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和南宫师到家的时候,家里人正在吃晚饭。看到扶风他们进屋,大家自然喜笑颜开。家里人一切都好,林原和好妹生了一个儿子,已经两岁,小名叫小虎,肥肥胖胖,看到扶风,有点认生,一味躲在好妹的怀里。
“还没吃饭吧?”阿妈站起身说,“我去给你们盛饭。”
南宫师说自己已经辟谷,无需再进食,给扶风盛一碗就行。
林正天听了说:“北飞雁大侠真有仙人风范啊!我们山里人摸爬滚打一辈子,就为糊口。要都像大侠一样,那人世该少多少纷乱呀!”
南宫师说:“老爷子说错了,这世上的纷乱,主要还是我们这种吃饱没事干的人惹出来的。你看那争名夺利的王侯将相,可都是我们这类人。”
大家听了笑起来。
扶风到了这时候,才发现家里少了秀贞,便问:“姐呢?姐怎么没来吃饭?”
阿妈把饭递给扶风,和林啸华互看一眼,说:“你姐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扶风忽然觉得脑子蒙蒙的,这一天还是来了,“姐嫁给谁了?”
“吴刚。”林原说。因为扶风小时候总粘着秀贞,村里一些长辈有时还会拿这事开玩笑,说扶风以后会和秀贞成家。家里人其实也考虑过这个事情。
扶风笑了笑说:“真好!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冬天。”
“她都好吗?”扶风问。
“都挺好的。”林原说,“她现在也怀孕了,再过两三个月,该当妈了!”
“那就好。”
吃过晚饭,扶风把自己从木府灵穴带回的许多果子,拿出来给家人吃。林正天和林啸华陪南宫师聊着天,扶风和林原逗着小虎玩。听到消息的秀贞挺着大肚子回到家里来,她怀孕后胖了不少,显出几分少妇的风韵,头发也长了许多,看着竟是有几分陌生。
扶风赶紧搬来椅子,扶她坐下,笑着说:“姐!快当妈了,恭喜你!可惜你结婚我没能赶上。”
“你在冰原,哪里说赶上就赶得上的。”秀贞看着扶风说,“你长高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吴刚的缘故,两人寒暄了几句,扶风一时竟找不出话来,气氛一度有些尴尬。这时小虎跑过来,吵着要扶风变法术,扶风方得以脱身。
夜里,大家各自回屋后,扶风在自己长大的小屋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原本亲密无间的人,有了些无法共享的喜怒哀乐,隔阂便慢慢产生了。才三四年,这个家就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若是十年、二十年又会怎样?他不敢想象。
扶风来到河边,沿着雪河的河岸静静地走着。一轮上弦月挂在东方,映照出山神庙漆黑的轮廓。银白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不知是不是心态变了,这原本无比熟悉的雪河,突然也显得有些陌生。是呀!小时候的他可不会如此用心地欣赏自己的故乡。所谓的故乡,不仅是一个地域观念,它还是一个跟时间有关的观念。之所以会把故乡称之为故乡,主要是因为这里埋藏着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吧。
***
第二天,离开了雪河谷,扶风和南宫师到暗市卖了丹药就直奔无量山而去。到了迷魂阵外,南宫师等在外面,扶风自己进了无量山。
刚走出迷魂阵,扶风就遇到一个年轻修士在外面练剑。他说明了来意之后,年轻修士便带着扶风往山上飞去。
这时秦泽正在一块空地上教授一名新收的女弟子基本功法,注意到扶风,赶紧迎了上来,握住扶风的双肩,激动地说:“扶风兄弟!怎么这么久没有来找我?”
“教我修炼的前辈没让我出来。这两三年基本都在山里待着了。”扶风看到秦泽,自然也很开心。
“那功力肯定大有进境了!”
“哈哈!”扶风用拇指掐着食指和中指说,“一点点,就长进了这么一点点。”
秦泽看着笑了起来,说:“走!我带你去找昭明,去我屋里,我们坐下来聊。”
“等等!”扶风说,“我这次来找你,实际是有事想要请教秦兄。教我功法的北飞雁前辈,正在山下等着我们,我们先去找他。”
“他怎么没和你一起上来?”
“他大概是觉得不方便吧。”
“好!那我们先下山找他。”
扶风和秦泽很快就下了山,出了迷魂阵。见到“北飞雁”后,扶风各自介绍过,秦泽见了礼,说:“原来您就是扶风常提的北飞雁前辈,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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