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和扶风进了清音坊,清音坊的主事琼芳便上前来打起招呼来。是一个衣着素雅,容貌端庄的中年女子。
“琼芳师姐,又见面了!”
“秦泽!下午刚来,晚上这琴瘾又犯了?你也不怕你师傅责骂你?”
“被勾了魂了,我也是不能自已呀!”秦泽笑着说。
“你呀!这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呀!绯羽姑娘要知道了,若真摊上你,我看你怎么办。”琼芳说。
“求之不得!”
“是谁在背后说我?”这时楼上走下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裙,披着白纱的美貌女子,二十来岁模样,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耳边垂下两个垂挂髻。她正是秦泽口中的绯羽。“原来是秦公子,下午还未尽兴吗?”
“好曲子总是听不够的!”秦泽说,“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绯羽看着扶风,笑了起来,“莫非是下午在楼下听琴的那位小哥?”
“是的!”
“我正有空,快上来坐吧!”
绯羽带着秦泽和扶风进了个包间,让两人坐下,说先去准备酒菜,便出去了。
秦泽说:“她就是下午演奏《酒狂》的那个琴师,怎样?长得漂亮吧?”
“嗯!漂亮!”
“可惜呀!不是修士!”秦泽说,“这清音坊是青田镇妙音宗的世俗产业,只有刚才在楼下招呼我们的琼芳师姐是修士,这里的乐师都是她的弟子。”
“妙音宗?”
“嗯!昌硕城主要有四股势力,城主府、天玑宗、妙音宗和我们无量派。妙音宗专收音系修士,音系修士本来就少,所以弟子不多,但音系法术十分诡异,可不是弹弹琴、吹吹箫那么简单!昌硕城内明面上的修士,只有两人修炼到了玉清境,一个是城主李天命,另一个就是妙音宗宗主山吟真人。”秦泽说,“话说起来,扶风兄弟主修那个系别的功法?”
“我主修火系!”
“火系!火系功法,杀伤力强。而且现在的炼丹师、炼器师,大多都是火系修士。你若是缺灵石用,闲暇之余,倒可以在这两方面下点功夫。”
正说着话,绯羽端着个托盘进屋来了。托盘上面放着两瓶酒,几个杯子。
“下酒菜一会儿就来。不知这白琼液,合不合两个酒狂的口味呢?”绯羽笑着说。
“能醉人就行。”秦泽说。
绯羽给秦泽倒了一杯,又含笑给扶风倒了一杯。扶风看着这美貌的绯羽,顿时心跳加速,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哟!这位小哥,还没喝呢,这就醉了吗?”绯羽看扶风羞红了脸,开玩笑道。惹得秦泽也笑了起来。
秦泽说:“别调皮了,你看我兄弟被你欺负的!”
“正是天涯难觅是知音。我们乐师遇到小兄弟这样的知音,爱惜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欺负。”绯羽说,“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林扶风!”扶风说着瞥了眼绯羽,笑了笑。
“今年多大了?你也是修士吧?”
“我去年才刚开始学法术的。今年十四岁!”
绯羽给自己斟满酒,举杯对扶风说:“真是少年英才啊!下午听秦公子说了你的事,我可是开心了一整天呢!我陪你喝一杯。”
绯羽与扶风、秦泽分别喝过一杯,就坐到古琴前,弹起了琴。美人带笑,纤手弄琴,自是一番赏心悦目的美景。绯羽每弹完一曲,秦泽总要在旁说明一二,扶风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
后来,绯羽又叫了个乐师来,琴箫合奏了几首乐曲。扶风问后,才知道那是洞箫,心里想着,这洞箫声音如此优扬,而且携带方便,不觉便生出了学箫的念头。
这一晚,他也想着有没有可能听着琴音顺利开窍,只是下午几乎开窍时的那种感觉若隐若现,再也没有下午那么强烈过。
后来,到了半途,琼芳带了个穿着灰色对襟,跟扶风年纪相仿的小伙子走了进来,笑着说:“秦泽!你看吧!你师傅派人找你了,你等着回去挨骂吧!”说完就走开了。
“大师哥!”那小伙子站在门口,冲秦泽作了个揖。
“昭明!”秦泽说,“你怎么来了?”
“师父有事转告。”
“进来说。”
昭明走到秦泽身边,对秦泽耳语了一番,将一封信递给了秦泽。
扶风问:“秦兄有事要忙?”
秦泽笑着说:“没事!师父让我明天去妙音宗送封信!不碍事!”
昭明说:“那大师哥我回山了!”
“别回了!这么晚了,还回去干么?”秦泽说,“你晚上也跟我们在这过夜吧!明天你跟我上妙音宗见见世面。”
“师父……”
“没事的!少练一天功,师父不会责怪的。”秦泽说着,就把昭明按在一旁的座位上,“这位是我今天刚结识的好兄弟,他叫林扶风。扶风兄弟,这是我师弟,王昭明,他是今年二月才开窍的,他也主修火系,你们可以互相交流交流。”
“好的!求之不得!”
“对了,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明天给家里人买些礼物,再……买只洞箫,就回雪河谷。”
“原来你还有心学箫!”秦泽说。
“突然有了兴趣。”
“要不,你明天也跟我去妙音山玩一玩吧!”
这一天,扶风突然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起汇聚了许多音系修士的妙音山,他还真是想去瞧一瞧,“这合适吗?”
“没事的!妙音宗和我们无量派一向关系很好,在山上逛一逛,不会有事的。”
“那我就跟秦兄去长长见识!”
扶风跟秦泽、昭明在清音坊喝酒聊天,到了半夜,便在坊内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泽又带着扶风、昭明去暗市买了洞箫和箫谱。扶风给林正天买了几瓶酒,给林啸华、林原买了两副弓箭,给他阿妈买了几匹布,又带了许多吃的。最后想起秀贞,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下了脚步。
“扶风兄弟在雪河谷有喜欢的女孩子?”
扶风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
“她也是修士吗?”
“不是。”
“普通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这一点你要想明白。”秦泽说,“如果喜欢,就趁她年轻对她好一些。但是要把握好分寸,你们是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不能耽误了她。”
“我不能跟普通人在一起吗?”
“最好不要!你真希望她在人老珠黄时,看着你青春依旧的模样,独自神伤吗?修士和普通人结婚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那对普通人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趁她年轻对她好一些,但要把握分寸,这是我修炼法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扶风想着,最后给秀贞买了对灵石手镯。
出了昌硕城,秦泽带着扶风往东北方向飞去,只半个时辰,便飞到了青田镇妙音山山下。举头望去,山上草木茂盛,半山腰间,玉带般环绕着一圈云雾,朦胧之间更给这妙音山多添了几分的秀气。
“迷踪阵。”昭明说。
“没错!有修真门派的山头,大多都布有迷踪阵,防止山民无端入内打扰清修用的。你们跟着我走。”
秦泽在前面带路,扶风和昭明跟在后面。昭明主动搭话说:“听大师哥说,扶风兄弟修炼的也是火系?”昭明脸庞圆圆的,还有些没有褪去的婴儿肥,看着也是个老实而容易亲近的人。
“是的!不过我至今还未开窍,火系灵能到底怎么用,我也不知道。”
秦泽听了,忽然笑着说:“昭明,你把你开窍的经过跟扶风兄弟说一说呗!”
“正想请教。”扶风说。
昭明尴尬地摸摸头,“大师哥别这样!那种糗事我可不想说。”
“说嘛!没事的!我不笑你。”秦泽说。
“你刚才都已经笑过了!”昭明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对扶风说:“扶风兄弟,我的经验对你肯定没啥帮助,因为……我是在吃火锅的时候开窍的。”
“吃火锅的时候?”
“说来尴尬,今年二月,下了场雪,几个师兄刚好抓了只山鸡,就带着我吃山鸡火锅。我本来是不太爱吃辣的,但那火锅确实挺香,几个师兄跟我开玩笑,故意放了许多的花椒、辣椒,结果辣得我是头皮发麻。这头皮麻着麻着,突然就开窍了。”
“原来这样也行?昭明你平时基础肯定很好,那头皮发麻的感觉,也只是临门的一脚而已。”
“你叫我昭明,那我就叫你扶风了。”昭明说,“你不知道,当时我是全身发麻,发热,看哪哪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火烧一样。那感觉可真是奇妙呀!”
“开窍期,修士第一次与天地灵能互相感应,我们就像是一条鱼进入了大海,那感觉自然是很美妙的。”秦泽解释道。
三人说着话,渐渐走出了迷雾,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茂密青翠的竹林。三人走在松软的竹叶之上,忽然听到“咚……”的一声琴声。秦泽笑了笑,坐了下来,“有耳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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