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城内,距行月宫旧址不远的酒楼最上层厢房,许离坐在窗边,身前桌上摆有几道酒菜,从这里可以清楚望见那片大漠在夜色下人影绰绰的景象,以及偶有打斗引起的奇异光彩。
短短几天,从车水马龙到门庭冷落,再到如今的万人空巷,世事的变化着实让人唏嘘。
窗前,许离红眸转动,看向对桌端坐着的王施轩,见其一手抚着掷于桌上的长剑,时不时望窗外一眼,间或小酌一口,便随口问道:“你打算在此地待多久?”
“不知。短则一日不足,长则月余。你呢?”说着,他收回了望向窗外的视线。
“我想好去处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再去找个人,问些事情。”许离轻舒了口气,道。
他打算问过陆晓生消息后,到望月楼遗址看看。他想知道,洛月宗为何专在与望月楼有关的消息那,设了禁制。
“什么事?或许我也有所了解。”他又望窗外一眼,脸上依旧的古井无波。
“近二十年洛月王城周围的血案以及与望月楼有关的消息。”许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望月楼?”王施轩难得露出了一丝诧异,“不是十二年前就被洛月宗灭门了吗?一个洛月宗管辖的小宗门,不过倒是有位老宗师。”
“你知道他被灭门的原因吗?”许离问。
王施轩沉吟片刻,道:“似乎是因为某个仪式。”
“仪式?”许离疑惑。
“一个看似降雨实则聚灵的仪式。”王施轩点点头,往窗外看了眼,继续道,“聚灵后所降的雨能滋养魂魄,十二年前,望月楼举行了一次极其浩大的仪式,当时在它周围连下了三月暴雨,在此期间望月楼的运势也节节攀升。可之后不久,洛月宗便找理由灭了其满门一千三百三十人。
“这是推演的情况。毕竟是个小宗门,虽说是近年最大的血案,但洛月宗也算给了理由,我们与夜府也未深究。”说完,他又看向了窗外。
好像有哪里不对,一千三百……三十?
许离有点发愣,但随即他发现王施轩貌似从之前就一直盯着什么,不是那片大漠,而是自己斜后方某个东西。
顺着对方的视线,许离探头望去,入目所及,灯火簇拥里一座楼阁在这条略显昏暗的街上熠熠生辉,八角飞檐掀起,各挂有一串硕大的灯笼,丝绸点缀。正门两根繁饰梁柱间牌匾高悬,上书,“风月涧”。
收回视线,许离嘴角抽了抽,指着那高楼,看着王施轩面无表情的模样,试探着问道:“那个,你想去?”
没理会他,王施轩眸光闪动间,眉头一蹙,握住桌上长剑便一跃而出。
“唉!你等等!”
许离喊着,紧随其后,一步跨出就与其一般到了“风月涧”下。
刚临近,一股胭脂气便扑面而来,但细闻又不觉奢靡。见着十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神色匆忙的陆续从那大门出来,再小心翼翼的把门带上,许离还未来得及出言,那扇微掩的大门便被轰然破开,一道身影惨叫着砸落滑到了二人脚下。那几人一见此状,遛得更快了。
这不是今日那个所谓的师从君门的道士吗?
看着这厮鼻青脸肿的样子,许离瞄了眼王施轩,正欲询问,门内一个清越中略带点沙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坑蒙拐骗的坏道爷这行的名声,你这家伙活得太安逸了是吧?”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闪来,一脚踏在了那道士心口引得其一阵痛呼。
来者一身印有阴阳图的道袍、道冠,手持拂尘,身高勉强能到许离鼻尖,似注意到还有来人,他抬头露出了副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面容。
“君言剑王施轩,还有风岚枪许离……哟,这城不会真是什么风水宝地吧?”他眸光从王施轩手握的长剑上扫过,又盯住了许离那双红瞳,两眼一弯,笑了起来。
“你是?”许离蹙眉。
“无名小卒而已。”他一脚将道士踹开,再向其一指,见其忽而怪叫着在地上像失水的鱼一般乱弹,便不再理会,转而围着许离转了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得许离心里有些发毛。
突然,他语意莫名地坏笑道:“肾虚体弱的,啧啧啧,那魆阳丹的效果看样子还不错,嘿嘿。”
“你知道魆阳丹?”许离有点惊奇,他记得老道说过这是他一个老友才新炼出来不久的丹药。
“‘虚阳’丹嘛!嘿嘿嘿嘿,这名字都是我起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咯咯咯咯……”说着,他抱着拂尘俯腰肆意地怪笑起来。
“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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