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存在银行里。”
城墙上，柳絮眼神很怪异，替项诚想了这么个办法。
“当然能，灵能块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硬通货，没有哪个银行不想要。对了，胡志文除了给你灵能块，有没有还对你说过什么有趣的话，或者说做了什么有趣的举动。”
柳絮很好奇，项诚如实回答：“倒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他总喜欢拍我的肩膀，这什么意思，你们这里风俗吗？我和胡志文的关系可没有这么好。”
柳絮笑着说：“看过西游记没，菩提老祖在猴子脑袋上敲了三下，猴子立马就领悟了，你怎么还没有领悟？”
“领悟啥啊！”
“比如胡志文想要你三更半夜去找他之类的？”
柳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项诚感觉莫名其妙，对于柳絮神经质的笑只能以有病来解释。
夜里有风，战争留下的血腥难以散尽，两人经历颇多，不在乎。
“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没什么好谢的，我就是顺路来帮个忙。”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阿尔泰山。你真是个无情的男人，一大早说走就走了。”
“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姐，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柳絮故意靠近一点，淡淡的香味随着风飘向项诚的鼻子，淡化了血腥味。
“如果你想不清白，我乐意奉陪。”
项诚吓得往左边挪开几步，如果柳絮是美女，还不至于这样，倒不是项诚外貌协会，追求美是人类的天性，远离丑自然也是。
柳絮丝毫不介意，再问：“你去阿尔泰山那个鬼地方一定有理由，既然你不说，我也懒得问……”
“我父母在一个月前死于妖魔手中，所以我要去阿尔泰山，而且最近有个猜测，他们可能并没有死，所以我更要去阿尔泰山。”没有细说缘由，只是两句云淡风轻的事实。
柳絮叹息一声，良久才说：“别看易誉整日里疯疯癫癫，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你不知道，他的经历比你惨得多。”
“他一生下来就因为先天疾病被家人遗弃，后被孤儿院抚养长大，在小升初时，他被检测出了咒术天赋，并且自动将疾病治好了。这时候，他的家人又回来，要将他接回去。可想而知，他的家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回去，但十三岁的易誉很渴望家人，就离开孤儿院回家里。”
“但家庭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他的父母更爱他的弟弟，几乎是一切资源都倾斜给他的弟弟，哪怕易誉在咒术协会得到的灵能块，都被父母要求用在弟弟身上。但他的弟弟，天赋很差，比易誉差很多，还不思进取，惹是生非。每当惹了什么事，易誉都是擦屁股的那个人，父母从不会出言安慰和帮助。这样一直持续到中学，易誉考上了理想的咒术大学，但他的弟弟没考上，你知道他的父母怎么想的吗，你绝对想不到。他们居然让易誉作假，把进入大学的名额让给弟弟。你更想不到，易誉居然答应了。”
“后来，他那不思进取的弟弟上战场死了，父母终日以泪洗面，强迫易誉去为弟弟报仇。易誉去了，没有加入军队，而是在边境上猎杀寒族，有次重伤濒死，被路过的我救下，之后一年多时间，他再也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就当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所以，他现在疯疯癫癫，就是因为有强烈的抑郁症，还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别看我们总是骂他，这反而是在保护他，要不然，他的心态会逐渐崩溃，甚至走上罪恶的路线。”
项诚听得很认真，也很悲壮，他庆幸有深爱自己的父母。这世上，还有比易誉这样，被父母当做工具更可悲的子女吗？
“有些人整日嘻嘻哈哈，其实内心里最为脆弱，有些人整日郁郁寡欢，其实爆发起来比谁都恐怖。如今世道，都有自己的不易。任泽，早早父母双亡，亲人都死在寒族手上，被我哥收留。祁元，一家老小死于尸妖暴乱。至于我，在我哥死后就再无亲人，只剩下高天。易誉，就是我的亲人。”
项诚深吸一口气吐出，问：“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我明早去大安山深处寻找回天草，你不要去，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别忘了，我现在还是高天的一员，帮助队友是义务。再说了，我是队里最强的战力，这破山，对我来说如同后花园，你可是队长，出事了高天怎么办？”
项诚这是玩笑话，但柳絮没有笑。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高天的一员了。”说完，柳絮快步走下城墙，消失在灯火中。
项诚的笑容渐渐淡下去。
夜色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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