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如月被他抱着一时倒有点征征的。
对他道一诺你今天怎么了在外面不怕别人笑话?
她望着远处不远处有护士在走廊里匆匆的走来走去也有病人被家人推着出来晒太阳。
一诺平时是很严肃的人她有时候在外面主动亲他一下他都很尴尬的。今天却主动在阳光下抱着她。
一诺?
试着叫他。
一诺才回过神来用手擦掉了泪水。
从她怀中抬起头来看她依然膝盖跪在长椅上怕她累了一把把她抱下来放在地上对她道我们回去看看妈吧。
如月点点头。
两个人进得房时老人已经醒过来。
看到他们就对一诺道孩子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一诺快步走过去问是什么事。
老人道你带如月回家一趟我有东西要你带过来。
一诺道妈我在这里陪着你吧。什么东西以后病好了回去再看。
老人却摇头说道一定要给我马上拿过来放在西边厢房的那个黑色大木柜里钥匙在我床上的枕头里面。
一诺还想陪着她她却坚持着一定要他们回去一趟。
小恐见老人心意如此又知道如月和大哥一直连着几天没有休息。
便在一旁道大哥不如你听阿姨的话带着如月回去一趟吧。阿姨这么说了肯定是很要紧的东西再说你和如月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回去休息一下吧你扛得住。可是如月才下火车啊。
一诺才想起来问如月道丫头你吃饭没有。
如月一时不觉得饿到这时她的肚子才叫起来。
说道。没事。
小恐在一旁还在劝道大哥回去吧你放心这里有我呢。
一诺看了看老人也叫他回去他才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今晚带着如月回去妈你还要不要我带其它的东西。
老人笑笑。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过几天。我手术后就回家给你们办婚事。
一诺笑笑。当下就嘱托好小恐带着如月坐车回家。
坐客车从市里回镇上如月在车上倚在一诺地臂弯里才知道自已累沉沉的睡去。
一诺也很困倦可是心事太多却睡不着。
他望了望身边的女孩外面地阳光透过来落在她的脸上白而透红地肌肤那么细嫩光滑没有受过半点苦楚的样子。
心里在那一刻动摇再次舍不得。
她没有来到他面前看不到她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可是一旦到他面前勾起所有的过往。
他和她在一起快乐的点点滴滴他又如何舍得。
是愿意抱着她在阳光下地长椅上并肩坐着还是愿意一个人在黑暗的夜里在枪林弹雨中拼了命的逃亡?
手里握着的愿意是她小而柔软的双手?还是冰冷的砍刀或者手枪?
愿意相处的是简单天真的她还是冷酷残忍精刮阴险的同道中人?
不用想不用想是个人都知道什么才是幸福。
可是老人---
他地心就像个跋涉千里的旅者在极遥远的两端来回。
一来一往再来再往如此反复。
此时此刻看她侧身睡在他地怀里睡梦中她的手依然不忘握紧他地。
他地心再次动摇。
有没有其它办法?
试着拿出手机翻找着从前朋友的号码。
如果有其它办法弄到手术地钱他也不至于回去了。
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找老姜李灵沈红。
可是有些不是不够交情到说不出口像老姜和沈红。明明是得罪过的人。别说借钱给他听说他现在混到这地步不知道是怎样痛快的哈哈大笑。
有些是已经失去联系像李灵他号码打过去时对方完全是另一个人一个男人告诉他这是他新办的手机号码。李灵不认识。
有些是交情一般没有钱或者有钱也不会借他的人比如现在在广州结交的同事和朋友。他试着打给了办公室一个同事问有没有两万块钱借不敢说十万因为知道不可能没想到还是落空对方说我正在还房贷没有钱。打给另一个同事另一个说我没那么多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少我给你两千你不用还了。
一诺苦笑不得只说不用了谢谢。
有些是有钱却不能借的人他们是道上的人就像西安的老孟广东的老大他拨到老孟那个电话说了借钱的事。
老孟却叹气对他道不是哥哥不帮你实在是自已的弟兄出了事从局子里捞人花了很多钱现在借出去十多万的话周转不过来。
一诺便没再说话谢了他挂了电话。
与其借黑道上其他的钱不如就借广东海大哥的他当年与他的交情最铁。他都如此何况别人。
老孟只是小恐的大哥也只有赵学锋扯得上一点关系罢了。不借钱的理由不知是真是假到最后就是他不肯借钱给他。
一诺沉默在那里带着点伤感无奈望着熟睡中的如
为了她试图挣扎。可是一番尝试后结果证明是失败。
他曾经有钱时数不清自已银行里的钱一排数字后面到底跟了多少个零。挥金如土小弟看到一辆黄色的法拉利他也是一笑间。就拿了款子给他买了好几百万。
如今却没钱难死英雄汉。
只是十万。他曾经就不会看在眼里的数目。
在这样地沉郁的心情里坐着车车身颠簸如月有时候睡得不舒服在他怀中闭着眼睛挪动身子。
他连忙用手拍着她的背部抱紧了她。
怀抱中地人。也许明天就不再是属于他的了。
可是这个傻丫头还什么也不知道在他地怀中幸福安心的熟睡着。
车子到了镇上如月还没有醒来他笑了笑只得叫着她。
如月?
如月?
恩?到站了快醒醒。
依然迷迷糊糊的只得小心的把她扶起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晃醒她如月才睁开眼睛来看到他。才看看外面。
不好意思的笑道哦。对了。一诺。我们下车吧。
说着就往下面跑去。
一诺笑笑拿着自已的包。又拿着她遗落的手袋笑着走下去。
如月看到自已的手袋在他手中才知道是自已忘了来了。
当下笑笑擦擦眼睛走过来道我自已来拿吧。
一诺看她还是很困的样子笑道没事你看好路就行我来拿着。
如月看了看她现在的手袋是一个白底的大袋子白色的皮具上右边一大块镶嵌了很多彩色皮子做地花朵。
是太过明显的女式包包。
这么华丽的女人气让一诺这么一个大男人拿着这样太让他不好意思来。
坚持着从他手上拿过包自已提着。
两个人肩并肩回去。
一诺怕她饿看了看四周四周两排地屋子却并没有见到什么饭店。
小镇不比徐州市现在天又快黑了两边的房屋在昏暗暗地光线下静静地立在那里只依稀辩得出是什么市婚纱店之类看不到一个像样的酒楼和饭店。
可是他还是问了如月如月饿了吗要不我们先在镇上吃点东西。
一边说一边继续寻找着饭店心想一个那么大地镇怎么会找不到饭店。
如月其实也真的饿了可是看到天已经那么黑了附近又没有饭店。
便笑道不太饿我们回家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一诺却拉住她两个人停下来。
一诺道总能找到一个的我怕你太累吃点东西长点力气。
她却笑着摇摇头看他一眼突然又温柔道有你在我身边做再多的事也不会累呢。一诺听她那么一说心里倒是感动笑了笑拢着她的肩膀。
手伸出来替她把有点凌乱的青丝理顺说道那好回家了我给你做。
两个人回到家放下行李就一起进了厨房。
家里的厨房很小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小房子人走进去就几乎被东西挤得落不下脚。.更新最快.
一诺先进去找到电灯开关把灯拧亮。
才让如月进来他在灯光下四处搜寻看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还有米面都有墙壁的一角里堆着青椒和胡萝卜大白菜之类。
如月站在那里问她可以做什么。
一诺道你歇着吧我来弄。
如月看着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打量这间小厨房北面的靠墙放着燃气灶挨着气灶的是石灰和水泥砖头码起来的土灶上面贴了白色的瓷片砖她站的地方正是土灶的灶口。应是阿姨以前用的土灶做饭菜后来买的燃气灶土灶就变成了放厨具的地方了。
白色的瓷砖上放满了菜刀砧板油盐酱醋瓶瓶罐罐摆满了一长排。
房梁上吊着玉米一直垂下来。再上面。就是一壁黑亮的油烟屋顶被熏得黑蒙蒙的她根本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环顾四周。整个房子本来就挤现在加上她和一诺。就再也没有空隙了。
她看着一诺一诺人本来高大在小小的厨房里忙活着更显得局促。
她走过去道你去切菜。我来淘米吧。一诺笑笑说道也好。把盛米地高压锅给了她。
如月接过去拿去盛米。
一诺走到一边去挑选菜。
都是蔬菜不由对如月道家里都是素菜我妈吃素的早知应该从镇上买点肉回来。都怪我这该死的记性。
想起如月那么累却没能让她吃点长力气地东西。如月一边放水淘米一边笑道。吃素好啊我其实没什么胃口。等阿姨动完手术。我们全家一起到外面去吃大餐。
一诺看着她。笑了笑道。恩。
如月把米淘好他拧开气灶蓝色的小火苗串上来先是像一圈蓝地小牙齿然后如月把盖好的高压锅放上去一诺把火调大蓝色的火苗火心中变成红色火势变大像贪婪的舌头欢快的舔着锅底。
如月在一旁看着脸上微微笑着墙壁上印着一诺巨大地影子他低着头沉默着站在那里如月道两个人在小房子里转来转去忙活也挺有意思的。
一诺道恩?
如月道外面真的是很多烦心事我有时真想两个人就呆在一个小世界里与世隔绝过我们自已的生活。
一诺倒是一愣看她微微皱起的眉尖微笑着不语虽然笑着眼神里却隐藏着悲伤。
如月道永远在一个小世界里也许就没有悲伤和分离了。
他才笑起来笑她想象的天真对她道那是不可能的。
高压锅已经在滋滋的上气他把菜洗好切好开始打开另一个气灶炒菜。
做好饭菜两个人就着灶台子上吃着。
一诺是根本没有食欲接过如月给他盛的米饭却无法下咽。
如月几下吃掉一碗饭。
虽然只是蔬菜油扁青椒手撕白菜。
可是一诺厨艺好再加上她饿了饭菜到口里也觉得好吃。
吃第二碗饭时才现一诺几乎根本没有动筷子。
只站在一旁捧着碗拿着筷子一直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
吃不下你吃吧。
她愣了一下说道还是吃吧人是铁饭是钢阿姨现在需要我们我们不能倒下啊所以不想吃也要强迫自已吃。
她知道他地担心虽然她也很担心但是毕竟不是至亲隔了一层婆婆与儿媳她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也是因为担心他。
放下自已的碗筷用新地一双筷子夹了菜给他。
才现他那碗饭已经凉了只得重新倒了再盛上热的重新夹了菜递到他手里。
吃吧-------
一诺笑了笑推开道真地吃不下。
如月却不肯对他道你不吃我真要喂了。
用筷子夹起菜一直递到他嘴边去。
他才不得已张开口吃下去。
想想这样像个小孩般可笑自已拿过碗筷来说道行行我吃你坐着吧。
接过碗筷强行吃下去几口。
如月在一旁才继续吃自已地。
心里那么多事还是食难下咽看她不再注意到他吃饭便放下碗筷道如月?
恩?
为什么跑过来?
还是想问自已也摸不清自已的真实想法。
其实他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不管怎么回答都痛苦为了他跑过来这么爱之至深地女孩却要放手情何以堪。
为了他跑过来这么好的女孩要跟着他在黑道上找拼。他又如何忍心。
嘴里嚼着没有咽下去的饭粒如同木屑。
如月抬起头来道我想你需要我。就像我特别痛苦的时候总想着你能在我身边。虽然我同学说---
她停下来怕这些话让一诺难过。
他却执意要听干脆把碗筷放下点上一根烟抽着倚在灶台上。笑道你同学说什么?她们说要我不要来说要我和你分手我才不会呢。
摇摇头把不愉快甩过去。
自已也不想吃饭了开始收拾碗筷去洗。
一诺倒是呵呵一笑说道她们为什么要你和我分手?
如月道。她们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妖子说地。说我以后会不幸福。可是我自已心里清楚得很谁幸福不幸福。只有那个人自已心里明白所以。虽然她们都反对。我自已还是跑过来了。
她弯下腰来倒了热水去洗碗。
一诺听得心里一震。蹲下身来面对着她。
捉住她的手道如月?其实你应该想想。
想什么?
她笑着问他。
一诺道其实你同学说得没错现在也还来得及我们的确也许是不适合地。我认识你那个时候在白道了过了五年那个时候黑道上的人没来找我我妈也没出事也还算太平我原以为一生也许能这样过去才答应和你在一起地想自已也许是个奇迹能够让你过上好生活。可是事实上我还是算错了你看你跟着我这一年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经了多少事。
如月不解的望着他心里有着隐隐的恐慌一会才问道一诺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诺看她一眼摇摇头道没想什么我只是把未来事先给你说清楚如果你现在要走我会放手的。
如月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我本来也不想说地是你非要问。
一诺笑笑站起来道她们本来也没说错啊。丫头我有可能以后会被拉回到黑道上来上次在金鹰你又不是没看见。
如月却站了起来对他道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哪怕我们两个在白道上冻死饿死我也不会让你回去。
她说了这些刚开始脸上还有着笑意说到后来无意中看到他凝重的神情自已也突然紧张起来。
走到他身边仔细的望着他说道你不会真的打算回去吧?你不要瞒着我!
一诺却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脸说道没有我只是说有可能。碗不用洗了我们早点去睡吧。
如月才松口气笑一下道没可能的不行我还是洗干净吧放着到明天不是个事。
她又折回去重新把碗洗了。
两个人做完这些事回到自已的房里去休息。
一诺按着老人说的地方找到钥匙找到她说地东西是一个包了很多层的包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放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等着明天给她。
和如月一起洗了脚两个人早早地上床去睡了。那么累根本就没有做*爱的漏*点他从后面环住她地腰手扣在她地**上困倦至极。
如月在车上睡了一觉回家被叫醒吃了饭如今挨着床又急快的睡过去仿佛没睡够地样子。
家里是那么安静关了灯四周一片轻悄月光从外面透进来仿佛白练一般静静的洒在地面上。
一诺就侧卧在那里睁着眼看着那月光。
后天就要动手术明天宣布复出。
真的要复出吗。
走到这里已经无路可去了。
可是如月他该怎么办?他是自私的隐瞒着她把她留在身边还是放手让她走。
理智的想两个人分手从此形同陌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没了他她应该可以过得平安幸福吧。
她这样美这样好。应该有很多优秀的男人爱她的。
可是他又如何舍得。
如果真的失去他纵使回到道上。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活得轻松吧心里有牵挂和思念。有着今昔对比会过得多么痛苦。
↑返回顶部↑