时觉得胸堵头大,他在心里,竟妥协地想着:
如若不然,就让此子单独住一间屋舍了事?
可是,这不合学宫规矩,不成体统啊!
青褐执事心有不甘,他撮着牙花,又向众人问道:
“月黑风高,昏天黑地,愿与此人同住一屋者,就往前迈出一步,好让本执事能看个清楚……”
新进弟子们闻言,非但没有往前走一步,反倒因紧张害怕,纷纷惶恐不安,畏首畏尾地往后,退避了好几步。
许双录此时,正跟他身旁一名新进弟子,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几排楼舍中,就数那第二列的二楼中间那屋,采光好又通风,而且风水最佳’时,却惊诧地发现,他身旁的这名弟子,不知为何,竟连连往后退缩了好几步。
许双录正自一头雾水,稀里糊涂中,就看见那青褐执事一脸的喜出望外,十分激动地开口对他宣告道:
“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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