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多天里许长生只要得空便直奔寝宫时时刻刻陪着大病初愈的顾曼山。
顾曼山问了他许多问题比如自己是何方人氏家中还有什么人;两人初遇时是何年何月什么时辰;进宫之后又是怎样气恼了他竟闹得这般厉害;为何那日守在榻旁的小太监竟不知他是谁只是叫他“公子”?为什么自己头是白的自己到底多大岁数了?
许长生一个又一个谎言的编着说到动情处连自身都险些当真。若他们真的曾经如此深爱过彼此他不会后悔为这人付出任何代价可惜只有在谎言之中他们才会那般缠绵缱绻恨爱交加。
他编得动情伤心顾曼山却听得万分认真他编的谎言越来越多顾曼山也对他越来越信任。
到了顾曼山面上纱布拆下之日他本不想为对方拿来铜镜只是禁不过顾曼山的固执不得已寻了一面最是模糊的镜子送至顾曼山手中。
顾曼山满心期待的凑近镜前镜中那张面孔却吓得他惊声大叫乃至失手摔碎了那面无辜的铜镜。
“那是我?我的脸当真丑陋如鬼。我变成这幅模样你竟说永不变心?”
惊叫之后顾曼山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目光锐利如剑的望着许长生。
许长生毫不思索的凑头在他面上一吻手臂也搂着他背后不容躲闪:“不错。你生我的气才起狠来毁了自己的脸想要看我变心嫌弃你你便可南柯梦醒从这场苦恋中潇洒脱身。我喜欢的却不是你那张面孔而是你狠绝偏激的性情你越是这么任性我便越放不下你。”
顾曼山愣了一会才摇头沉声而笑涨红的眼中险些笑出苦涩的眼泪:“你如此一说我竟不得不信。你当真不爱我这幅皮囊却只爱我性情中最为可恨之处。罢了从前一切我再不会问你从此以后我自会待你死心塌地。”
许长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也不由剧烈颤动连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再说一遍!”
顾曼山轻笑出声伸出双臂回抱住他的背脊:“从此以后顾曼山待你死心塌地永生永世不得反悔。”
等待了太久才能听到的天籁之音即使是哄骗得来也令他迷醉得不愿再醒。就像只能靠烈酒麻痹自己的醉汉即使明知那些快感只能一时而且全都是假的仍然会舍弃性命追逐那短暂的快乐。
历经了所有苦痛才能得到今日这虚假的幸福要比彻底的毁灭好过太多。许长生极力抑制着满心激动将怀中那个轻盈的身体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以极度虔诚的表情闭眼凑近自己的嘴唇。
双唇交接的那一瞬过往的无尽苦难都化作昨日烟尘许长生脑中再也没有“报复”这两个字他的全部身心都为舌尖传来的甜美滋味而沸腾翻滚。
就算再多的恨也不能与爱相比恨可以点燃一切爱却可以融化一切。
两人耳鬓厮磨了半晌许长生低低询问对方:“曼山你重伤未愈身体可有不适之感?”
顾曼山双眉微皱与许长生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确实有些怪异感觉。他想了一想才红着脸模模糊糊的道:“嗯……那处又痛又痒……又胀得难受……”
许长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悄悄往下一摸顾曼山怒目圆睁的瞪着他手也迅挡在身前:“你做什么?我本就身体不适你还雪上加霜……你那些甚么喜欢的话都是骗我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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