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节度使,独孤德。”刘宇岳喃喃自语着,突然一下想到了什么。
“请问是西域大都护独孤德将军吗?”
独孤芊突然有点僵硬地回道:“对,也不对。家父现在已经不是西域大都护了,只是那个贫弱的雍州的节度使罢了。”
她说完不禁叹了口气,眼睑低垂,有些沉重。
“你们南方可能对西北不太感兴趣,自从十年前那场大战,西域各国已经悉数脱离了西域都护府,投向了契丹麾下。”
刘宇岳说:“那也不妨碍我对独孤家的敬佩,从前朝至今八百年,独孤家能一直为东华大陆守住西北屏障。”
但是独孤芊听了,只是苦笑摇头道:
“西域都护府已经名存实亡了,家父自那次战场受重伤后,独孤家再也无力维系都护府存在,只以雍州节度使自称,西南屏障已失。
前朝分裂后五百年,独孤家终究没守住西域都护府。”
说完独孤芊有些后悔,和几分黯然。
经过几次教训,一般和南方诸国王侯交谈的时候,她都不会提及独孤家目前的窘境。
想着能够靠着西域都护府的仅有的威名,换取一些结盟的谈判筹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刘宇岳,却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家困境给坦露出来。
独孤芊不禁拢了拢头发,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加快,有点心不在焉。
刘宇岳心中了然,独孤氏原为雍州八大家族之一,由千年前鲜卑族汉化而来,前朝独孤氏老祖策勋十二转,封上柱国,永镇西域。
可是自从前朝灭亡,诸侯并起。本来依靠丝绸之路,虽然环境艰苦一些。
但是经济颇为小康的西域都护府税收由于战乱锐减。
祸不单行,二百年前草原游牧民族契丹,乌厥逐渐兼并成两个巨大的部落,帐下控弦之士百余万,高手如云。
按照独孤芊所说,靠近西域的契丹将西域逐步蚕食。独孤家虽然有现任大都护独孤德这位武神境的存在,也还是无力回天。
经过十年前的那场高烈度战争,以独孤德重伤,西域军大败,宣告西域都护府退出西北舞台,偏守苦寒之地雍州。
她觉得这刘宇岳很不一样,因为别的诸侯都会很热情招待她,但是一听到独孤家想要结盟则是大摇其头。
即使是许诺也是空头支票,连最低限度的粮食购买也很少有愿意的,更别提军事上政治上的结盟了。
“刘公子也许明白了,开诚布公地讲,我们救下你就是为了可能的荆州和雍州的联盟。
哪怕是最低限度的粮食售卖也好,因为今年受灾的雍州真的很需要鱼米之乡的荆州的粮食。”
独孤芊陈恳地直视着刘宇岳。
“当然,非常荣幸能和独孤家族结为盟友,我可以答应为你们筹集粮食支援。
至于更深层次的结盟,我可以为你们引见我的父亲楚侯商议进一步的动作。”
作为普通的南方诸侯之子,刘宇岳或许不会有什么真情实感。但是作为蓝星而来的刘宇岳,他会为独孤家的坚持而感动。
为他们数百年在西域的坚守而尊重,即使他们到现在面对外族的入侵压缩在了雍州,也没有堕了风骨。
刘宇岳突然肃然后退,向着张行和独孤芊众人行了一礼。
张行等人有点茫然,又有点感动,纷纷回礼说:
“刘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等亦是为家人而战,为家乡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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