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山头,虫鸣隐约。
三两五两银子对许离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之前“被迫”打劫了一个土匪窝,这些银子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为防止意外,他还给了三百两在言泪轻身上。免得她突然“消失”,却身无分文。
话说回来,这村子给的晚餐也确实对得起那二两银子,有肉有酒有米,不过言泪轻如今似乎已不太在意吃食了,两人只是意思意思了一下。最后米菜都有剩,倒是酒都被许离喝了。
如今,他们二人在一间木屋中,靠床靠窗的桌上几个盘子里还有许多残羹冷炙。许离坐在床上,而言泪轻坐于对桌,她的房间在隔壁。
拿着最后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许离望向窗外,月正明,他的心也蛮静。这酒有点浊,比不上之前在二老那喝的,更比不上他以前喝过的佳酿。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不嗜酒,虽也喜欢酒,但只要能喝就行,说白了就是对酒精有点好感罢了。
言泪轻更是只是抱着一杯茶水喝着,她对酒这种东西似乎完全不感冒。
静静看着许离望向窗外的侧脸,言泪轻又喝了口手中的茶水,那张脸并没有好看到让人心跳的地步,反倒带着几分稚嫩,像是眉眼还没长开。他皮肤不白,是小麦的颜色,鼻梁还算挺拔,眼睛很大却有点儿丹凤。
言泪轻看着,忽而生出一股恶作剧的心思,她浅笑着,偷偷伸出细嫩的食指向旁一钩——许离头上用以固定发丝的木簪顿时飞了出去,如瀑黑发翻卷而下,月光下那张脸显得朦胧起来,但也只是一瞬。
“你干嘛?!”许离猛地转过头来,脸上表情还有点懵,待看见言泪轻那一副小得意的模样,不由升起一阵无奈,向那落地的木簪走去。
唉——心中叹息一声,许离伸向木簪的手一顿,继而将其捡了起来,坐回原位开始整理头发。
撑着下巴望着许离还算娴熟的动作,言泪轻眯眼笑着,突然问道:“你见过彼岸花吗?”
嗯?手上未停,许离想了想回道:“那种喜欢长在坟墓旁的花?”
“不,我说的是真正的彼岸花。”她摇了摇头,笑容不减。
许离一愣,突然想起了曾经在洛月城见过的“天葬”,当时似乎就出现过彼岸花,但他记得那与自己见过的那些应该没有什么区别。
“我以前见过一次。真正的彼岸花。”言泪轻继续说,她望着许离的脸庞,目光竟有点儿痴了,“真的很美,遍地遍地的,都是……”
将木簪插好,许离不禁皱了皱眉,她的状态似乎有点怪……
忽而许离仿佛看见有一抹黑色自言泪轻眼底闪过。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言泪轻霍地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窗外,脸上依然带着一点很淡的笑容,“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这些就留给你收拾啦~”
点点头,没有挽留,许离望着言泪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微摇了下头,他轻声叹了口气,将桌子稍稍整理了一下,明天自会有人将这些收去。
将最后一个碗搭上,他的手在空中一停,目光闪烁一瞬,他决定了——今晚就去那个鬼村!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先确定一下。毕竟,很多时候有一就有二。
……
月刚至中天,虫鸣仍未绝,而繁星却已如沙海,黑色成了世界的主调,微弱的天光令生物的瞳孔扩大噬取着光线。这个名为“姬兔”的村子里安宁又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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