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和风渐暖,雪河破冰,桃杏争妍,雪河谷内一片冰消雪融,万物复苏的景象。值此动植物繁衍生息的季节,雪河谷也进入了休猎期。林原和李成杰的腿伤渐渐好转,开始收拾起捕猎用的工具,为即将到来的围猎期做着准备。
有一日,扶风在山上,看见一大丛白色的金樱子花,开得好不绚烂,便顺便采了些金樱子花带回去,给家人烙了许多面饼。还藏了几个带到木府灵穴,想给南宫师尝尝鲜。
南宫师到林边,接了扶风往里走,“这金樱子花饼,我是无福消受了。”
“修炼到灵清境,就不能吃饼了吗?”
南宫师带着一丝怅然说:“我是灵体,我的肉身已经在锁魂阵中湮灭。吃了也尝不出味道的。”
“这……”扶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洞口,那里有新起的一座坟冢,墓碑上写着:“火莲教长老洞明真人之墓。”
“说起来,你拿了他那么多宝贝,还没给他磕过头呢。”
扶风闻言,便跪下给这洞明真人磕了个头。“原来他叫洞明真人。”
“我和他以前是朋友,一起杀过妖,一起喝过酒。最后却因宗族之争,不得不成了对手。现在,我成了个灵体,他却成了一抔黄土。除了这一座墓碑,可能再也没什么可证明他在世间来过。”
“前辈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大概恢复到以前的三成功力了。”南宫师说着笑了笑,“再过个几年,我也该走了。”
突然听到这话,扶风也不免感到震惊,“前辈要去哪?”
“玉清、灵清、神清,统称三清境,觉一、真一、元一,统称三一境。三清境是摆脱肉身束缚的阶段,三一境是淬炼灵体的阶段。如果我不能重铸肉身,我将永远停留在灵清境。”
“前辈是要去找重铸肉身的办法?”
“是。若不是失去肉身,被困阵中,这一千年,我应当已突破三清境了。我不甘心。”南宫师叹了口气,“不说我了。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我现在每个时辰,大概能让灵能在体内循行一百周天。只是感觉最近进入泥丸宫的灵能比以前少了很多。”
南宫师将灵能注入扶风体内查看了一番,“你的资质是很好的,而且你体内的灵能也特别精纯,我甚至怀疑你跟传说中的天罡之体有关。”
“天罡之体?”
“嗯!修真界有一种说法,古时候仙人很多,而今人能修道成仙的却少了许多,其主要原因就是古人血脉纯粹,而今人血脉斑驳不一,淬体便难了许多。”南宫师说,“现今是什么情况我已不清楚了,在一千年前,许多纯正的血脉仍在少数族群之间延续,这些血脉也造就了一些特殊的体质。天罡之体,阴煞之体,血红之体,云雷之体等等,都是很特殊的体质。不过,有这些体质的人往往一出生便对他的主系灵能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可是你却不是如此。”
“那您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天罡之体有关系呢?”
“首先是因为你体内的火系灵能很精纯;你以凡胎肉躯进入毒瘴,却安然无恙,也是一大疑点。”
“可我是吃了朱果,才有灵能感知能力的。”
“那有可能跟你从小丹田被封有关”南宫师说,“你就算不是天罡之体,你的生身父母应该也不是常人。”
扶风拿出自己身上的玉珏,“我爷爷说,这块玉在我出生时就在我的襁褓里放着,您看有什么线索吗?”
南宫师看着玉珏,摇了摇头,“很普通的一块白玉,没有发现灵能的痕迹。这纹路是挺特别的,如果这真是很特别的一块玉珏,秘密一定藏在这纹路里。这纹路到底有何深意,我一时也看不出究竟。”
扶风黯然将玉收了起来。
“不管这些了。你现在丹田被封,泥丸宫储蓄灵能的能力十分有限。你要尽可能的开发自己身体的储能能力。”
“我该怎么做?”
“你之前感知的这些灵能都是你体内最容易感知的那些灵能。我们的身体就像这大地,灵能像水,其实我们大部分的灵能都潜藏在地下,而人体内的三百多个大穴,就是你通往这些潜能的主要通道。你对灵能的控制力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现在可以试着开发这些潜能了。只是要调取这些灵能,为你所用,并不像你使用丹田和泥丸宫的灵能那么简单。”南宫师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你先按照书上说着的练吧,我会时常去指点你的。”
扶风领了书,谢过南宫师,便告辞离去。
出了木府灵穴,扶风刚走到山神香堂附近,一声虎啸传来,树丛里窜出了一只大老虎,显然正是去年追赶扶风的那只。
扶风赶紧拿出玄元剑,纵身一跃,退回到木府灵穴。果然那只老虎,还是像之前那般,不敢进入木府灵穴的迷雾,只是一味在林边徘徊咆哮着。
扶风摇响铃铛,南宫师又再次来到林边。一到林边,南宫师便明白了情况,对扶风说道:“别怕!它现在已经不是你对手了。我在这看着,你把剑收起来,出去把它解决了。”
“把剑收起来?”
“对!”
扶风只好把剑收回乾坤戒。扶风紧盯着老虎,一跃跳到了老虎的身后。那老虎钢鞭般的尾巴用力一甩,已经转过身来,再次张着血盆大口朝扶风奔来。未及反应的扶风赶紧侧身滚向一旁,饶是他速度再快,手臂上还是被那猛虎抓了一爪。
扶风站起身后,赶紧拉开距离,借着林木的遮挡,一次次在那老虎的身后腾挪着,等待进攻时机。
“临场应敌,最忌讳失去守势,在地上打滚。等你从地上爬起来,你早被你的敌人打死了!”南宫师在一旁训斥道。
扶风知道那老虎的攻击力主要在它的前肢与那一嘴利齿,便瞅准了时机,快速急奔,一跃跳到了老虎的背上。一手抓紧了老虎颈部的头皮,狠狠朝老虎的头上就是一记重拳。那老虎受打,反而更加暴怒起来,用力一甩,将扶风甩下背来。
扶风知道若再次失去重心,绝难像上次那样,轻易脱困,左手便紧抓着虎皮死死不放。他腾挪着身体,一次次调整着方位,终于又再次骑上虎背,将灵能灌注到拳头之上,一拳一拳,直打得那老虎嗷嗷直叫。
那老虎的头就是再硬,也经不住扶风灌注着灵能的一次次重击。很快,那老虎便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而扶风像失去意识一般,仍一拳一拳击打着老虎。
“好了!”南宫师把扶风拖起来,“死了!别打了!”
扶风紧紧盯着已气息全无的老虎,全身颤抖个不停。他的内心十分亢奋,只是他自己也无法辨别,那是痛快还是痛苦。
“清醒一点!”南宫师说。
扶风深吸了一口气,全身无力,坐到了地下。
南宫师陪着坐了会,后来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扶风呆呆地在森林里坐了许久,陪着他的只有那一具老虎的尸体。咧着嘴,嘴角淌着血。老虎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那是它面对死亡恐惧时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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